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很长,幽深黑暗,晓刀甩着了火折子,顿时明亮起来。众人直接往前走,走不多远,密道出现了分支,一左一右。庄闵然并不停下,径直往左,沉声道:“右边就是甄爱民逃出爱民城的密道,如今出口已被封死,左边是一个暗室,走,我们去看看。”
吕凌渊紧紧跟着他,其他人也跟在后面,走不多久,前面传来吹一吹的声音:“是你吗,吕凌渊?”看起来很激动,晓刀听见他声音,迈步向前冲,边冲边喊:“吹一吹,阁主带着我们来救你了。”吹一吹似乎很满意,哈哈大笑:“吕凌渊,哈哈,你终于来了,一吹哥我便知道你会来,赶紧把铁门打开,一吹哥我快憋死了,冷雪寒也在这里。”
吹一吹在,冷雪寒也在,吕凌渊很满意,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常色秋与笑季荷十分意外,但随即也都高兴起来。晓刀很快冲到尽头,被一堵厚厚的铁门给挡住了,铁门并不严实,有一丝火光沿着门缝漏出。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着急地问道:“吹一吹,你在哪?里面是什么情况?”
吹一吹大声嚷道:“里面吃喝不愁,不但有吃的,还有一口水井,倒是一应俱全,像是专门为逃生作准备的,没什么特别的情况,我们都还好。”
说话的功夫,庄闵然已带领众人来到跟前,他示意晓刀让让,便在墙面模索了几下,很快模到了机关,把铁门打开了。门一开,吹一吹冲出来,紧紧的抱住晓刀,晓刀也抱着他,二人打闹着,十分激动。常色秋笑道:“你二人还挺亲热,我看干脆找个良辰吉日,成亲算了,咦,冷雪寒呢?”
吹一吹指指里面,吕凌渊忙走进去,发现这是一个依地势挖掘的暗室,分为两间,外间有烛台,还有水井,刚才的那火光是蜡烛在燃烧,想是被吹一吹点着的,里间放了不少粮食腊肉,足够三五个人吃上半年。这真是一个避难的好地方,吕凌渊不得不承认,甄爱民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准备得很周全。很快,他在里间的一堆乱草上看见冷雪寒,看起来脸色好了许多,正在熟睡。
吕凌渊看见她,有些激动,一双眼,顿时柔情似水,很幸福,也是快乐。他虽然早知道冷雪寒在这里,但这时亲眼见到,还是很激动。俯身抱起冷雪寒,抱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她便会再次失去似的。得到和失去,失去和得到,这一瞬间,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
众人见找到冷雪寒,都很开心,于是依原路返回。进入后堂后,各人落座,春又来也在一旁默默地坐下。庄闵然死死地盯着春又来,眼神阴冷,春又来似乎并不在意,笑脸盈盈,过了一会,忽然放声狂笑起来。除了吕凌渊和庄闵然,其他人都十分好奇,?*???恢?勒馐窃趺椿厥隆Ⅻbr />
他一直狂笑,笑得很放肆,也很放松。好久好久,他终于笑累了,收敛起笑容,淡淡地道:“吕先生,你是如何发现的?”
吕凌渊微笑道:“这几日,在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冷雪寒到底去了哪里,好在天可怜见,终于收到书信,在下第一眼看到血手印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在下心想,总坛戒备森严,不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冷雪寒带出去,当时在下猜测,也许她并未被人劫走,而是仍然在总坛里。”
他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在下本可以很快救出冷雪寒,但在下没有这样做,因为在下知道,她并无危险,而且在下很想知道血手印是怎么回事,所以去了云雾山,只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在下告诉吹一吹,让他查探一下密道。”
“吕凌渊当初对一吹哥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一吹哥我还挺惊讶,但是,他的推断好像总是很有道理。”吹一吹接过他的话,解释了去密道的原因。
晓刀递过一杯茶,吹一吹接过,接着道:“日前,一吹哥我见过军师如何打开机关,并不担心进不去,昨夜一吹哥我偷偷溜进密道,先是走错了,去了右边,后来改到左边,果然发现冷雪寒在里面,一吹哥我正高兴呢,铁门却忽然被人关上,一吹哥我出不去,只好在里面等着,一吹哥我知道吕凌渊一定会来的,这家伙除非死了,只要不死,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春又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只是春某不明白,为何见到血手印,你便能确定冷雪寒尚在总坛,既然你确定她还在总坛,为何还要去云雾山?”
吕凌渊笑道:“因为,死亡之君血手印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年代,天上地下,只有一个血手印,绝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血手印很久远,很凶恶,也很残暴,但并不做暗中绑架的事,在下去云雾山,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在下很好奇,很想知道是何人冒名血手印,如今,在下已经知道了。”
春又来问道:“你怎知是我把冷雪寒劫走的?”常色秋直皱眉头,脚蠢蠢欲动。
吕凌渊道:“在下也只是推测,在总坛能自由进出的,只有我们飞云阁与军师、你、秒一美以及范晶晶,进入总坛的第二天,他三人率领人马去攻打热州,剩下能在总坛自由活动的只有你与我们,既然吹一吹也失踪了,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是你把冷雪寒劫走的,然后,你又把吹一吹关了起来。”
春又来狂笑:“哈哈哈…看来很有道理,只是,哈哈哈…只是你有证据吗?”笑得很激动,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吕凌渊看了他一眼,心道,想找证据那还不容易,都写在你眼睛里了,算了,多情自古伤离别,我也不为难你。
吕凌渊淡淡地道:“在下不需要证据,既然冷雪寒与吹一吹安然无恙,此事到此为止,感谢你手下留情,在下不想再追究。”他说的没错,要不是春又来手下留情,冷雪寒怕是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放心去云雾山,放心让吹一吹一个人进密道。
春又来太过**,像他这样的人,很爱惜自己,即便为情所困,也不会干出太过出格的事,下迷药可以,**可以,但至少不会杀人,他要杀人,上次吹一吹落入他手中,只怕早已经魂归故里。
常色秋怒火上升,“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恼道:“好啊,春又来,原以为你变乖了,不再惹事,看来狗改不了吃屎,你劫走冷雪寒干什么?吕凌渊不追究,gnn可不放过你,老实交代,要不然姑nn踢死你!”
