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侧过身子,双眸如利剑般向我扫来,“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呃,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帮着你舅舅瞒我……”
他再度打断我,“你没有别的要说?”
我咽咽口水,习惯了此美少年的冷漠,突然转换成犀利哥,还真是不习惯啊,“还有,还有——我会劝你舅舅接宝儿母子回来”。
“你不介意?”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介意也没用啊,又不能怪你舅舅,宝儿他们更无辜,你娘她们原则上好像也没什么错,毕竟这是她们的时代局限”。
“时代局限?”
“呃,比如说所有人都认为女人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没有认识到女人也可以建功立业,你随大众也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就叫时代局限”。
他的眼神越发犀利起来,我几乎有种被他看穿了的感觉,忙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退。
“你在害怕?”
“怎么可能,我怕你个小破孩干嘛!”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脸往枕头里埋,啊啊,不要啊,为什么一到晚上,校尉大人就要变身呢,还是说一到床上就要变身?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换一个安全点的谈话地点时,冠军侯大人突然低低一笑,“你准备怎么劝舅舅?”
我抬起头,疑惑向他看去,只见他眉梢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意,英俊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绯红,哇哇,美人啊美人啊!
他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准备怎么劝舅舅?”
我回过神来,再度埋首枕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党啊人民啊,我对不起你们啊!
“嗯?”
“我不知道,还没想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我,我越发郁闷起来。竟然在这小破孩手里吃了两次瘪,真的可以自裁以谢天下了!
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我则处于无尽的忏悔郁闷之中,也不再开口,一时屋子里只余两人绵长的呼吸,良久,我侧过身子一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盯着闭目假寐的霍小侯爷,“去病。其实,你也不赞成我嫁给你舅舅是不是?”
他没有吭声,仿佛睡的正香,我自嘲一笑,“我也知道,你舅舅是最不合适的夫君人选,可是——”
“可是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这次再错过,我就会永远失去他了”。
“你喜欢的人太多”。
“是啊。我喜欢的人太多,可是他却是——我从小就梦想能有他那样的夫君,长的不必太好看。可是却总是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人一见可亲,温柔却不失男人的霸气,磊落却不乏心机,会轻轻易易抚平我的怒气,会纵容我这样那样的坏毛病,当然最好还会说各种俏皮话儿哄我开心,去病,你舅舅一天天长大,到今天竟完全长成了我期望的样子。长成了我心目中完美夫君的样子——”
“舅舅完全长成了你期望的样子,我却完全成了相反的样子?”
我抚着他的头发。“那怎么一样,你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舅舅只要做错一点事,你就毫不留情的讥刺他疏远他,我不管做错什么,你只会怪自己,然后更加温柔的的对我,那时候我很欢喜,却忘了这世上还有个词叫爱之深责之切”。
我失笑,“你难不成还吃你舅舅的醋?再说,你还小,怎能用要求你舅舅的标准要求你?”
“本侯十七了!”
“十八才算成年,二十才是弱冠——”
“闭嘴!”
我噎住,他忽地笑了起来,“舅舅永远不会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
我缓了缓,伸手敲敲他额头,“你还知道,一点敬老精神也没有!”
他复又闭上眼睛,没有答话。
我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挺好,等我嫁给你舅舅,就可以留在你身边,可以名正言顺的陪伴你照顾你——”
他打断我,“你是留在舅舅身边”。
“那你想怎样?总不成让我真的给你做暖床丫鬟吧?”
他哼了一声,我长叹,“去病,这些年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是,噩梦——”
“你这四年在做什么?”
“做了这辈子最大的错事,这辈子,我怕是都难赎罪了”。
“你做了什么?”
我摇头笑笑,“别问,美人我还想在我们冠军侯心中保留个美好形象”。
“为什么去匈奴?”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战争不是解决匈奴之祸的最好方法?”
“怎么不是,再给我十年时间,我一定能打的匈奴灭种绝迹”。
可惜,你没有十年时间了——我掩饰的垂下眼,“曾经有个朝代叫宋,宋朝军事力量极弱,被一个叫金的游牧民族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有一次金又来侵扰宋的边界,朝廷中一些有志之士义愤填膺,发誓要组建军队狠狠给金一击,这时一个大臣站出来了,说,求和,后来皇帝听从了这个大臣的意见,求和,每年送给金大批的财物珠宝,同时按照金的要求与金开放互市,这个大臣被所有的宋人骂做卖国贼,可是后世人却说这个大臣挽救了两国的子民,宋每年是损失了大批的财物,却又很快从两国互市中赚回了银钱,金攻打宋不过是要诸如丝绸瓷器等生活必需品,现在不用打仗就有了,自然也就不打了,让两国的子民免于战乱之苦,生活美满,这才是垂名千古的功绩”。
“可是那个皇帝和大臣却会被骂软弱无能,宋没有强大的军队,大汉却有,情况根本不同”。
可是强盛的西汉却在汉武帝穷兵黩武地对匈奴用兵后,国力由盛转衰,中国历史上强极一时的大汉王朝渐渐衰落……
“这跟你去匈奴有什么关系?”
我苦笑,“没有关系,我去匈奴只是想体会体会异域风情,本来还准备往西走的,不想被伊稚斜扣在了匈奴”。
“本侯倒是奇怪了,那时候他恩将仇报,我,韩嫣,还有云如许和那群暗卫差点全部死在他手上,更是害的你差点内力衰竭而死,你竟一点不恨他?”
我耸肩,“这不是没死成么?恨什么?”
他噎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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