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陆彦一边扶苏芷娟起身,一边叱问道。
趁着火光,苏芷娟早已看清,这群人几乎个个凶神恶煞,粗野放荡,中间有几人,看来还略有些眼熟。
“陆彦,我想起来了!他们这伙人,就是先前想要掠夺孟头领财物的那群盗匪啊!”
陆彦先是一呆,然后总算看清,确实如苏芷娟所说,其中有部分人曾在之前见过。
“大哥,正是这小崽子,将二哥害死了!”这时,盗匪中的一人,对另一个人高马大,剃着光头,上身**,脖子上还挂有一串佛珠的盗匪说道。这串佛珠看似坚硬如铁,颗颗都如婴儿人头般大小,陆彦顿时想起,先前某个发出冲地一击的重物,正是这串佛珠!
“你们连这毛孩子都收拾不了,真是有损我们鲨鳄帮的威名!”那大哥脸上表情几乎不动,慢慢迸出这句话来。
此人正是活跃于琵琶古道上的这支新兴黑帮的首脑人物,名叫侯虎。二十年前,曾出家为僧,只因所住寺庙不幸被毁,颠沛流离,穷困潦倒,于两年前,来到琵琶古道,就此成立一个帮会,做起了盗匪。
而将此人那间寺庙烧毁的,正是出于打压佛派势力的四大道会中的大道会所为。
“喂,你们做恶事在先,怎么反而来怪我们!”陆彦倒也不怕,大声回道。
“恶事?臭小子,你来告诉老子,什么叫恶事!”侯虎两眼睁大,表情有些夸张,“老子被迫沦落至此,不是恶事,他妈的我去抢点东西,就是恶事?!”
说话时,侯虎已是气往上涌,光头脑袋朝前用力一甩,脖子上那串佛珠,立刻急速甩向陆彦,势若惊雷!
只听劲风声响,陆彦已知对方这一下自己绝对经受不住,忙向后一个撤步,才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劫。
“陆彦,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该怎么办?”苏芷娟已有些心慌,忙问陆彦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不小心把他们二哥杀了,求他们放过一定是不行的了。”陆彦直说道。
“臭小子,你倒也明白事理,我二弟的命,今日你是偿定了!”侯虎粗声一笑,而后取下脖子上的佛珠,忽然一阵脚步加重,震声连连,佛珠就朝陆彦斜劈过去。这一招,即是侯虎的杀手锏猛虎崩踏!
侯虎虽出身佛门,但却精通武艺,练就一身的钢筋铁骨,于武境造诣上,已步入炼骨境圆满期,即快就将踏入灵脉境。若是灵脉境的武者,全身筋脉修炼畅通,附带灵性,身法亦会变快,凭着陆彦现今粗劣的身手,面对攻势,肯定无法躲避。
好在这侯虎只处于炼骨境,陆彦仗着心极二层的反应力和身法速度,要避开倒不是很难。
可就在侯虎临近时,他脚步沉重,用力踩地,每一下都是轰然巨响,大地震颤,陆彦忽觉脑中一阵轰鸣,随之还感到有些晕眩。瞬息之间,侯虎那串佛珠已“呼呼”朝下急甩,面对目标,正是陆彦脑门。
原来,侯虎这道“猛虎崩踏”的绝技并非只是气势凛人,真正的妙处在于,在发动攻势之际,凭借足底力道,重踩地面,引起震荡,使得对手被这股震力影响,头晕目眩,难以闪避。
陆彦临敌经验有限,又不知这“猛虎崩踏”的秘诀,不仅心下一慌,脚底一软,竟愣在原地。可于此时,那串佛珠,已朝他脑门袭来。
突见陆彦无力闪避,苏芷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面色瞬间煞白。
万分危急,迷迷糊糊之间,陆彦紧咬牙关,此时此刻,他明白只有一样东西能使他度过难关。
陡然间,陆彦将知秋拔出,并直接迎向那串佛珠,朝上斜劈过去!他心中亦在暗暗祈祷:请再次发挥你的神力,知秋!
一道剧烈的黑光闪耀,犹如黑暗中突然睁开的恶魔之瞳一般,四周顿时狂风乱吹,枝叶发出簌簌声响。一股神秘、奇异之力,骤然在陆彦和侯虎之间生出。
“这是什么?!”侯虎身后那群盗匪,已是睁大两眼,完全不敢相信。
只因陆彦从未提过知秋之事,苏芷娟也是瞧得目瞪口呆。
就在一片呆望当中,侯虎那串佛珠,已被震得高高窜起,直飞到了半空,且又听一声略带清脆的震响,佛珠竟被瞬间瓦解,一颗颗佛珠,四散飞射,还造成“砰砰”声响,射入地内,射倒树木,足见这股震力究竟多大!
