“你?”长孙无忌很是意外,看太子的表情应该很是喜欢婉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当时在东宫殿当差,后来为什么又回去了司膳殿?”长孙无忌开口问道,忽然他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令他自己都讶异的想法。
他父亲为了保护他最爱的人,甘愿冒天下之大不为,为了她,他欺骗了所有人。
“秋枫对她有知遇之恩,又在宫廷里一路照拂她,秋枫的死对婉君的打击巨大,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萧贵妃。”长孙无忌一手背在身后,一面缓缓治去的说道,“萧贵妃的弟弟远在突厥镇守边关,可是他手中的兵力虽然暂时威胁不到长安,但是一旦他们知道萧远山暴毙的真相,不免他们会心生怨恨,有进一步的动作。”
李治微微一怔,满目严肃的说,“可是父皇严令禁止任何人提起玉门关之外的事情。”
长孙无忌微微道,“如果没有人提起,为何最近贵妃娘娘的母亲会那样频繁的入宫?难道真的因为贵妃娘娘身体不适吗?”
李治略有迟疑,忽而醒悟过来,萧远山的事情已经不胫而走,想必她已经知晓了。
“贵妃本来想将赌注押在傅昭容的孩子身上,只是可惜,棋差一招,傅昭容生的是个女儿!”长孙无忌阴沉的说。
“舅舅的意思是,他们有不臣之心?”李治皱了眉。
长孙无忌凛冽一笑,“你可不要小看了后宫,那是女人的战场亦是一点一滴都与前朝紧密关联。你知道他们现在唯一的胜算,是什么吗?”
李治不解,“您说他们还会有胜算?”
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在并州时,绑架你父皇的人并不是普通的山贼,而是你的叔父残留的党羽。”
李治双目紧紧恁着,满脸愁思涌上心头,从前他不知道父皇竟然面对这样多的敌人。
长孙无忌拍了拍李治的肩膀,“你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好好协助你的父皇呢?”
李治看着长孙无忌面带期许的目光,陷入了深思。
长孙无忌看着有些动摇的李治,知道他应该快要真正长大了。只可惜,帝王是不会有情爱的,如果要做一世英主,必须舍弃最最珍贵的东西,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免有些同情的看着自己外甥李治。
“舅舅,您能答应帮我吗?”李治认真的看着长孙无忌,恳求道,“萧氏不除,我心中不安。”
“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岂有不帮你的道理?”长孙无忌淡然一笑,“想要除去萧氏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上官仪的妹妹上官霖一直以来受到贵妃的戕害,这一点上官仪早已心生不满欲为其讨回公道。知道你现在可以联合的最强大的盟友是谁吗?”
李治狐疑的看着故作神秘的长孙无忌,只听得,“你的妻子!”
舅舅刚刚说,不要小看了后宫,它的一点一滴都与前朝紧密关联。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李治点点头,长孙无忌摇摇头,“不,你还不清楚!”
李治一怔,舅舅此言何意?
“之前因为你母后的事情,你是否与上官仪的儿子上官长风闹翻了?”
李治有些意外,这事儿舅舅也知道了吗?当日因为心中怨恨上官霖,曾经对上官长风口出恶言,也伤了他们多年的感情。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他还会责怪自己关心则乱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李治想要狡辩,却被长孙无忌打断,“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你的脾气上来,谁都阻止不了!我知道你对你母后的事情耿耿于怀,司膳房的那个女官不会那样不明不白的就呈那些有害的食物给你的母后,虽然她死了,但是我想应该还是有迹可循。”
“你是说,或许她身边的人会知道些什么?”李治问道,长孙无忌微微点点头。
“那我派人去查!”李治迫不及待的说道,长孙无忌目光长远,悠悠道:“这件事你应该交给婉君去做,毕竟她在掖庭,查起这些事总比你要方便,更何况你已经另立太子府,总往后宫跑不合适。”
李治一想,舅舅所言极是,白日在司膳殿的举动实在不合时宜,引得他人注目和议论,对婉君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我能做些什么?”李治忙道,长孙无忌缓缓坐了下来,“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你的太子妃吧!”
