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景阳镇后,陆彦和苏芷娟迈步在来时途中,两人有说有笑,心情颇为愉悦。
就在这时,前方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响,两人先是一愣,而后悄悄靠近发出声响之处,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待走入林中,两人才看清,就在前方一片空地上,约有七八个身着蓝衫,装束体面之人,正被一群盗匪模样的人围在当中,那群人个个手持兵器,不住叫骂,目光所视的,是那几名蓝衫人身后的一辆推车。
“识相的,将这车留下,然后赶紧滚蛋,放你们一马!”盗匪模样的一群人中,一个大汉,粗声吼道。
“看起来,你们是只为劫财了?”几名蓝衫人中,一位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中年人,走出身来,缓缓说道,脸上表情,没有一丝紧张。
从这句话,陆彦已可得知,这群粗人,确实是些盗匪。琵琶古道上,长年充斥各路盗匪,在此出现,也不算奇怪。而他们之所以会被盯上,恐怕是由于那辆推车,推车之内,必定放着不少金银财宝。
盗匪的嗅觉,就如猎狗一般,非常灵敏。
“废话少说!老子在这一带横行几十年,没什么事,是老子不能办到的。今天老子心情好,你们若乖乖交出这辆车来,还能饶你们一命,否则……哼哼!”那大汉继续吼道,说着还用力挥舞着手中一把长刀。
蓝衫中年人只是一笑,依然面不改色,陆彦还注意到,在他左右身边,有另外两名蓝衫人正紧紧靠拢,似乎相当在意此人的安危。看样子,这蓝衫中年人,即是这几人中的首领。
“阿峰,你去打发了他们吧。”忽然,蓝衫中年人左边一人用手一摆,对身前另四名蓝衫人的其中一人示意道。
“是!”被示意的那人服从命令,爽快回道。瞬息间,那四名蓝衫人几乎同时掏出一把长匕首来,在黄昏时分的夕阳下,显得闪闪发亮。
“真是不识趣!”那群盗匪见这几人想要动手,倒是一愣,立时他们也提起各种兵器,准备厮杀。
就在陆彦和苏芷娟惊呆中,双方已拼斗起来,可从人数而言,一方有十多人,一方却仅有四人,差距太过悬殊,陆彦心中一急,一股正义感涌上心头,忽地站起身来。
“陆彦,你准备去帮忙吗?”苏芷娟抬头问道。
“是啊,他们可是盗匪。”说话时,陆彦已将那袋药材放到地上。
“那你小心些吧。”苏芷娟嘱咐道。
“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嘛!”陆彦一笑,随即朝那片空地冲出。
“喂,是拔刀相助啦!”
“我只有剑,没有刀啊!”陆彦未回头,只是举起知秋晃了晃,惹得苏芷娟扑哧笑出声来。
在奔袭过程中,陆彦看到,那四名蓝衫人,已和盗匪斗得不可开交,但于他们全身上下,全都萦绕着几道快速流动,诡异莫测的黑气,且还将手中那把长匕首挥得虎虎生风,不出片刻,就已刺倒了对方三四人。陆彦推测,他们所使的,应当是某道武法。反观那些盗匪,每一下都是声嘶力竭,打得杂乱无章,纯是仰仗人数优势。
可话虽如此,那群盗匪毕竟久经沙场,练就了一身蛮力,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其实蓝衫人身上的黑气,盗匪中无一人能够察觉,陆彦若非已将心极修炼至二层,也是没法看清。
转瞬间,陆彦喝了一声,跳出身来,两手合拢,一团赤红色火焰就在其手上顿现,而后向前一推,那道火焰,就如火龙一般,形成长长一串,猛烈窜向那群盗匪。
陆彦一出身,便以“天罡火”来对敌,使得在场众人都是一惊,而对陆彦来说,这也是有生以来头一回以道术与人相拼,心中略有些激动。
“哪来的毛孩子,这是谁啊?”盗匪中一人突然吼道。
可就这时,“天罡火”已十足击中两人,还让不少盗匪衣衫着火,火光弥漫,顿时将四周照得通亮。
“哦?”蓝衫中年人,一直在静静观望局势,见平白无故杀出个少年,帮着自己应敌,倒也是一愣。
趁着陆彦这次搅局,对战的四名蓝衫人抓住机会,又是刺伤几名盗匪,至此,盗匪已呈全面溃败之势,几乎无力抵抗。
混乱中,盗匪中那名为首的大汉对陆彦一瞪眼,猛地一刀朝陆彦头顶劈去,并吼道:
“小崽子,去死!”
