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皇太后再度某人到长乐宫已三天后了,某人甫一进门便跪了下来,“臣女死罪”。
“哦,罪在何处?”
某人只好乖乖交代,老太太长叹一声,“阿娇是被哀家给惯坏了,以后你多提点着”。
“臣女不敢”。
老太太又是一声长叹,右手抚上我的脸,“常听她们赞玉娘眼睛生的好,可惜哀家看不到”。
“是姑姑们谬赞了,窦公子第一次见到玉娘就打趣玉娘是决不可往韩大夫身边站的”。
她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哀家冷眼看着,这宫里也就你这孩子强些,贵不攀,贱不欺,不知道华儿有没有那个福气”。
好吧,韩玫瑰,回去请我吃大餐,又帮你顶黑锅啊啊!
“哀家读了一辈子黄老之术,自己却也是看不开的,阿娇那孩子,罢了,看她的造化吧,林嬷嬷,服侍玉娘读会《道德经》给哀家听听”。
薄薄的锦册上的字迹挺秀风骨铮铮,我月兑口道,“窦华——”
太皇太后笑了,“是华儿抄的,那时候哀家最喜让华儿读经给哀家听,华儿走了,你读也是一样的”。
那薄薄的小册子突然有了千钧之重,太皇太后娘娘哪,某人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说实话,某人一点也不觉得下棋,特别是麻烦的要死的围棋,有什么引入入胜的地方,可惜某二人就是喜欢,还动不动就殃及某个池鱼陪着他们一起无聊,所以这天宫人小跑着来报皇上驾到时,某人是相当不爽的,指挥着宫人转移东西,“全部藏起来,我到书房看会书,没事别烦我”。
某韩哼了一声。倒也由着我去了,不过某花心肠好,并不代表某猪心肠也好,某人在书房**还没坐热就被云大公公拎到了前殿。前殿的皇帝陛下不阴不阳开口,“玉娘一见朕就跑是什么意思?”
“不想见陛下的意思”。
某猪暴走,“李玉娘,你以为你攀上了皇祖母,朕就不敢拿你怎样了?”
我黑线,“陛下您实在是想太多了,陛下每次来都要跟小叔叔下棋,玉娘在一旁伺候着大气也不敢出,实在憋的难受,不想呆在这再正常不过吧?”
“伺候朕下棋就憋的难受。给皇祖母读经就不累的慌?”
“唉,陛下您不了解那种没学问的人突然有学问之后的感觉,那真是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有学问了,加上太皇太后和蔼可亲诲人不倦,玉娘每次有不懂的询问。太皇太后都毫不厌烦的讲解,让玉娘如醍醐灌顶,玉娘实在是喜爱这个读经的差事啊!”
“马屁精!”
某正颜,“皇上,玉娘所说句句真心,玉娘对太皇太后,确是真心仰慕的”。
刘小猪冷哼。我叹气,“皇上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是仰慕太皇太后的吧?”
某猪再哼,我摘下发髻上某韩恶趣味爆发插上去的红彤彤的杜鹃花,“陛下,您看。年轻的女孩儿,就如这花,娇艳惹人喜爱,而年长的女人却如书,让人回味无穷。花有凋零的一天,更会有看厌的一天,书却不会,一遍又一遍,齿颊留香受益无穷,而太皇太后历辅三代帝王,屹立深宫数十年不倒,那就是一卷浩瀚的史书,让人情不自禁去品读,去学习”。
刘小猪轻嗤,“史书?”
我耸肩,“陛下您不得不承认太皇太后是一位好妻子,也是个好母亲,更是个好皇后,好太后,好太皇太后”。
“反正她在你心里就是朵花,噢,不对,是史书,史书!”
我怜悯的看着他,“难道先帝没有教导过陛下,看人待物不可被自己的感情所左右?”
某猪暴走了,“李玉娘,你欠板子?”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韩玫瑰开口,“没事了,你先下去”。
某人大喜,“是”。
“坐轿子去,今儿风大”。
刘小猪插嘴,“去哪儿?”
“程老将军的孙女过几日要及笄了,让我陪她一起去逛逛,买买衣服钗环”。
“是那个长的不堪入目的?”
这个‘不堪入目’引起了某人很不愉快的回忆,于是某人脸黑了,“陛下,婴华是女孩子,您这句话传出去,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实在是玷污了婴华这好名好姓的”。
好吧,你狠!
韩玫瑰再度开口,“换件衣服去,别失了体面”。
靠,老娘是低调的奢华,不懂的别乱插嘴!
“程婴华的及笄礼如何?”
“自然比不得李玉娘的及笄礼戏剧化”。
某玫瑰轻笑,“还在恨你爹?”
“有点,他原本说好了是元宵节后,结果几天都等不得了,非要在我及笄礼上闹,一个女人一辈子能及几次笄啊!”
“不如本大夫再给你补一场?”
“可惜补不回来十五岁那一天啊”。
“这样,你成亲时,别人十里红妆,我送你二十里如何?”
我笑了起来,“小叔叔可得记好了这句话,差一尺都不行”。
“好,”他的笑容依旧张扬着,却不再嚣张,我恍然有种恍惚如梦的感觉,到底是他牵绊住了我,还是我牵绊住了他?
玫瑰本因鲜活怒放,墙角暗香根本不适合,我缓缓起身,“我陪你练练弹弓吧?”
他狐疑地看着我,“你又有什么阴谋?”
我笑,“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我能空手接住大人十颗弹子,我若是赢了,大人便将所有的金丸送给我,改用铁丸或是石子”。
某些时候韩玫瑰比之小破孩尤不如,闻言立即怒了,“走!”
“来人,去取铁丸来”。
“你就那么有把握我会输?”
我咧嘴一笑,“恭喜小叔叔,您答对了!”
某韩显然是不把某人放在眼里的,眼看某人靠着身形迅捷躲过前三颗,竟生生伸手接住他第四颗弹子时,不淡定了,一颗比一颗来迅猛,最后更是三珠连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宽大的袖子拂过,几颗铁丸乖乖的躺进了我手心、
韩玫瑰彻底黑了脸,“不可能!你用了什么诡计,我就不信你能接住我的弹子”。
我眯起眼睛,“大人,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告诉大人用了什么诡计,大人便帮我求见一个人如何?”
“你想见谁?”
“司马迁”。
“司马迁?”韩玫瑰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一代笔神到底是哪位神仙,“你见他干什么?”
“好奇,爷爷说要将我许配给他,他祖母传话来说要我爷爷找个经得起摔打的孙女婿,我想瞧瞧他到底怎么经不起摔打”。
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我已经明确拒绝,李老将军还是派人去司马府提了一下,不想就被司马老夫人用这句话给打发了,江湖草莽果然不好混啊!
韩玫瑰笑的惬意无比,爽快的应了下来。
我将袖中袖的磁铁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
“磁石”。
“磁石?”
我将接住的铁弹子朝他抛去,弹子自动粘附在磁铁上,“看见了?磁石能吸住铁做的东西”。
他先是恍然,接着便是怒视,“你一开始就设计我?”
“谁让你笨?”
“你——”他气结,“你从哪来的这东西?”
“父亲走南闯北,收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有次书背的好,他送我玩的,”某人笑的得意,“小叔叔,乖乖安排我去司马府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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