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终究是介意的,虽竭力掩饰,细致如卫家二郎还是感觉到了,提了几次被我挡了回去,加上大婚要忙的很多,渐渐的到留笑小居便少了,我想起二十一世纪的蜗居房奴,原来蜗居也有蜗居的好处,至少不用像我们这样,去看另一半竟然要走上半个小时,路上还会遇到无数双贼亮贼亮的眼睛。
“小姐,皇后娘娘诏见”。
我缓缓收起气息,“你陪我进宫,让九妹去通知大将军,找不到就去找小侯爷”。
每次见到这座“金屋子”我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它见证了男子的薄情见证了女子的悲剧见证了爱情的幻灭——不,也谢是政治的交换。
“民女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妹妹不必多礼,来人,赐坐”。
我原本以为卫子夫找我必定又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番,不想她只闲闲感叹了一些陈年旧事,问了我一些日常琐事,又问我卫老夫人等的近况,就放我走了,我莫名其妙,难道她真的只是想一叙姐妹情深?
回来便见九妹焦急的守在院口,见了我松了口气,“姑娘,你回来了,皇后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只说了会闲话”。
“那就好,咦,对了,大将军进宫找你去了,你没碰到?”
我怔了怔,“可能走岔了吧?”
九妹笑了起来,“我想着也是,皇宫那么大,一不小心就走错了”。
一直皱眉不语的无惭开口问道,“小侯爷在哪里?”
“我去找大将军时,正巧小侯爷也在。后来大将军进宫,小侯爷就回了唯心轩,这会子不知道出去没有”。
“小姐。无惭有事要问小侯爷”。
我点头,“一起吧。正好去瞧瞧他”。
事实证明,古代见个人总要先派个人发个帖子通知一声什么的,绝对不是没事找事,我们进了唯心轩才发现霍小侯爷正在温柔乡沉醉不醒,好吧,我承认见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媚眼如丝的踩着舞步取悦霍小怪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
“都下去”。
我连忙阻止,“哎,我也没事。过来瞧瞧你,这就走”。
“媚奴见过姑娘”。
我忍着自己的禄山之爪,“玉姑娘不必多礼,呃,跳的真好”。
“姑娘过奖了”。
“先下去吧,有时间我再来瞧你”。
眼看玉小姑娘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我不自觉又模上自己的脸,“去病,玉媚奴,你让我带走——”
“她是什么人?”
我抬头笑的苦涩无比。“去病,就当我求你——”
“本侯说过,除非你说实话”。
“去病——”
无惭咳了一声。“小姐,正事要紧”。
某怒,“我那个就不是正事了?”
某人无视,“小侯爷,无惭想问小侯爷有没有见过皇后娘娘身边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宫女,长脸,中等容貌,眼睛却很是清亮,眼角有颗黑痣”。
某侯爷想了想。“没有印象”。
“呃,我也注意到了。以前好像没见过,今天她似乎一直盯着我瞧”。
无惭点头。“是,她的眼神很奇怪,小姐一直低着头可能没发觉,她先是上下打量,然后是惊讶,笼在袖中的右手一直在动,无惭以为她要对小姐不利,一直提防着,不想她到最后也没出手”。
我讶了,“不会吧,皇后再讨厌我也不会明着对我下手吧?”
“所以无惭才觉得奇怪,小侯爷,您再想想,她就站在皇后娘娘身后,品级应该不低,穿着很素净,只插了支木簪子,这在宫里很少见,小侯爷该有印象才是”。
霍小侯爷纠结了半天,“我没见过,应是皇后刚找来的,要不,去问问舅舅?”
不想得来的消息却是某将军有军务,得夜宿建章宫,无惭眯起狭长妩媚的眼睛,“小侯爷,大将军很忙?”
“是”。
意思干脆明了,绝对不会被人误解,可惜某小侯爷显然不太擅长说谎,无惭沉声道,“小姐,今日皇后召小姐问话,无论有没有事,大将军都该抽空回来一趟才是”。
“呃,他忙,两头跑也累”。
“小姐,大将军最近来看小姐的次数少了”。
无惭最不可爱之处就是永远就事论事,不像九妹偶尔抱怨,不像无怖偶尔耍点小心眼,该死的真实,我郁闷了,“无惭,他忙”。
“再忙也不该冷落小姐”。
我更加郁闷,“无惭,你家小姐还没出嫁,谈不上冷落不冷落”。
“舅舅是心有所愧”。
好吧,霍小侯爷,您能不能不要总是把自己的司马昭之心表现的这么明显?
某人继续转移话题,“说起来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啊,不如我们回去睡觉?”
无惭无语的看了看我,“小姐,无惭觉得当务之急是查探出那个宫女的来历”。
“呃,皇后身边人肯定多,人家也说不定只是好奇——”好吧,我自己都编不下去了,“这样,去病,你派人去你舅舅那跑一趟”。
冠军侯大人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可惜某将军也说自己没见过,好吧,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无惭皱着眉沉着脸,我暗叹,究竟是什么时候起,这个孩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霍小侯爷坐不住了,“我去椒房殿看看”。
“算了,哪天你顺便去瞅瞅,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呃,天色还早,不如让玉姑娘出来聊聊天?”
“小姐——”
我抑郁了,“算了,我回去睡觉”。
第二天晚上卫大将军回来了,神色颇为疲倦,我心疼了,抱怨他不会找个得力的下属,事必躬亲也没什么好处,他温柔的笑着,“言儿,我又派人去椒房殿探了探,没见到你说的那个人,椒房殿里的人口风也紧,日后再去瞧瞧”。
我点头,“没事,说不定只是无惭多虑了,你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这个,瞧瞧可喜欢,听说能辟邪”。
我看了看他手中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桃形坠子,“倒是挺好看”。
他伸手帮我挂上,“我瞧着也喜欢,戴着玩玩吧”。
我来回看着,打趣道,“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巴巴送了过来,难道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笑了笑,“一个坠子罢了,偏你想那么多,好了,我回去了,你早些睡”。
事后我无数次回想他此时的笑容总疑人偷斧般觉得他笑的过于勉强,还有些心虚,不过身当其中,我只觉他劳累奔波,连笑,似乎也没了力气,心疼的捏了捏他的手,“别太累了,去病也大了,有些事让他分担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