陆彦虽未学过什么武艺,可现下拥有心极二层,反应极其灵敏,轻轻松松就避过这一刀,接着,他猛然提起手中知秋,疾往那大汉胸口刺去。
“哈哈!这是什么玩意……”那大汉见陆彦竟拿把木剑来攻,不仅大笑出声,可就在知秋与他胸口触碰之时,突然间,一道黑光闪耀,就如风车叶片一般,急急旋转,大汉骤时脸色大变,一个脚步不稳,立时向后一倒,两眼圆睁,全身抽搐不止。
很显然,大汉遭受了极严厉的重创,可除了正对着陆彦的苏芷娟外,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二哥!二哥!”其余几名盗匪,忙将这名被唤作二哥的大汉扶起,只见他面色惨白,一口热血顿时喷出,过不多时,全身竟瘫软了下来。
“二哥……二哥死了!”
“二哥!”
陆彦委实不知,自己这一剑,居然能有如此威力,直接将这人刺死了。不由间,他又望了望知秋,透出莫名、复杂的神情。
见这群盗匪的二哥惨死,悲痛欲绝下,蓝衫中年人急让手下停止攻势,他右边那名护卫,立时朝那群盗匪喝道:
“赶紧给我滚,别再出现!”
盗匪们虽然伤心,恨不得将面前这些人撕成粉碎,但也知眼下无力再战,只好抬起他们那名二哥尸身,悻悻离去。
“小兄弟,你过来。”盗匪走后,一名蓝衫人朝陆彦招了招手,让他来至蓝衫中年人身前。
如果此时在场的是仲玄道长或豹牙等人,必定能看出这名蓝衫中年人非但是他们首领,且神采奕然,地位崇高,显有王侯将相之气。
可陆彦心思单纯,自然不会细想,便依言来到那名蓝衫中年人身前,同时,苏芷娟亦迈步出身,通过一番介绍,蓝衫中年人才知陆彦和苏芷娟两人是偶遇此地,见有盗匪作恶,才出手相助。
“陆彦小兄弟,见你年纪轻轻,竟有这等侠义心肠,真是难得。多亏有你出现,否则,我们恐怕一时还不能将那些盗匪打发。”蓝衫中年人眼望着陆彦,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啦。你们都是景阳镇的大贵人吗?”陆彦从不怕生,一旦与人接触,立刻就能熟络。
蓝衫中年人呵呵一笑,望了望身边几名下属,却一时未回答。
“听他们口音,似乎是北方人。”这时,苏芷娟凑近陆彦耳朵,悄悄说道。
“说得对,小妹妹真是机灵聪慧。”谁知那蓝衫中年人听力灵敏,一下就听清了苏芷娟对陆彦所说之话,“是不是大贵人,这也难说,不过我们确实来自北方,是属赵之言赵亲王下的一支商队,特意来此,是来做些买卖。鄙人姓孟,是我们这支商队的头领。”
“赵之言?赵亲王?”陆彦用力抓着脑袋,反正无论是朝廷里多大的人物,他总是不知。
“陆彦,赵亲王,就是当今皇帝的叔叔,是现今朝中的几大势力之一啊。母亲常说,赵亲王乃一代枭雄般的人物,也是极为重要的朝中栋梁。”苏芷娟忙对陆彦解释道。
“哈哈,小妹妹真是谬奖,我们赵王爷,实在愧不敢当。”孟头领大笑道。
“哦……原来赵王爷是如此响当当的人物啊,我也真是该死。对了,孟大爷,那群盗匪,就是来抢夺你们那辆推车中的财物吗?”陆彦又问道。
“嗯,是来抢我们的推车,不过我那辆推车中,可没放什么财物。”说着,孟头领将手一挥,两名手下即打开推车,谁知车内哪有什么金银财宝,只是一堆绫罗绸缎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他们被骗了啊!”陆彦也是笑道。
“其实,我们这支商队,共分两批人马,正准备回往北方。在我们之前,我们的大部队已先到此处,并就在附近安营扎寨,所有贵重之物,都由他们所携。此时,我们也正赶去与他们会合。小兄弟,见你也是个心肠火热的性情中人,外加相助我们抗敌,不如同去我的营帐,与我喝上一杯如何?”
孟头领笑言邀请,他几名手下却是一愣,实在料想不到,他怎会对这平平无奇的少年如此盛情。
“娟儿,你看如何?我们不如去玩玩吧?”陆彦兴致盎然,忙对苏芷娟道。
“嗯,听你的。”苏芷娟微笑回应。
决定之后,孟头领命人牵过马来,让陆彦和苏芷娟同骑一匹马上,即朝他们的营地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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