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紫夜回到威斯汀大酒店,容晚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屏幕闪烁的笔记本走去。
丢在一旁的手机很不是时候的响起“嘎嘎嘎”的铃声。
有些不怎么情愿的接通电话,“喂?”
“容小晚,明晚我去你那里。”
“君晏呢?”
对面一阵沉默,正当她以为殷弈不准备说话的时候,冷冷的声音带着些莫名的凉意:“已经在回科隆的飞机上。”
“他伤好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你现在就想问这些?”
“不然呢?”无所谓的语气。
“啪!”对面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看了被挂断的手机半分钟,容晚眯了眯眼,心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感觉,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擦头发,一面打开视频通话,“一号,帮我接塞缪尔的视频。”
过了十来分钟,打开的视频画面显现出一个格局狭窄的办公室,胡子拉碴的白人男子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视频傻笑。
容晚有些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开口:“塞缪尔,你这是?”
“最近有些忙,所以……你明白的吧!”
容晚无奈点头,单身汉的世界实在不是她能理解的,随后开口道:“你该找个助理负责你的起居生活。”
为什么她手底下的这群家伙,一个个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货色!
糟心!
显然,塞缪尔对此并不是很在意,眼睛来回晃了两下,敷衍道:“咳,不用那么麻烦,其实我不太习惯让别人照顾。”
他挠了挠卷卷的棕发,生硬的跳过话题,问:“对了,你看过发给你的定妆照了吗?”
“看了,很不错。”容晚点头:“我会安排华夏动画组的部分人员前往梦工厂,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全部OK就等你们过来,对了,沃德希望你去一趟梦工厂总部。”
“应该不是仙境漫游的事情吧?”容晚伸手托腮,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梦工厂的首席执行官,怎么可能因为一部电影特地找她,想必是因为华特迪士尼近来的动作给了他某种危险信号,才会想到自己这个小角色。
果然,塞缪尔摇头否定,“不是,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想和你合作呢?”
容晚点点头,随即跟他讨论了一下有关仙境漫游的各项安排。
关掉视频,合上笔记本,房间里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爬上床,钻进被子,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居然没有任何信息提示。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的容大影后,秀眉微微皱了两下,把手机放在床头柜,关灯,闭眼。
闭眼后,又是一轮训练。
第二期身体强化训练已经进入尾声,巅峰忙着西岳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训练场,监督她的训练。
结束了又一天的强化训练后,意识空间内的景象一变,她看着周围的环境,竟然是天下若如剧组在莲城的一场外景戏。
此时,她正坐在郭青松的身边,听着他对王之然的各种吩咐,不自觉沉下心思,认真聆听。
这样的事情她在剧组的时候经常做,很多时候,郭青松都会有意无意的提点她几句。
在她的看来,做好一个导演,只会理论技法必然是不行的,只有多看多跟着成熟的导演,才能从中学习到实用的技巧。
……
阳光渐渐透露出一点点金色的光芒,容晚自觉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有些放空的望着阻挡光芒进入室内的窗帘,脑中回忆着睡梦中的情景。
仿佛晨起复习,她仔细回想一遍意识空间内学习到的东西,眼睛瞬间清明,动作利落的翻身下床,洗漱换衣服。
打理完自己的行头,门外恰好传来敲门声。
文渊推着小餐车进门,走到卧房门前敲了敲,“小姐,该早餐。”
容晚打开门,文渊已经将一碗黑米粥和一叠椰蓉酥放在靠阳台的小圆桌上,阳光洒落一地,暖意融融。
“九点前往剧组跟姚兰老师碰面,今天可能会安排小姐的几个镜头。”文渊站在小圆桌的侧边,低头看着平板,语气柔和。
容晚点点头,耐心的吃完早餐。
起身准备出门,忽然想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匆匆进去拿了之后,不自觉低头看手机屏幕,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不急不缓地走出房门。
赶到休伯特的剧组时,姚兰正姿态雍容的靠坐在角落的真皮沙发上,棚景正在做最后的搭建。
容晚朝正对着工作人员怒吼的休伯特点点头,径自走到姚兰身边坐下。
最近,这位在欧洲古典舞界地位崇高的东方舞者,正接受着多方压力,想必她自己也正因为新舞种不被全然接受的事情而烦恼。
靠坐着沙发的姚兰抬眼瞥向容晚,一身堇色旗袍,一副旧洋场舞女作态,开口:“小丫头,现在火得不行嘛!”
容晚轻轻笑了两声,凑近她:“老师,红得快去得也快,一堆泡沫不出一个月就散得一干二净。”
“哦?当明星不就是为了红极一时吗?难倒你还想红极一世?”姚兰讥笑,眉眼妖娆,带着些有意的挑衅。
“自然。”干脆利落的回答,尽显张狂桀骜。
红极一时?
她早就享受过那种感觉,说不上好,但绝对不坏。
如果只是为了走到这一步,她何必步步精心,步步筹谋,步步为营?
