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正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见了我们笑嘻嘻招呼,“阿嫣来的正好,阿陵这几年棋艺竟大有长进,刚刚差点赢了朕,不如阿嫣也来一盘?”
所以说古代娱乐设施就是匮乏啊,除了下棋就是下棋。
“臣乏了”。
“韩大夫怕是看不起阿陵女流之辈呢!”
“恭喜翁主,您猜对了!”
我黑线,刘小猪却笑了起来,刘陵来扯我的袖子,“姐姐,韩大夫又欺负阿陵!”
“不怕,晚上回去罚他跪算盘”。
刘陵格格笑了起来,某韩一个飞刀眼甩过来,卫子夫笑道,“往后妹妹的夫君可得小心着了”。
“能娶到玉娘,跪算盘算什么,跪匕首也值得”。
呃,不如皇帝陛下您跪一夜匕首,某就下嫁了?
卫子夫掩扇轻笑,刘陵撅起嘴,“皇帝哥哥又偏心!”
刘小猪哈哈笑了起来,卫子夫美目流转,“陛下一贯偏心惯了,翁主初来乍到不知道,往后就习惯了”。
某人又开始僵硬了,好吧,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一句很寻常的打趣,就算是由陈阿娇又尖酸又刻薄的吐出来,我也不会有半分感觉,可卫子夫——好吧,她不喜欢我果然是有原因的。
某韩显然看出了某人的不自然,轻嗤一声,“怎么不见皇后娘娘?”
“皇后身子不爽——”
某人跳了起来,“皇后不舒服?有没有叫太医?我去看看!”
“坐下,皇后无事”。
某人委委屈屈坐下,委委屈屈开口,“那我也想去看看”。
“去看看?还是去讨骂?”
“我乐意”。
刘小猪冷笑,“皇祖母去前,身边前前后后就你一个,玉娘,老实交代。皇祖母给了你什么?”
“呃,陛下果真不是一般的小气,舍不得给玉娘一个封号就算了,竟然连太皇太后送玉娘的那点嫁妆也要算计?”
“李玉娘!”
“是不是玉娘不说。陛下就要屈打成招了?”
刘小猪气结,卫子夫急忙打圆场,“不是什么大事,皇上想知道,妹妹照实说了就是”。
我没吭声,某韩笑,“皇上莫非真惦记玉娘那点嫁妆?”
刘小猪咬牙,“朕就是瞧不惯她那副奴才样”。
“这天下又有谁不是陛下的奴才?”
“她的主子是陈阿娇!”
某人暴走了,“陛下还好意思开口,皇后不舒服。皇帝不去瞧,奴才去瞧也不行?”
“皇祖母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强加之罪何患无辞?”
“强加之罪?”
刘小猪将罪字咬的很重,我暗叫不好,那边果然他悠悠开口了,“玉娘这几年娇生惯养。恐怕早就忘了那分筋错骨手的滋味了吧?来人——”
某人头皮一阵发麻,某韩厉声开口,“陛下,玉娘是女儿家!”
“女儿家?你看她哪有半分女儿家的样子?今儿朕好好教教她规矩,动手”。
眼见那暗卫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不跑的简直是傻子,当下展开步法在房间里绕起圈子。皇帝陛下脸黑了,“像什么样子?”
某人大呼,“陛下,您再不叫他住手,我只好离家出走了”。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刘小猪噎了噎,“你敢朕就一天赏霍去病一个时辰的分筋错骨手”。
刘小猪。你敢不敢再卑鄙一点!
驿站的房间再宽敞再华丽也比不上宫里的,并不利于花间步法的施展,眼看就要被那暗卫抓住,某人飞扑过去一把抱住刘小猪的腿,“陛下。玉娘错了!”
“哦?错在哪里?”
“玉娘回去立即将太皇太后送给玉娘的嫁妆全部孝敬给卫长公主!”
“哦?”
某人使劲点头。
“就这样?”
某人一咬牙,“再将韩大人送的嫁妆孝敬一半给长公主!”
