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黄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和我一起回去,你在后院等着。等我杀了里面的两个人再进屋。嗯——”
黄岩稍微想了想又说:“如果我进去了以后你听见打斗声你也就不用等了,赶紧跑到院外藏起来。我要是没有死就会急促的击掌,掌声不会停,直到你出来。如果没有人出来击掌,就证明我死了。你有多远跑多远,到时候你的生与死全靠你自己的运气了,我也没办法帮你。懂了吗?”
黄岩用质问的眼神看着拉娜,直到小姑娘含着泪点头才拍了拍她柔软的肩膀说:“我们走。”
黄岩一路拉着小姑娘手走着,他心里在反复思量着其他事情。
如果能顺利的进屋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砍掉里面两个人的脑袋那是最好不过。
不过——万一失手,要对付任狂的话他真心没有把握。
凶残、果断、迅速而充满力量,再加上多年杀戮的经验,任狂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
如果再加上黄三虎——胜率就更低了。
不管那么多,只要小心行事就行了,其他的就靠神灵保佑了。
黄岩在思量中已经走到后院的门口,他把铁弩上膛后交到小姑娘手上对她说:“你就在这里等,听见打斗声就赶紧跑。”
说完他向院里走去。
咦?黄岩突然发现到一些异常。
他出来的时候后院的门是大开的,可是现在却似乎关上了一些。
难道——
似乎是为了证明黄岩的猜测,木门随着一声巨响撞了过来,黄岩慌忙中瞥见一抹寒光。
他本能的左手推开拉娜,自己则向右面闪避。
轰隆~地面被一柄车轮巨斧劈裂,拿着这柄闪着白光的巨斧的是一个巨汉,任狂!
“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有问题,”任狂大斧横在胸前,嘴角露出冷笑。
“哼~我们杀人的时候你只是干看着,那么漂亮的小妞你也不碰,你是从一开始就为杀我们在保留体力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要杀我们?”
黄岩听他说到这里顿时感觉挺失望的。
一开始任狂分析的都不错,没想到最后他竟然猜不出自己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一定是见到老子的墨金想要独吞掉对不对?”任狂用确定的口气说。
哎~黄岩叹了口气,他根本懒得和这种人解释是什么,就算他解释了估计任狂也听不懂。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任狂的问题却反问任狂:“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也不碰这小姑娘?”
“哈哈哈哈,”任狂大笑:“这是老子的习惯。老子玩女人从来不用强的。男子汉大丈夫,想要上女人要么凭老子的男子汉魅力勾搭,要么花钱去窑子,强剑什么的最tmd贱了,怂货才干的事!”
黄岩听罢点了点头笑着对任狂说:“一会我杀了你,一定会好好把你埋葬的。你放心吧。”
“哈哈哈~~~”
任狂听了黄岩的话笑声更猛,他用手指指着黄岩:“老子本来是想一斧子把你劈开了事。不过你让老子改变主意了——”
“就算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再叫我爷爷,我也不会饶你命的。不好意思,还是算了吧”黄岩插话说。
回答他的是任狂暴怒下从左至右横扫的巨斧。
车轮般大小的巨斧被任狂强有力的右臂挥舞着横扫黄岩的大腿部,即使它重达五十多公斤也丝毫不显迟缓。
任狂对自己的力量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他天生神力,单臂的力量最大可举起一百多公斤,再加上速度和斧子的自重,他能预见的结果无非三个。
一是黄岩直接被击中,然后两条大腿被切断。
二是黄岩用手中的武器挡住了巨斧,然后因为他的力量先是武器被荡飞,接着右大腿被打断,然后飞出七八米远摔个半死。
三是黄岩向上跳躲过了他的攻击。绝对不可能是向后或者向下。
因为任狂知道自己的身材十分高大。
他的身长比黄岩足足高出一头多。
他的四肢也要比黄岩的长很多。
这样的长度加上他攻击的时候步子跨的很大。
身体又极度前倾,手臂几乎完全伸展。
这样一来他的攻击范围是非常大的。
更加的,他十分清楚自己挥舞巨斧时能达到的速度。
除非黄岩是用‘气’的高手,不然不可能有向后避开的速度。
然而有使用‘气’天赋的人,都是练武之人通过后天磨练觉醒的,大约三千人里会有一个。
而眼前这个黄岩年纪超不过十六岁,是‘气’的使用者的几率比被雷劈还小。
最后,他斧子劈出的轨迹压得很低,黄岩选择蹲下躲避的风险几乎和他选择后跳相当。
所以当黄岩判断正确向上跳时,他会在黄岩身处半空不能闪避的状态下用左臂,像对付阿奇尔一把抓住黄岩的脖颈,然后砍掉他四肢,然后——
任狂的判断几乎没有错,黄岩确实不是‘气’的使用者。
但是他却判断错了另一点。
噹!一声巨响过后,任狂愕然发现黄岩根本没有躲避,而是双手持剑硬生生的将他的巨斧接了下来!
