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赵晶晶听说李唯一负伤被送进医院,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平日里对李唯一敬而远之,生怕再有不当被人误以为和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可是当听到李唯一和春子被一大群人打得浑身是伤,心底层对他的那份牵挂一下子升腾起来:他伤成什么样了,他要不要紧呢?一连串的疑问迫使她情不自禁地向医院走来。
当看到李唯一身上的累累伤痕,她多想坐下来安慰安慰,哪怕聊些让他开心的话,但他妻子吴慧贤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神,却让赵晶晶感到些许胆怯、些许心虚。“坚决不做第三者!”赵晶晶曾多次告诫自己,她决心坚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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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管制,外加警车开道,总算是将省、市领导护送上了返程的路,李又兵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感忧心的倒是自己请来的个别记者,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竟盯着农民堵路的事不放,而且越挖越深。
李又兵找来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吴东林,请他谈谈对策。吴东林说:“这次我们请上级记者来也没亏待他们,都得了贵重的纪念品,多数人还是听我们安排的,采访完旅游文化节的有关活动就会回去,现在主要是有两家媒体的记者在调查农民科技种养的事,而且已经下到农村去了。”
李又兵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深挖下去,这件事在全国一公开影响会极坏。”
说话间,县长蔡学良进来了,他对李又兵说:“李书记,听说是你指示公安局抓人的,这样可不好,对农民群众也不公平,赶快将他们放回去吧。”
李又兵说:“他们聚众堵塞公路已经违法了,怎么能就放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看今后会愈演愈烈。你也知道,今天有多险,不采取果断措施后果不堪设想。”
蔡学良说:“其实我们可以占据主动的,就用不着这样害怕了。”
李又兵看了看蔡学良,指指桌前的椅子说:“你有何主意?”
吴东林此时已站立起来,也指着椅子说:“蔡县长,坐下说吧。”
蔡学良点点头,坐在了椅子上,他说:“我看这事捂是捂不住了,上头迟早会知道,再说以我县目前的能力,已很难化解目前的危机,不如主动向上级汇报,再一起来想办法解决。”
李又兵撇撇嘴:“一到危机,你又是这一套,我还以为有什么妙招呢!如果各县都像你这样,一遇到难题就汇报,就丢担子,还要我们这一级政权干嘛?”
蔡学良一听,气得站起身来:“这怎么是要丢担子呢,而是主动承担责任,化解危机。像你这样老想掖着捂着,捂得住吗,到时非出大乱子不可。好了,现在记者也介入调查了,我看你怎么办?”
一旁的吴东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两边说着好话:“先别说气话了,都是为了工作,都是为了大局,坐不来好好商量吧。”
蔡学良说:“我的意见就是先把抓来的农民放了,再向上级汇报,主动承担责任,再想办法如何收购农民手中的农产品。”
李又兵哼地一声,说:“说得到轻巧,向上级汇报,这个责任谁来负,你好像是想负起责任,可是由得了你吗,我是班长,我能逃得了干息吗?”
“原来你考虑最多的还是自己,你有没有想想农民现在的感受和处境?”蔡学良火了。
李又兵呼的也站起身来:“我不和你说这么多,总之,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再也不要擅自作出决定,坏我的大事。”
“我能不听你的吗?”蔡学良迈出书记办公室大门时,又说:“谁叫你是一把手呢,但也请你好自为之。”
蔡学良走后,李又兵气得拍桌子:“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书记吗?就算他是县政府的头,但也在县委领导之下,我才是高峰县的唯一核心啊!”
吴东林劝道:“别气啦,都是为了工作。”
李又兵继续骂道:“哼,什么东西嘛,刚调来高峰几年,就目空一切。想当年就是老县长对我也是非常支持的,记得我将你从一个教育局长提拔为宣传部长,当时老县长也想举荐一人,但见我有意要栽培你,也就没有了二话。你看看,我现在每作一个决定,都会遭到这老蔡的阻挠,这什么事啊!”
吴东林说:“我能有今天,多亏了您的栽培,但我还是想劝您一句,不要与蔡县长搞得太僵,党政不和,非一个地方之福,对于个人来说,也将两败俱伤,不划算。”
“唉!”李又兵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没这样想,可是我又能怎办呢?”
吴东林说:“不如就将那抓来的农民放了,反正上级领导也走了,就算给他蔡县长一个面子,他也不至于不懂得分寸,你毕竟是高峰县的一把手啊。”
李又兵想了想,说:“好吧,不过现在记者下到农村,让我的心里很不踏实。”
吴东林说:“我看记者写稿也无非是想体现一下价值,获得某种轰动,还有就是谋取利益,不如……”
李又兵说:“你说嘛。”
“我认为应把他们请来,由您亲自陪他们吃顿饭,多加恭维,让他们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重视,价值感上来了,然后再给他们重礼相赠,使他们觉得不虚此行就成了。”
李又兵说:“也对,给他们好处。毕竟写稿轰动一下是虚的,丰厚的物质收获才是实的。不过,我一个县委书记送礼给这些记者,不妥吧。”
吴东林一笑:“您语言上吹捧一下这些笔杆子就行了,送礼的事我会操办。”
“嗯。”李又兵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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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春子正喝着蔡芬喂给他的鸡汤,不想父亲急匆匆赶来。牛树人和李唯一打了个招呼,问候了一声,然后走到春子跟前,“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你现在被人打了不算,还遭人恨。你说说,是不是那林源公司真跑了?”
蔡芬搬来把凳子,说:“爸,你先坐,别急。”春子也说:“急也没用,你坐吧。”
牛树人不肯坐,说:“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么回事,是不是你们政府根本就不能回收农民辛苦种来的农产品?”
春子说:“反正现在消息也渐渐传开了,只不过是没有从政府部门公布而已,索性告诉你吧,你说的确是事实,不过政府正想尽一切办法补救,保障农民群众的利益。”
牛树人骂道:“我是你爸,你竟然也要瞒我,你被人打真是活该,最好是打死你们这帮吃公家饭的,拿工资不做好事,弄得农民没有了活路。”
李唯一在一旁劝道:“大叔别生气,事情来得突然,也怨不得春子啊。”
牛树人说:“李秘书,哦,李主任,我知道你是好人,待春子,待我们一家都好,只是,只是这事干得也太缺德了,农民辛辛苦苦一年不算,还贴进去不少老本,这还让人活吗?”说着,一把老泪冒了出来,蔡芬连忙递过毛巾,牛树人不接,用手抹了一把,继续说:“更要命的是春子参与其中,而且在我们村里死命推广,现在村里人全把怨气撒在我们家。”
“还有。”牛树人瞪着春子说:“村里人说是你吩咐公安将小六子抓走的,可有此事?”
春子急了:“谁说的,我见小六子被公安抓,还特意为他求情,只不过公安根本不听,这怎么能说是我吩咐抓他的呢。”
“是村里人讲的,他们有人看见,说你被人打了,要报复,所以连本村的人也要抓。这次我赶来就是为了这事,你赶快将人家给放了。”
“爸。”春子不知怎么说才好,“这根本不关我的事,是公安按照市委领导的指示抓的人。”
“那你也要想办法将他放出来。”牛树人说,“你知道吗,如果不将他放出来,他家人非把咱家抄了不可。昨天晚上就来了一班人,气势汹汹的,已经放出狠话了。”
“他敢!”春子火了:“哪道他们不怕犯法吗?”
牛树人看来也站累了,一**坐在了凳子上,他说:“就算他们不敢动手,可全村人的唾沫星子也能将爸给淹死。你就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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