“明年,陈锋会参加武举,而上官长风亦会参加文武双举,你看着办吧!”长孙无忌似是有意无意的说道。
许久未见的上官长风与李治相顾无言,之前玉门关一战,二人也是易地而处。
上官长风有些意外,李治会忽然约见他。
“这杯酒算我敬你,”李治微征着眉,说完看着有些愠怒,亦像是生自己的气一样一干二净酒杯中的酒。然后又默不作声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二话不说又饮尽了。
“太子不胜酒力,还是少饮些酒吧!”
李治瞥了一眼风轻云淡,已经看不出悲伤之色的上官长风,心直口快的李治道:“之前算我对不住你!”
“太子严重了,臣不敢!”上官长风拱起手,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治,看他一杯借一杯酒,已经有些微醺。
李治讪笑,“你敢跟我喝吗?任是谁看你的样子也是含着怨的!呵,今天我们就把事情全部说清楚了!”
上官长风看着李治很是放肆的样子,一狠心,也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高声喊道:“小二,换大的酒碗来!”
李治狡黠一笑,二人相对一视。
整个桌子上并排放了二十碗酒,全部倒满,溢出的酒也沾湿了桌子,酒香四溢,飘香满室。
上官长风端起一碗酒,“这碗算是我带我姑姑犯下的错,向你道歉!”然后好不犹豫的一干二净,然后将碗掷了个粉碎!
李治轻笑,立刻端起一碗酒,“好,这碗算我上次打你一拳,我干了!”
碰啪,酒碗被摔得粉碎。
周围吃饭的客人被这两个喝酒不要命的人给吓到了,老板想阻止,却谁也不敢上前拦,两人都像是要玩命一般。
“这碗,算是恭喜你新婚,我还未来得及对你说声恭喜!”上官长风一饮而尽,将碗摔得粉碎,李治端起碗,看着碗中自己的倒影。新婚?呵呵呵呵呵,眼睑已经微红,未喝下这碗酒便将它摔碎,碗中的就溅了一地。
“哎哟哟,”老板一边心疼着自己的上好的瓷碗,一面看着两个人将自己的店搞得一塌糊涂。
两个醉鬼碰到了一起,真是让人头疼!
忽而一阵骚动,一群官兵走进了这家酒店,“全部让开!”一声高喝,看了看眼前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陈锋无奈,一个挥手:“两个都带走!”
“是!”
“陈大人啊,你可来的真是时候啊!”老板忙上去哆哆嗦嗦的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殿被砸成什么样子了!”
陈锋看了看四周,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这算酒钱和赔给你的损失!”
“哎哟,小人怎么敢拿您的银子呢?”
陈锋面不改色,将银子塞到掌柜手中,“没关系,他砸的就跟我砸的一样,所以你安心收着吧!”
掌柜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陈锋便带着手下人马离开了。
等到醒来时,上官长风才发现,自己原来与李治一样,都是不胜酒力的人,头痛欲裂。挣扎着起了身,一瞥眼,李治正盘着腿,口中衔着稻草,微微坐在一边。
“您?“上官长风一个不稳,又跌落坐了下来,然后看看四周阴暗的环境,“这里是?”
“长安大牢!”李治不假思索的说道,心中自嘲了一番,来来回回好几次自己差点进来,现在终于进来了。
“是谁抓的我们?”上官长风不太记得,刚刚好像是被人拖着走,只是那一段记忆实在太模糊了。
“陈锋。”李治口中悠悠吐出二字,除了他,放眼长安城还有谁敢抓他?
“陈锋?”
对上官长风而言有些陌生的名字,却在以后,紧密的与他们二人联系在一起。
李治吐了口中衔着的草,轻声笑了笑,“上官长风,你看我们现在连牢都一起坐了,我们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上官长风对着李治真挚的目光,他已经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有些形单影只。上官长风轻笑,一手紧紧握住了,以男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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