“心倒是大的很!”姚兰笑得艳丽,眼中的讥诮隐没,多了一丝感慨:“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心,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容晚静静望着她,心中苦笑,如果不是有第二次活着的机会,她如何有这样的明悟,这样大的心?
“老师,舞不是为别人跳的。舞者是一种修行,如果你觉得世俗束缚了你,不如放开手脚大胆的做自己?”
姚兰此时的境地,不是她想帮就能帮的。
医人不医心。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才能从中大彻大悟,而作为旁观者,她只能尽自己所能,添砖加瓦,锦上添花。
姚兰认真的看向眼前少女的眼眸,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问:“舞者是一种修行?”
“不止是一种修行,而是苦修。”容晚肃然点头,过往的回忆如此清晰,她如何也不会忘记那种坚持不下去的痛苦。
“他们说你一百句不好,你便跳一百遍,直到他们说好为止。”
“你……想得太天真”姚兰苦笑着摇头,那样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孩子终归是孩子,哪里懂她所要面对的,只是不知为何,心中仿佛有什么开始松动。
察觉到姚兰心里的想法,容晚坦然的耸耸肩,脸上是永远岿然不动的淡定表情,语气平铺直述:“如果我是老师,与其费心纠结各方的压力,倒不如放开心,在四十岁之前,为自己跳一场声势浩大的世界巡演。”
“想一想,站在世界各地的舞台上,跳你想跳的,做你想做的。还有什么比之更幸福?”
姚兰顿时愣住。
容晚见状,眨巴了一下眼睛,古灵精怪地朝姚兰勾了勾手指,诱惑道:“如果老师想,我可以帮老师拉赞助哦。”
望着散了一身淡漠疏离,娇俏可人的女孩,姚兰再次笑出声,嗔怪:“你呀……”
哪里能遇上这样的学生。
为你排忧解难,为你答疑解惑,为你指明前路。
许多年后,姚兰在自传里如是写道。
与其说,容晚是自己的学生,倒不如说,她是自己这一生永远不灭的灯塔。
光照前路,心指人生。
……
两人闲聊了片刻,姚兰轻轻舒出一口气,眉眼少了丝愁然。
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容晚转头看向来人,只见穿着黑衬衫,白西裤的休伯特,正笑容满面地打量自己。
站起身,有礼地打招呼:“休伯特导演。”
“神奇的东方精灵,你是如何让兰恢复神采的?”休伯特笑眯眯的坐到姚兰身边,搂着她的腰,动作轻柔的吻了自己吻妻子的侧脸,善意感激的问容晚。
容晚也不推月兑,很是从容的笑着说:“只是聊了一会儿天,还有就是……”
小脸神秘,眼神狡黠:“我答应做老师的第一个赞助商。”
“赞助商?”休伯特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小女孩,“你有自己的事业?”
“是的。”容晚继续笑着点头,收起对姚兰说话时的可爱,谈到正事时,又是那副比正常成年人还要淡定沉稳的姿态。
休伯特惊讶之余,眼中大是赞叹,没有一丝怀疑的问:“那你想赞助兰做什么?”
“现代舞的世界巡演。”容晚双手交叠,姿态从容,“当然,老师还在考虑这个提议。”
“不用考虑!这个提议棒极了!”休伯特大掌一拍,凑近脸猛地亲了一下姚兰,“亲爱的,你该去跳舞!”
“那你这里呢?”姚兰嗔笑,“至少要等你这里的舞蹈内容完成吧!”
休伯特眼珠子一转,重重拍了一下大腿,“放心!我先排Iris的戏,她的戏结束,你就可以安心准备自己的事情!”
坐在一旁看他们夫妻俩秀恩爱的容晚,听到休伯特的话,眼眸亮了亮,如果能先赶拍自己的戏份,自然是再好不过。她也可以省下时间,去忙别的事情。
休伯特跟姚兰低声耳语了几句,朝着容晚招招手,笑容满面的说:“我听姚兰说,你的英文名也叫Iris?”
容晚呆了两秒,然后点头,“是的。”
这时候再解释自己为什么被叫做Iris似乎有些多余,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看了剧本里的女孩叫Iris,才被人阴差阳错的叫习惯。
“我希望先完成Iris的几个主要舞蹈场景戏?可以吗?”休伯特说话的语气有些迫切,又带着一丝恳求。
“老师的编舞完成了?”容晚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问姚兰。
姚兰点头之后,又摇头:“之前编的已经完成,但是遇到你后,我有了另一个想法。”
“一起?”容晚默契地望向她,见到姚兰点头,才用肯定的声音回答休伯特:“休伯特导演,请通知我的经纪人,拍戏的具体安排,最近我都会待在剧组。”
休伯特闻言高兴的大笑出声,不管是姚兰的事情,还是眼前这个女孩总是出其不意的带给他无限惊喜。
他有预感,这一次的作品一定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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