难道他真的的是‘气’的使用者?
任狂想到这里,心里一沉。
急忙撤身后退,但是之前动作过大到底慢了一拍。
咯吱~
任狂右臂的腋窝被黄岩的反击一脚踢中,月兑臼了!
幸好他久经沙场,意志早就磨练的坚强,剧痛下巨斧依旧没有月兑手。
他后退几步急忙将斧子换到左手摆开架势护在前方。
一秒、两秒、三秒——奇怪!
任狂在和黄岩对峙了十几秒后开始暗自揣测起来。
首先这个小子要么根本不是‘气’的持有者,要么就是虽然有‘气’但不懂得‘运气滋养’的方法。
还有可能就是虽然有‘气’也懂得‘运气滋养’的方法,但是时间一定不长。
因为据任狂所知,一般人用一般的‘运气滋养’方法一年后,单臂力量可轻松达到四百公斤。
行动可以比猫还要灵活。
而且他们的骨头仅从硬度上来说几乎接近铁,肌肉会变得胶块一般坚韧。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早就是死人了。
最后就是关键了,如果前面的设想是正确的,刚刚他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
难道他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从容?
不可能!
这小子能耐心的等到他们三人分开的时候再动手杀人说明他很谨慎。
他不会犯傻的,那么难道——任狂想到这里咬牙决定先赌一把!
他眼睛盯着黄岩,慢慢俯子,然后将右臂支撑在地上。
接下来只要再一个动作,他就可以把右臂接好。
黄岩反击过后就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长剑也没有出鞘。
这里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任狂天生神力太强了。
黄岩生在大晓地位极高的武将世家,这种传承千年的武学世家都有着如何使继承人们赢在起点的方法。
那是历经不知多少代人的失败和教训得出的经验。
黄岩从小就是泡着药澡吃着药膳长大的,这些名贵到买一两的钱可以抵穷人家庭一年生活费的药物的作用,就是改善人体的整体素质以及使人体有更大可能产生出‘气’。
所以这世界上十个‘气’的使用者里有九个都是出自权贵之家或者豪富商贾。
掠夺来的丰富资本造就的先天优势,使得富人的孩子在和穷人的孩子争夺资本时处处占尽先机。
这就是为什么会产生富人一代比一代更强,而穷人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改变,甚至一代不如一代的恶性循环的原因。
黄岩之所以敢硬接任狂的巨斧也是因为对自己的力量极为自信。
但是他还是错了。
任狂从出生就比一般的小孩强壮,在力量方面尤其有天赋。
而多年的军旅生活更是充分的锻炼了他的肌肉!
它们非常非常的结实而具有爆发力!
黄岩用双手持剑硬接了那一斧后,还是被震得双臂发麻,体内气血翻涌,脑袋嗡嗡的作响。
不是他不懂乘胜追击,而是他当时的状态根本不能。
但是看到任狂俯子企图自己为自己接骨时他再也忍不住了。
想到任狂双手持斧后恐怖的力量,他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出鞘了。
裹着长剑的破布掉下后露出赤红色的剑鞘,一条龙形的装饰环绕在剑身。
出鞘的长剑宽约一掌,整个剑身布满了怪异的符号,闪烁着暗红色的微光。
“赤龙家徽!浸魔兵刃!”看到长剑的一瞬间任狂眼中的光芒即贪婪又恐惧。
黄岩的刀法工整而严谨,没有过多的花巧。
他从五岁开始练剑到如今,所有的老师包括火头军的‘刀神’交给他最多的都是:基础。
无论横劈还是竖砍,都力求要做到:稳、准、很、快。
老师们当然都传授过他自己的经验,比如什么样的握剑姿势突刺会快一些,什么样的呼吸可以使战斗力更持久之类。
但是他们一致认为,个人在实战中结合理论磨练出的最适合自身的武术,才是最强的。
在黄岩砍出三刀后,任狂的额头就不住的开始冒冷汗!
这小子虽然经验欠缺点,但是刀法又快又狠极为刁钻。
更头痛的是那把‘浸魔兵刃’异常的锋利。
每次和巨斧撞击都可以在斧子上留下深深刀痕。
而自己的右臂却始终没有机会接好。
战斗持续进行着。
任狂手中的白钢大斧几乎成了废铁,斧身被削掉的部分加起来足有三分之一,斧刃两边遍布着缺口。
毫无疑问,再用不了几次碰撞它在战斗中会变得毫无意义。
而任狂脚下的雪地上,不时有大滴的血液滴落。
呼呼呼~任狂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身上的四处刀伤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由于砍得极深,鲜血汩汩的从伤口冒出。
他现在甚至已经能感觉到头晕了。
“赢了!”
