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唐清阳,你成亲了没有?”
“成过,没两年那女人就跟别人跑了”。
我瞪大眼睛,“不会吧?”
“怎么不会?”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长的也算是人模人样,又武功高强侠名在外,她怎会跟别人跑?”
“我穷的叮当响,又没有你家公子会疼人,她跟着我吃尽了苦头,早走早好”。
“呃,会不会是你光顾着行侠仗义,平日都不太顾家?”
“她也说过,说我一年难得有几天想到她”。
某的眼神立即从狐疑转为唾弃,“你活该!”
“是啊,我活该”。
好吧,某又不忍心了,“你跟着公子自然不会再像以前东奔西走,我回去帮你找个好姑娘,再生两个胖女圭女圭,到时让你到处跑你都不愿意”。
他自嘲一笑,“我早就跑的倦了,否则也不会在老屋一呆就是三年”。
是啊,闯荡江湖,说起来新鲜刺激,真要常年闯荡,也累人倦人的很。
“小丫头是你家公子的什么人?”
“舞姬”。
“舞姬?怪道我瞧你走路与常人不同”。
“怎么不同了?”
“呃,就是很好看,很——”
“让男人一见就想剥你的衣服——唔——”
“再敢满口胡言,割了你舌头!”
我同情的看着某皱眉忍痛的狼,“你何苦自找苦头吃?”
他邪肆一笑。“我头狼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头”。
我摇头,有些人脑回路跟一般人长的就是不一样的。
唐大虾再度开口,“你那公子也算是疼你了。你一句话便放过了这小子”。
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小姑娘,好人要做到底——”
论知情识趣,某自然比不上卫大将军,不过也马马虎虎过得去,见他盯着我手里的腊肠,遂道,“十二。给他点兔子吃”。
十二扔了一大块兔肉过去,唐大虾笑,“要不要再来点酒?”
“唐清阳。你就别害他了,他好歹也算放过你一次”。
“这可是你的公子要抓他,跟我没关系”。
我叹气,这头狼遇到霍大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姑娘。要不要喝点汤?”
“嗯”。
璇玑的手艺算不上好。我喝了半碗便连其它东西也不想吃了,好吧,某人已经彻底堕落,现在去闯荡江湖,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就会饿死。
春日的阳光温暖灿烂,我从包袱中找了本书,靠着一棵大树看了起来,斑驳的阳光洒在书简上。仿佛伸手便能握在手心。
等我从书中抬起头,璇玑几人已从剑术切磋变为各自盘膝调息。阳光下三人的脸静谧安详,我看着看着,双手不自觉捏起了花间派的内功心诀,又自嘲一笑,颓然松开,十数年如一日辛苦修习得来的功夫,一朝化为虚有,再要一点一滴重新修炼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有挑战力啊!
“小姑娘——”
“什么事?”
“过来,我们说说话”。
璇玑冷着脸站了起来,“别玩花招!”
某狼不在乎一笑,“小姑娘,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
这句话戳中了璇玑小姑娘的痛脚,于是某狼再度倒霉了,我摇头笑笑,“你想说什么?”
“揭开面纱让我看看是怎样一个美人儿”。
我制止又要一脚踹过去的璇玑,“我为什么要让你瞧瞧?”
“让我看看你的姿色值不值得我阉了自己”。
好吧,简单却有效的激将法,如果我还是十六七岁的何言玉,早就迫不及待的揭下面纱了,如果他说不值得,免不了还要恼羞成怒一番,可惜,某早已过了那个年纪——
“只要你发誓不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可以求公子放了你”。
他勾起嘴角,“如果你真有那么漂亮,我宁愿阉了自己留在你身边”。
我看了看他,伸手解下面纱的暗扣,撩开额发,又迅速放下蒙上面纱。
唐大虾叫了起来,“这次不算,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某狼回过神来,邪邪笑着,“那时候听人家说什么惊鸿一瞥,竟然真的有”。
我淡淡一笑,“那么够你阉了自己留下来么?”
“如果我说不够,你会不会让你们公子杀了我?”
“我不喜欢有人死,更不会为了一两句真话要人死”。
他哈哈笑了起来,“我活到二十八岁,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说的不错,唐某活到四十二岁,也从未见过”。
那是因为你们没见过穿越人——
“你要说的说完了吗?”。
他举起手中荼毒的花花草草,竟是一个极精致的花环,“送给你”。
我起身接过,真心赞叹,“想不到你手这么巧,谢谢”。
“谢谢?”
我将花环戴到头上,“璇玑,我饿了,我们烤中午那个腊肠吃吧?”
唐某人郁郁开口,“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人”。
璇玑烤腊肠去了,我半跪在河边俯身去看自己的倒影,曾几何时,卫家粉粉女敕女敕的小二郎从山上割草回来总不忘了带一些小东西回来,有时是几个野果,有时是用草编的各种动物,有时便是缠着几朵小花的柳丝花冠,那般青涩的温柔啊——
“咦——”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某乌龟相当悠闲的爬上岸,淡定的从我身边走过,去吃河边的野生豌豆,莫非此只乃是传说中的乌龟精?
唐清阳凑了过来,坏心眼的将某吃的高兴的乌龟同学翻了过来,然后看着它乱蹬的四只爪子笑的高兴无比,好吧,此人也就这点出息了。
“没见过?”
“它竟然还会上岸找豌豆吃!”某赞叹不已。
唐清阳不屑,“娇生惯养!”
我决定无视他,看向头狼,“你会编筐子之类的东西吗?”。
“你想干什么?”
某激动了,“你帮我编个东西装它好不好?”
“柳枝”。
“十二”。
十二一剑挥出,柳丝如雨而下,我拾起一堆放到头狼身边,头狼快速编了起来,十指灵活非常,我恍惚想起多年前似乎也总有个少年一边灵活的编着什么,一边羞涩笑着听我说东说西,偶尔插上几句,偶尔被我打趣的急了,俊秀的小脸就会染上片片晕红……
“美人,你喜欢上我了?”
我很是包容的笑笑,“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比得上我们公子?”
“如果我有他的身世,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会超过他”。
“不会,你永远也不会超过他,”甚至在其后几千年的漫漫时光中能与他比肩的也是凤毛麟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