春又来吓了一跳,苦笑道:“罢了,罢了,我认了,还不都是为了你!”常色秋气得花容失色,怒不可遏的骂道:“你竟说是为了我!呸,你个下流胚子,gnn踢死你!”气坏了,起身便要动脚,吕凌渊赶紧按住她,柔声道:“常色秋,稍安勿躁,让他把话说完。”看在吕凌渊的面子上,常色秋虽然恨恨不已,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春又来说出了事情原委,其实很简单,都是爱情惹的祸。
他爱上了常色秋,爱民城再见时,恨不能从此留她在身边,然而,他知道不可能,便趁喝酒的当晚装醉,把冷雪寒藏起来,如此一来,吕凌渊不会走,那常色秋也不会走。只要她不走,总能找到机会接近她,即便没机会,能天天看见也心满意足,只是他不知吕凌渊已经觉察,昨夜,他想进去看看冷雪寒,无意之间发现吹一吹,便把他关起来。
常色秋脸色铁青,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要不是吕凌渊按着她肩膀,一定会把春又来踢上西天。吹一吹气呼呼的,嚷道:“好呀,好你个春又来,竟是你干的好事,竟敢把一吹哥我关进暗室,你真是找死,晓刀,揍他!”不用他说,晓刀早已忍不住要出刀伤人,幸好吕凌渊及时阻止了他。
笑季荷也很生气,埋怨道:“春又来,你怎能干出这种事!害得凌渊哥哥去了趟云雾山,我们都担心死了,凌渊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何去了那么久,在那待了一夜呢?”
这样一问,稍稍转移了注意力,众人都很想知道吕凌渊去云雾山发生了什么,至于春又来,晚点再收拾也不迟。
吕凌渊简单地说了昨夜在云雾山发生的奇遇,当然,并未提到庄家,也未提到庄闵然与老人,只说是和军偶尔发现云雾山的密窟,在得知冷雪寒被劫后,偷偷布下死局,引他上钩,经过一番波折,才得以出来。
吕凌渊轻描淡写,但这件事确实太诡秘,太惊人,众人听得惊心动魄,直冒冷汗。庄闵然虽然知道大概,但也不知过程竟如此曲折,不禁面露钦佩之色。吹一吹简直不敢相信,惊道:“老天,一吹哥我真不敢相信,密窟里的婚宴,你要不说是《勾魂曲》产生的虚幻,一吹哥我还以为是妖魔鬼怪呢!”忽然想到祸事来了,“啊,绿衣人死了,这下坏了!”
“他竟然死了,那个混蛋!”常色秋又惊又喜:“吕凌渊,你给我报仇了,谢谢你。”
笑季荷与吹一吹想到一起去了:“绿衣人竟然是和军云雾山地区的都统大人,怪不得那样厉害,他死了,那,那和军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怕什么?他该死!我们与他无冤无仇的,他却把冷雪寒弄得到此刻还昏迷不醒,我真想宰了他,阁主,你好厉害呢!”晓刀显然是恨恨不平,恨不能亲手杀了绿衣人。春又来惊恐的道:“孤烟直竟然死了,他可是很厉害的人物!华门主,不,辅国大人曾与他交手,也是堪堪平手。”
吹一吹很忧郁:“这下我们飞云阁麻烦大了。”想起什么,话锋一转,“有一件事,一吹哥我很好奇,吕凌渊,你好像还隐瞒着什么,有些东西并未告诉我们。”吕凌渊微微一笑:“是吗?”吹一吹问道:“密窟还有别人吗?”
吕凌渊抚着鼻子,打趣道:“要不,你进去找找?”吹一吹急忙摇头:“好了,好了,一吹哥我不问了,才不去呢,多吓人啊!”笑季荷“扑哧”笑出声来
庄闵然并未返回北滘城,而是留下来陪着众人,晚餐之后,他进了吕凌渊的房间,二人聊到深夜,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因为春又来并未对冷雪寒与吹一吹造成伤害,飞云阁众人也没有为难他。
常色秋虽然很讨厌他,很想踢死他,但除了鄙视,狠狠瞪着,也不好再动脚,因为吕凌渊不同意,吕凌渊不同意的事,她尽量不去做的。吕凌渊感念王师前来相助,并不想闹得不愉快,常色秋当然向着他,所以便此罢了。
笑季荷倒是觉得春又来挺痴心,不过手段令人不齿,她并不感动。吹一吹与晓刀拉着春又来去了一趟密道,不知道要干什么,三人走出密道的时候,春又来的精神好像还不错,看来,吹一吹和晓刀并未为难他。
这件事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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