而另一边,陆彦依然手持知秋,这把看似无用、短小的木剑,竟完好无损,一点都未遭破坏。
“怎么……大哥的这串金刚珠,被……被……”众盗匪眼见这离奇一幕,纷纷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侯虎却仍举着右手,维持先前交锋时的姿势,就如僵硬了一般。
“我记起来了!大哥,他手中那把木剑……正是那把木剑,把二哥给杀了!”一名盗匪,突然大声吼道。
“是啊,你们怕了没?”陆彦微微笑道,晃了晃手中的知秋,忽觉有些得意。
“只是把木剑,怎会有如此威力?居然……能把我的金刚珠毁灭,臭小子,你这把剑,是从哪来的?”侯虎沉住气,不仅问道。
“没必要告诉你,反正它是我的。”陆彦回道。
“呵……呵……真是找死!”猛然间,侯虎又是一爪朝陆彦抓去,试图夺走他手中的知秋。
所幸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陆彦早有防备。当他用知秋冲侯虎掌心刺去时,顿见无数道黑气从知秋的鞘内渗出,犹如恶魔利爪一般,急速散发,直抓向了侯虎全身。
侯虎大惊失色,很快就被这无数道黑气缠绕全身,健壮如牛般的身躯,就这么腾飞起来,随着扑通一声,又重重坠落在地。
即便侯虎全身骨骼坚硬如铁,但这下重击,还是令他头晕眼花,背骨传来一阵恶痛。
“这把……这把剑是妖物啊!”在将侯虎扶起时,众盗匪拼命叫道。
一时间,众盗匪仿佛失了魂一般,全部缩成一团,侯虎亦是怒目圆睁,痛得冷汗不止。
“你们赶紧走吧,我不杀你们,不过千万别来烦我了。”陆彦将知秋别回腰间,淡淡说道。
眼见就连侯虎都不敌倒下,众盗匪已然心生退意,在交头接耳一阵后,他们扶着侯虎,第二次败退。
见自己竟利用这把知秋将众盗匪杀退,陆彦心情畅快的同时,对知秋越来越是感到惊奇,忍不住低头对知秋说道:
“知秋啊知秋,我能得到你,真是好福气啊!”
一旁的苏芷娟,在惊愕同时,亦对陆彦这把木剑充满好奇,起初,她见陆彦整日将这木剑带在身上,原以为只是陆彦贪玩,才去不知哪搞来这么件玩物,谁知竟有如此神奇之用。而她自小随母亲四处流浪,所见所闻也算甚多,但也从没见过这种利器,不仅颇为激动。
“陆彦,你刚刚真是神勇!那把木剑,是仲玄道长留给你的吗?”又骑回马上时,苏芷娟立刻问道。
“不是啦。”陆彦回过头去,轻轻一笑。于是,就在两人边行边说的过程中,陆彦把知秋之事,从最初偶然在泥地里挖到它开始,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苏芷娟。苏芷娟听得津津有味,惊叹不已。
“原来……是有这么一段神奇故事啊。陆彦,早先你为什么不说呢?”听完后,苏芷娟即问道。
“嗯……因为这把剑,我觉得特别古怪,不知为何,我还有种感觉,娟儿,我也说不清楚,我总觉得,它似乎不想让人知道太多。”
“原来是这样,这倒也奇怪。还有陆彦,你说你没法将它从鞘内拔出来吗?”
“不错,你试试便知。”随即,陆彦将知秋送到苏芷娟手中。苏芷娟先是愣愣地拿在手中端详半天,而后使出力气,试图将剑从鞘内拔出。
可惜就如陆彦那样,不论她怎样努力,知秋总是纹丝不动。木剑的剑身依然静静藏在剑鞘内,未给任何机会。
“看来,我也不行。”苏芷娟轻叹一声,将知秋还给陆彦。
“怎样,我说的没错吧?”陆彦笑道。
“可是,为何会如此呢……”苏芷娟眼望天际,不仅陷入了沉思。
在马上奔驰一个时辰左右后,苏芷娟忽然轻靠住陆彦后背,两眼正慢慢合拢,陆彦亦是哈欠连连。一天忙碌下来,两人显然有些疲倦。
“娟儿,要不我们先在此处休息一阵,等天亮再回青潭镇吧?”待经过一处竹林时,陆彦忽对苏芷娟道。
“嗯,也好。”
随即,两人走下马来,将马拴在一旁后,就倚靠着竹林,席地而睡。
其实陆彦早已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一躺下后,立时打起呼噜,进入梦中。
他们却丝毫不知,暗处有个身影,一路跟随他们,已一同到达此处。此刻,他趁两人熟睡之际,终于蹑手蹑脚地走出竹林,来至他们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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