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就从新城高校毕业了,夕阳沉下去好久了,很快,天空突然就泼墨一般的黑。
今天是八月的十三号——不是很吉祥的一个数字,且离阴历的鬼节也不远了,不由的让我想起了刚进新城高校时,第一次鬼节似乎在医院中度过的,还有那个饿死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我的心里老是静不下来。窗外的夜一眼望不穿,比起平时要安静得多。我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瞅了一眼客厅那台甚至可以听见摆动声的古老落地钟——七点半了。我百无聊赖地把无聊的电视节目关了,走回卧室。
这个暑假已经差不多是尾声了,我在前几天收到了北京军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时候别提有多高兴,刚收到了那几天的整个身心才全部落下——因为那该死的盲目的地狱般的高中生活已经远去了。我嘻嘻哈哈地把所有的暑假时间全部用来打网络游戏跟睡觉,呵呵哈哈的把坏心情全部用来祭奠挤独木桥的高中生涯全部结束。
只是,特别在暑假尾巴的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失眠,并且常常易怒易疑,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有妇女更年期?不,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男的好吧!没有什么更年期。
难道平静了一年的西安市又有鬼怪出现?
打开电脑,我对着吐出浩渺如垠的的显示屏——是的,我只想上上网,跟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聊聊天唠唠嗑,聊以解除心中的苦闷。只是刚登上msn的时候,上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心头忽的一震,整个心都凉了,现实中李玉甄老婆因为抓获黄帝有功被留在了地府当了差,没想到连网上都是寂寞空庭春欲晚。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从窗外突然吹进来的风很阴冷,没多想就趴在键盘上,他感觉到很累,真的很累……
就在这时,手机来电铃声响了!我吓了一跳,来电显示的是夏奚——新城高校关系最要好的同学之一。
这个时候这家伙打电话来,难不成是想请我吃饭不成?我想了想把电话接起来:“摩西摩西,阿奚!”
“摩你的头!”夏奚劈头盖脸的骂腔跟往常一样:“靠,我说翔你现在在干嘛呢?怎么听见你叫我的名字像见了鬼一样!”
我清了清嗓子笑了笑:“嘻嘻!没什么,这几天有点小感冒,怎么突然给我挂电话?”
“你说呢?”
“不会是想请我吃饭吧?”我开了个很肤浅的玩笑。
“对头!”那边的夏奚用“i服了y!”的语气说:“你还真神!我就是想请你出来,这里还有一堆咱以前的同学,现在都在聚会着呢!你快来,我们在老地方——幽灵酒吧。”
我有些犹豫,因为现在时间真的已经不早了,幽灵酒吧在西安的东大街那块,离我现在的家颇有一段距离,而且这酒吧又因参杂恐怖元素而著名,大家都知道我是个修道的人,一年来我的修为借助那枚破阶丹已经成功突破到了灵战师的隔膜,并且达到了七阶的等级,可谓也算是天才了,所以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玩耍上面,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像黄帝那样的混沌神师,况且曾经从应天手中夺来的纳戒中的《混沌阴阳》刚研究出了半点头绪,我本想拒绝,但夏奚没给我任何机会,斩立决——说完不管答应不答应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看了一下时间——八点整。
终于,两分钟后,我轻轻的拿了件风衣披上,然后出了门。
出租车颠簸的向前飞驰,我把车窗摇下来,华灯初上,西安整个城市被笼罩在霓虹酒绿之下,这个夜,喧嚣异常,热闹非凡。万家灯火就像萤火虫一样,格外的好看。我的心有点沉沉的,一路上左眼皮不安分的一直在跳动着。不会是要发生什么事吧?我使劲地揉了揉生涩的眼睛,两只手握成拳,竟然沁出一手心的汗水来。
八点二十分。
幽灵酒吧到了,我裹紧风衣,一头钻了进去。很容易的找到了夏奚所说的包间。在幽暗的角落沙发里,一排男女围着电视音响,兴致勃勃的或高歌或唠嗑或大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光线不足的问题,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一群老同学的面孔,都很是陌生,好陌生的熟悉人。
只是让我有点尴尬的是,貌似每个人都是一对一对的,人家都是带着自己的对象来的,唯独自己一个人赤溜溜的来了。看着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李玉甄,涵,还有田甜,甚至梦璃,可惜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先不说李玉甄当了鬼差,涵被体内的神秘人带去神秘之地修炼,田甜被校长送回了法国讨回一些本该属于她们的东西,而唯一留下来的梦璃一直把自己当**看待,一副我就不和你上床的意思,回想曾经,仿佛做了一场梦。
所以,我打了个照面后,就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跟着大家坐下了。
夏奚自从知道了蚩尤暝离开了我身体的事,就紧紧的抓住这个能揶揄的机会,拥着我的肩膀便又骂起来:“我说翔啊,你有出息没有,搞了半天你和玉甄上过床,但她毕竟是幽灵,?形影不定,你应该还是一个男人一个帮是不是?你看……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玉甄去当差了,你却一光杆司令!!”夏奚做了个手势喊了个高音:“亚当啊!你的夏娃在哪?”说毕大笑。
“呵呵。”我有屁不敢放,搔了搔后脑勺干笑两声。悲哀一点,尴尬一点。接着觥筹交错,大家又是讲笑话又是划拳。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单,手上的酒也就没停过。
耳边厢尽是嘈杂的调侃声,音响里轻缓的飘出一缕相当干净的女人歌唱声: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啊~
