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败给莫秀铭后,陆彦日思夜想的,便是怎样提升自己,怎样去战胜莫秀铭。
若是自己能赢过这个所谓的“天子骄子”,那对自己的前途和名望,影响都是不言而喻。他总是这样想道。
青年一辈中,莫秀铭的修为足以令人胆寒,即便他还未踏入造化境,不过换句话说,若他真踏入了造化,也就不会在这太源道内窝着了。
这几日,陆彦又随意打听得知,原来莫秀铭,早在几年前就已是四大道会着重培养的一名新秀,日后势必会替四大道会办事,故所以在太源道内顺风顺水,一切,也均离不开四大道会背后的推波助澜。
既然是四大道会的人,就更增添陆彦心中一丝仇恨,他隐隐觉得,这个人,即是他现今身前一座高山,只有翻过这座高山,方显海阔天空。
目前而言,陆彦只明白一件事,便是自己气海修为还是不够,气海若强,灵皮抗御力相应增强,还能掌握“月意字诀”中更多字诀,实在好处多多。可“大道法身”的修炼成效已然缓慢,只有熬出筑气灵汤,或是得到厄屿魔丹,气海才能有飞跃提升。
但事到如今,又去哪里寻这两样东西呢?另外,还有莫秀铭那道“水灵刀阵”,似乎也是难以破除。陆彦不仅颇感焦虑。
某日,陆彦依然于林中修炼,在打了一遍“天阳伏虎诀”后,他就安坐于石头上休歇。
赫然间,一个娇小的身影,慢慢悠悠地来至他身前。
“咦?怎么是你?”陆彦抬口一望,发觉竟然是那个“小仙姑”阮明玉。
这一下倒是令他惊愕,毕竟当日他之所以出手相助,是由于实在看不惯莫禹冬等人的卑劣行径,和阮明玉没有半点干系。
“终于找着你了,陆彦,我是阮明玉,那天真是谢谢你啦!”阮明玉俏脸微红,对陆彦笑道,却显得颇为紧张。
陆彦心想:这少女居然还记得我名字,真是不容易。
“哦,没什么,我也是看他们不爽,再说那个莫秀铭,我没能赢他,给你丢脸了。”陆彦略显气馁。
生怕陆彦再触及伤心事,阮明玉低下头去,两手玉指勾搭,一时不知该怎样劝慰。
陆彦也看得出来,这少女对人情世故极其生僻,和苏芷娟比起来是截然不同了。
“可……可是,我还得谢谢你!”等了半天,阮明玉才又迸出句话来。
“啊?你怎么谢我?教我打败那个莫秀铭吗?”陆彦笑笑,故意逗她道。
“没……不是!”阮明玉慌忙摇了摇手,面色通红,“我……我下次给你送饭吧?”
陆彦一呆,但想这少女的心思也真是奇怪。
深叹口气后,陆彦示意阮明玉不必站着,可坐他身旁,随即阮明玉慢慢腾腾地照做,俏脸又是一阵红一阵白。
“你洗衣物时,常被他们偷看,你没发觉吗?”陆彦问道。
阮明玉摇摇头,显出一脸无辜。
“哦,你来仙门山多久啦,一直住后山?”陆彦又问。
“是啊,我父亲死后,我就来山上了,是许长老收留我的。”阮明玉回道。
“长老……嗯,我也是被师父推荐给一位长老的,可这长老就如头肥猪一般,从不关心我死活,你那许长老,一定不会这样对你。”陆彦不由想起那个自私自利的丘英长老,愤恨说道。
“是啊……不会。”在回答时,阮明玉竟被陆彦的粗话逗乐,手捂嘴巴,笑出声来。
“对了,那个莫秀铭,他来太源道后,有输给过谁吗?”陆彦忽然问道。
阮明玉先是思忖片刻,随即回道:
“据许长老说,莫师兄自加入太源道以来,就未尝一败,还屡建奇功,是大家眼中最为杰出的青年俊杰。就连雾月堂的总管,大名鼎鼎的吴延吴公公,都极其看好莫秀铭,可能日后,会将他揽为下属。”
吴延?陆彦脑中忽地一凛,顿时想起,这个吴公公,苏氏母女曾向他特别提过,说是朝中的重臣,伏皇后的心月复,大道会的幕后主使,甚至还是整个天殷王朝内的道术第一高手。