“朕的公主不缺你那点嫁妆!”
“那——难道是要留给未来的太子殿下做聘礼?”
刘小猪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脚踹了过来,某人立即骨碌碌滚了起来,一直滚到某韩身边,委屈控诉,“陛下,怜香惜玉是种美德,请不要轻易丢弃!”
刘小猪一呲牙,某人立即乖乖坐好,皇帝陛下,请注意形象,您是乖巧可爱的荷兰猪,不要自甘堕落走野猪路线!
“……人少则慕父母,知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仕则慕君,不得於君则热中。大孝终身慕父母;五十而慕者,予於大舜见之矣——唔,听得懂么?”
某娃咬牙,“不懂!”
“哎,为什么就有人能不懂还这么辣气壮呢?”
某娃噎住,我跳下马车,跟他保持同一速度,一手拿着书简,一手帮他扇扇子,“书读百遍,其意自现,来,现在跟我读,人少则慕父母——”
“人少则慕父母——”
“知则慕少艾——”
“知……”
终于某娃痛苦不已开口,“玉娘,我会背了,不用再念了,外面风大,你快回马车”。
“哦?现在懂不懂了了?”
“懂!”某娃悲壮无比。
“哦?那就解释给我听听”。
某娃悲愤扭过头,“意思是说人小的时候思慕父母,到的年纪就会思慕年少貌美的人,等娶妻生子就会思慕妻子孩子,等出仕就会思慕君王,得不到回应心里就会不舒服,大孝的人则会一辈子思慕父母,五十岁还思慕父母的,孟子只见到了舜一人”。
“唔,不错——”
“那可以不用念了吧?”某娃满怀希望。
“嗯——”
某娃松了口气。
“下面我们来念宋玉的《登徒子赋》”。
某娃一个踉跄,狠狠瞪向某人,某人挑眉回视,某娃蔫了,“玉娘,我以后不看那个刘陵了”。
某韩哈哈笑了起来,“这小子笨的没救了”。
我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甩过去,他笑的更欢,某娃模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
“霍去病,霍去病——”曹小侯爷冲到跟前,结巴了,“你,你们,跟着马车跑做什么?”
“去病要练轻功,我陪他”。
曹小侯爷立即惭愧了,“那,你们练,我先走了”。
“侯爷有什么事吗?”。
“现在没了”。
“呃——”
曹小侯爷再度惭愧了,“前面,前面就是金陵了,跟着皇上肯定没意思,我原来是想邀霍去病先溜进去——”
某人愤怒了,“侯爷您怎么可以这样!”
曹小侯爷更加惭愧,“那我就不打扰霍去病练功了——”
某人更怒,“这种事你竟然邀这个小笨瓜,不邀本少!真是太过分了!”
“啊——”
我转头看向某韩,“大人,我先走一步”。
他轻哼,我将竹简和扇子扔上马车,抓住某宝贝的手,“宝宝,我们去看美女!”
那边一骑如飞而来,马背上的少年玉面修目,神采飞扬,“你们真不够意思,看美人怎么能不带本少一个?”
眼见某娃的眼光不受控制的朝刘大翁主胸口而去,某人凉声开口,“翁主若是肯告诉本少是怎么把胸缠没的,本少就带上翁主”。
事实证明刘陵小姑娘脸皮远没有某人厚,狠狠瞪向某人,一抽马鞭原路返回了,某人凉凉看向某宝贝,某宝贝心虚了,“玉娘,我陪你去看美人”。
“是我陪你”。
某娃更加心虚,那边一骑又到,“小姐,皇上有命,请小姐换了衣衫,陪侍陛下娘娘左右”。
我皱眉,“他这是准备大张旗鼓进城?”
云大公公咪咪笑着,“是,金陵太守已率百官百姓出城二十里相迎,大人与霍少爷若想凑凑热闹,可到前面骑马”。
某韩刷地放下帘子,以示自己绝对没有凑热闹的兴趣,我一把揪住某娃,“跟我进来,打扮漂亮点,见见杭州的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