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兄弟年纪轻轻,见闻倒也不浅,竟听说过永生道。”花子翎微笑道。
“是啊,那是一名前辈告诉我的。可……这个净印禅寺和永生道是什么关系呢?为何永生道灭了,它也要跟着消亡?还有,《太古法经》又是什么啊?这块佛碑,又怎会藏匿了信息?”陆彦一下发觉自己疑问不少。
“百年前的净印禅寺,正是永生道所庇护的一座寺院,可谓永生道一大分支,而被誉为古今四大奇书的《太古法经》,又归净印禅寺保管。当年永生道覆灭时,寺内主持眼见这本经书就快被人掠夺,急吩咐几名弟子将它带出寺院,并藏匿某处。事后他心生感慨,便在临终前于四块佛碑上各刻一诗句,以暗示《太古法经》的藏匿之地,妄图赠给有缘之人。故如这样的佛碑,共有四块,我在大漠时已见过一块,此处是第二块。”
“哦?古今四大奇书?那又是什么?”陆彦疑道。
“嗯……小兄弟未听说过么?”花子翎又是一笑,颇为喜欢陆彦直爽的个性,“古往今来,共有四本奇书,被人津津乐道。这本记载了太古时期结阵之法,四大太古道阵的《太古法经》,便是其中之一。另外三本,则是胡巢国大将少康所著的《少康遗书》、永生道的《异心秘说》、以及雾山老丑的《道武笔记》。”
一听到《道武笔记》,陆彦心头一震,他万没想道,自己所持的,竟然还是什么古今四大奇书,但另外三本,听上去也颇具吸引力。
心中暗暗记下这古今四大奇书后,他开始继续琢磨那佛碑之事。
“也就是说,四块佛碑上各有一句话,只要把话凑齐了,就可以得知那《太古法经》放在哪么?”陆彦继续问道。
“是啊,小兄弟说得不错。”花子翎应道。
“那第一块上的诗句,你能告诉我么?”陆彦毫无拘束地问道。
一听陆彦这话,花子翎虽依然面带微笑,心下却是一愣,只觉这孩子也太不明事理,这种秘密,对于一个正在寻求《太古法经》的人,又怎会轻易透露。
所幸花子翎向来行事怪异,违背常规。
“小兄弟真是直白到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也好,第一块碑上写的,是‘寒岁日暮归’,现在这句‘蚕月犹远时’,正是此诗第二句。我本人特来寻这本《太古法经》,是受了我一好友之托,若换他人,恐怕小兄弟已性命不保。”花子翎依旧带笑,这幅冷冰冰,毫无鲜活气息的表情,仿佛已凝固住了一般。
陆彦毫不在意花子翎一些不相关的话,脑海里只是重复着:寒岁日暮归,蚕月犹远时……
当牢牢记住这两句后,他心下一阵亢奋,但想自己也没费多大力气,就已和面前这位奇人一样,掌握了四块佛碑前两块上的诗句,若日后运气再好一些,将四块佛碑上诗句一齐看全,寻到了那本记载什么法阵的《太古法经》,当真不敢想象……
“只是……小兄弟势单力薄,而我那朋友来头极大,想先寻到《太古法经》,却是相当不易。”花子翎继续笑道。
“啊?你那朋友是谁?”陆彦这才注意起花子翎所谓的那个“朋友”。
“我朋友虽身处域外,但名头极其响亮,可谓震慑寰宇,若亲临天殷王朝,皇帝必以贵宾礼待,亲自接见。”
“是谁啊?”陆彦催促道。
“他便是域外赫赫有名的五老仙中的千平道师!你可听过?”花子翎笑问。
“没听过!”陆彦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花子翎虽带笑容,双眉却是一皱,神情颇为古怪。
“域外五大老仙,修为至少是半仙境界,个个可谓当世圣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说他们五人牵动世人命脉,也不为过。”花子翎肃然道。
所谓半仙,是对已踏入通灵境圆满期修道者的一大称呼,此时距尸解成就鬼仙境界仅一步之遥。也即是说,五老仙最差也是通灵境圆满期这一级别,其中显然也有踏入仙人境者,甚至是人仙,乃至地仙、天仙!