陆彦又想道,既然是伏皇后的心月复,那必然和“武皇”伏屠的关系也不浅,朦朦胧胧间,陆彦但觉自己已看到了那个窝居天殷王朝内的最大势力,而身为他们走狗,替他们办事的,正是四大道会和雾月堂两大机构。
也即是说,若想和莫秀铭过不去,定然也会招惹到四大道会,以自己目前孤身一人的处境而言,等同于一脚跨入了地狱。
见陆彦眉头不展,阮明玉也是不知所以,只好耐心等候。
“不过,他们在明,我在暗,此便是我的优势,但首先,还是要打倒那个莫秀铭,你说对不对,小仙姑?”陆彦先是自言自语,最后问阮明玉道。
“是……对啊。”阮明玉虽一脸茫然,仍是回道。
就这么,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一直聊到傍晚,阮明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于临去之际,约好下次再见。
告别之后,陆彦忽然觉得,阮明玉纯真善良,除了不顽皮外,倒有点像从前的自己,颇感亲切。
隔日,阮明玉一早就来到林中,还为陆彦带来了一篮香喷喷的饭菜,此情此景,又令陆彦想起苏芷娟来,当下心头一酸。
“对啦,小仙姑,你有什么亲人么?”大口吃着阮明玉精心准备的饭菜时,陆彦随便问道。
“我啊……自父亲去世后,现今除了待我不薄的许长老外,就没有啦。”阮明玉环抱着两腿,坐于草地上,因与陆彦渐渐熟络,此刻已不大拘束。
“哦,你父亲是谁,怎么死的?”陆彦心不在焉,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
“我和我父亲,以前都是绿林道上走镖的,认识了不少道上人物。后来我父亲不幸和人结了仇,有天晚上,便被人砍死了,好在那人不杀孩子,放过了我,我才有幸能得许长老收留,存活至今。”陆彦这一问,勾起了阮明玉伤心事,神情霎时略显黯淡。
“道上?”陆彦疑道,“你父亲……结实过不少黑帮人物吗?”
“是啊,莫说是父亲,我都对黑帮之事了解不少呢,你别看我现今身穿道袍,斯斯文文的,以前就一臭丫头!”阮明玉说着嘻嘻一笑,吐了吐舌头。
可陆彦却没在意这些,顿时直起身子,心中一凛。
“那这么说……对啦,小仙姑,郦京城黑市的丹药会场,你知在哪么?”
“丹药会场?”阮明玉一愣,不明白陆彦怎会问这个,“我知道,就在花石谷啊!”
阮明玉回答如此爽快,令陆彦惊得几乎跳起身来,兴奋地一把抓住阮明玉之手,吓得阮明玉面色绯红,但倒也不挣月兑。
“小仙姑,你知道吗,你可帮我大忙啦!我正巧在寻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又只在郦京城的地下黑市才有,你若知道黑市在哪,快快带我去吧!”
见陆彦如此紧张,阮明玉连连应声,但她天生反应迟钝,依然有些迷糊。
“花石谷那个丹药会场,是好多道上黑帮联手促成的,以前我陪父亲走镖,曾去过几次,大概方位,应该是记得的。”阮明玉慢慢回道。
“好!那我们动身吧!”面对这份意外之喜,陆彦已是急不可耐。
“啊?现在?”阮明玉一楞。
“当然啦,我可不想等到明天!”陆彦说着一把拉住阮明玉,也不让她考虑,就急急忙忙地冲下山去。
到了山脚,两人先去那家寄放黑鬃马的农舍,一骑上马,在阮明玉指引下,就立刻朝花石谷飞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