任狂的窘况黄岩心中有数。
他现在只要稳重的继续进攻,最多七十招过后,就可以拿下任狂的人头。
“你——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任、黄二人听见声音都知道是屋里熟睡的黄三虎醒来了。
“这小子杀了胖子!他想杀光我们!你快去从那丫头手里把铁弩抢下来。等杀了他我袋子里的墨金分你一半!”
任狂歇斯底里了吼着,他知道黄三虎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胖子是他杀的,黄三虎你要相信我。”
黄岩自然也要争取黄三虎的信任。
“这家伙当时把墨金拿给咱们几个看是因为觉得咱们都要死了,想临死前显摆一下。咱们获救后他就后悔了,他害怕我们谋财害命,所以刚才跟着胖子出来杀了他。因为被我发现了,又要杀了我!你想想吧,当时你倒下的时候是谁扶你起来,又是谁要抛下你自生自灭?”
黄三虎听了两人的话愣了好一会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三步用作两步的走到拉娜身边,从她手中抢过了铁弩。
可怜的小女孩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杀了自己家人又强抱了自己的人拿走铁弩却只能在原地发抖。
“白痴!射他!快射他!他和你我不一样!他是天杀的贵族子弟!‘大尧双王’之一夏家的人!”
任狂已经到了极限,他知道五招过后,自己必死无疑。
“贵族······”黄三虎脸露出愕然的神色,手中的铁弩不自觉的指向了黄岩。
黄岩见到黄三虎把铁弩对着他顿时心中一紧,手上的招式也慢了一拍。
任狂那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用斧刃有缺口的地方迎向黄岩的长剑,在长剑砍入缺口时用力一拧!
黄岩的长剑顿时拿捏不住月兑了手。
彭~胸口被任狂一脚踢中黄岩口喷鲜血飞出几米远。
咯~
任狂踢飞黄岩后迅速的俯身将月兑臼的右臂接好然后大笑着对黄三虎说道:“干得好三虎!等我活剥了这小子的皮后给你三根墨金!”
他边说边把废铁般的巨斧挥手扔了,然后从地上捡起黄岩的那把长剑。
咦~
如此宽大的长剑拿在手中居然连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而且一股暖流瞬间充斥任狂的全身,如此寒冷的空气似乎也并不难耐了。
任狂欣喜若狂,‘浸魔兵刃’是每个武人的梦想。
他大踏步走到黄岩身前,用剑指着黄岩说:“老子要先用你自己的剑刺瞎你的眼睛,再砍断你手脚上的指头,然后再慢慢活剥了你。”
“随便你了——”
事已至此黄岩也不再做无畏的挣扎了,任狂那一脚踢断了他几根肋骨不是关键问题,主要是兵器被任狂夺取再加上黄三虎手中的铁弩——
“真tm不甘心——我死时居然还是处男——”黄岩耸耸肩做了个鬼脸。
“哈哈哈,下去见到你们夏家的列祖列宗,叫他们带你到阴间的窑子里尝尝姑娘的滋味吧。”
任狂举起剑刺向黄岩的眼睛。
嗖~
一根弩箭从黄三虎手中的铁弩启程终点却在任狂的脑袋上。
利箭从后脑射入,箭头从嘴里窜了出来。
“咯——”
任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双目突出,倒在地上剧烈的抽搐了一会就再也动不了了。
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见到眼前的一幕黄岩心中大喜,黄岩喜形于色道:“兄弟——我——我就知道你不会负我——快来扶我起来。”他挣扎着坐起对黄三虎伸出右手。
“你等等”
黄三虎把弩上最后一根箭上膛,用弩对着黄岩质问:“任狂说你是贵族子弟,还是那个夏家的!你为什么骗我们。”
“好吧——我确实骗了你——”
黄岩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目光却牢牢的盯着黄三虎放在铁弩扳机上的食指。
“但是——但是请相信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被你们讨厌而已,真的——我知道大部分的贫民百姓都讨厌贵族,我也讨厌他们!我和家里闹翻了——要不然我现在在这里干嘛?我应该是穿着素丝便服;吃着美味佳肴;喝着琼浆美酒;身边还陪着七八个只穿着肚兜的妙龄女孩。求你了——”
黄岩的目光中充满了诚恳。
“啊哦~”
黄三虎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铁弩。
“兄弟你不用道歉——”
黄三虎满脸愧疚的跑到黄岩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说:“——你救了我的命——就算你是贵族我还是愿意和你做兄弟的——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害——我——呢——?”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啊呀!!!!!!!!”
雪地里传来四下骨头折断的声音和一阵杀猪般的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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