听花子翎这番描述,陆彦终于心下一惊,与此同时,他又想起号称天下最强的十天命来。
“原来是这样。花大哥,那五老仙,是否就是十天命的其中五人呢?”陆彦又问道。
“并非如此。”花子翎挪出几步,摇了摇头,“五老仙均是超凡月兑俗、仙气蓬勃的圣者,成名已久。而十天命却是新起之秀,还有不少武道高手,虽个个来头不小,几乎都是一方霸主,但在五老仙眼中,他们终究是凡夫俗子。故十天命和五老仙虽为当世两大势力象征,但并不同路。”
听花子翎对十天命评价也是颇高,陆彦不仅又想起了自己今后对头,冬阴宗宗主——“鬼圣”李狱,心下顿感沉重。
“那如果五老仙和十天命斗上一次,哪方能胜呢?”陆彦忽然问起这种漫无边际的话来。
“小兄弟问出的话,也真是极具想象……”花子翎忽然哈哈大笑,“他们谁胜谁败,我是不知,但若真有那么一天,必定天崩地裂、鬼哭神嚎,带来的灾祸,恐怕不亚于百年前的永生道之乱。”
陆彦模了模脑袋,也觉得自己假设得有些无聊。
“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话题甚多,佛碑上的诗句,也已被我们共同掌握,眼下不妨去我舍下,对饮几杯如何?”花子翎盛情款款道。
“哦?去喝酒么?你的居处远吗?”平日里,陆彦绝无这等雅致,但此刻本就在避难,月黑风高,也不忙赶路,外加他见花子翎神态气韵大非寻常,多向他讨教一番,倒也是好事。若能寻到那王雄烈酒的破解之法,或自身大有精进,就可回去再收拾那乌巴焦,报方才一箭之仇!
“我们公子居处,就在前方。”这时,沉寂了半晌的红毛灵猴忽然说道。
花子翎点点头,也不等陆彦回应,就转身向一处慢步走去,步伐轻健,仿似飘行一般。红毛灵猴及其他灵猴,则安然跟于他身后。
陆彦心领神会,也跟在后头。一路因这些灵猴皆覆着月光,仿佛一盏盏明灯,将四周照得通亮。直至他们走出这块空地,才见前方有一片奇奇怪怪的树林,林中长满了火红色树木,就似一片火海。
“花大哥,这些灵猴,都是你养的么?它们身上的月光,又是为何?”行路时,陆彦随意问道。
“不错,这些都是我的猴儿,叫作月猴,常年与我相伴。它们身上月光,亦是被我所赐,可助它们身躯矫健、延年益寿。”
陆彦略感神奇,对花子翎又多了一层景仰。
到穿过这片火林后,他们一齐到达某处山崖,崖上有一圆形平台,平台上,竟立着一座深红色的五层古塔。
到古塔门前,花子翎才含笑回头,望着陆彦。而月猴等早已四处纵跃,好像回归家园一般。
“花大哥,您就住这吗?”陆彦指着古塔问道。
“不错,小兄弟,你对诗词可有兴致?”花子翎问了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诗词?那些我可不会,我从小只知吃喝玩乐,是个流浪儿。”陆彦诚实回答。
花子翎呵呵一笑,仿似没有听见,继续迈开脚步,待一只脚跨进古塔后,又回过头道:
“小兄弟,不妨随我入塔,容你见识一番我所珍藏的诗词如何?”
对这些什么诗词歌赋,陆彦实在不感兴趣,一想到就头疼,但见花子翎如此盛意,他又不便推辞,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随花子翎一同进了古塔。
当入古塔后,花子翎单手轻轻一扬,塔内灯火忽地通通亮起,就见四处壁上,几乎挂满了道道长幅,幅上皆是以优美书法写成的诗词,陆彦顿感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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