夜深你飘落的发
夜深你闭上了眼
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属于我属于你
嫁衣是红色
毒药是白色
嫁衣是红色
毒药是白色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流血不停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正在腐烂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突然,我的眼神在散乱中,不自觉的盯向对面角落——因为我注意到,坐对面的是一个女孩。确切的说,是一个长得很清秀干净的女孩。在昏黄的闪光灯中,依稀可以感受到她那股摄人的气质。我感觉就像被某种事物抓住一样,被她吸住了。
——她长着一张鹅蛋脸,长发披肩,女孩的肤色奇白,特别是穿了一件雪白的连衣裙,就像是画中仙女一样不现实,却又活生生的坐在眼前。我感觉到女孩周身散发着一种很可怕的气息,至于这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她就像安妮宝贝书里那个总是爱穿白色布裙的女孩,我怔怔的看呆了。
她不是我们班的同学,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终于,女孩不经意的抬起眼眸,与我的眼光交接在一起。我心动一荡,酒差点洒出来,整个身子都凉了。我感觉她的眼神很冷,赶忙低下头来,脸烫烫的。
等我再次偷偷看她时,女孩已经垂下眼睑,孤单的玩弄着手里的杯子。我有点后悔刚才的冒昧——或许那个女孩因为自己刚才的轻浮,把自己当成了纨绔子弟也不一定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再次很大胆的继续看着她,如果不是在这种喧嚣的场合下,不是因为我是修道者,我都要怀疑自己见到幽灵了!
她到底是谁?
女孩继续沉默着,没有人过来跟她搭讪——看来她也是一个人。我努力的回忆以前同班的女生中,哪一个跟她相似,但是想不出来。我肯定,这个女孩一定不认识的。本来想问夏奚,但是夏奚已经坐在远处,跟别人闹得天翻地覆。我不敢造次,而引起别人注意。
该不该过去认识她?或许本来就认识她了,只是忘了。要是她有男朋友在周遭,那自己岂不是妄作小人?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麻痹作用,我竟然站起身来,直接向女孩走了过去。
我再次冒昧的唐突佳人:“你好。嗯……请问我,我,我可以坐你旁边吗?”我心跳乱得连话都说的有点发颤。女孩抬起头,用一种很别致的眼光看着我,持续很久,差点要让我退缩时。女孩没回答,只是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她的表情依旧是冷冷的。
我思忖着坐下,不知要怎么开口,甚至还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女孩却开口说话了:“你是翔?”
“嗯。”我心里一惊,这个女孩竟然认识自己:“你认识我?”
女孩垂下眼睑,不置可否。我小心的问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是不是变了很多,我没认出你来,你是?”
女孩抬起头看着我,然后冉冉的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我是张冰倩。”
我这时才如梦初醒,暗骂自己健忘——这个女孩其实是以前隔壁班的一个学姐,也是张晓与张岚岚两姐妹花的表姐,因为一次机缘认识,后来就再也没机会碰过面。现在看看,倒有几分印象。不过也难怪,那时候跟她还不算熟悉。
“哦,我记起来了,你……变化挺大的,变得很漂亮!”我发现最后这句话有点无赖,赶忙添了一句:“最近好吗?”
“还好。”张冰倩始终不敢抬头看我。
“你一个人还是?”我这次小心的问她,不然要是被别人冠以“挖墙脚”的罪名,搞不好还要浸猪笼。
张冰倩点了点头,当做回答。我想再找话题,却不知要说什么好,下意识的握紧手心的酒杯。这次张冰倩先说话了:“你今年毕业?”
“嗯,刚被北京的军事大学录取!”我炫耀起来,因为能上军大的人,其实都很令人嫉妒的。但是,我突然发现张冰倩的眼睛在听到军大这所学校的时候,突然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瞳孔放大。我心中踹踹——她为什么会有这个惊慌的反映?
“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张冰倩突然回过身来,惘然若失的说,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没有。”接下去她便一阵沉默,我不知道这个女孩在想什么。她像一座冰雕,在燠热难当的八月里依然的寒气瘆人。仿佛身边的一切事物都于自己无干无系。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聚会要散去。大部分的人都喝高了,甲驮着乙,乙驮着丙,最后甲乙丙丁相互驮着从酒吧里出来。我本来想跟夏奚一起回去的,但是夏奚艳福不浅被几个女孩争着要“十八相送”,所以自作多情所以只能作罢。
走到大街,我发现自己落单了。街上的同学各自离去了。我果然应了自己的名字,好似一个大便,无人要啊。
街上的风很冷,行人变得稀少。
我看了一下表——午夜了。时候不早了,就在我准备拦车也离开时,看见张冰倩站在前方的街道,正看着自己。我从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明白。直觉告诉我——她需要我的帮助。她的眼神就像是黑洞,在吸引着我的一切,我直接就踏进了没有人知道的迷宫。没有多想,我向她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腕:“等等,你一个人吗?”她的手腕竟然如此的冰冷。
张冰倩的眼神有点疲倦,很是散乱,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我:“嗯。”
“那……我送你吧?我习惯性的搔了搔后脑勺,紧张的加以解释:“我的意思……是两个人比较安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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