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雨,还不过来帮忙”一旁发呆的绯雨这才缓过神来,迅速从一匹狼骑上取下急救包跑过来,身边的几个狼骑兵也是在第一时间跑过来辅助摇摇欲坠的狼骑队长。
“重伤不是九个,是十个,或许不止十个吧”舞雪迅速的给狼骑队长处理伤口,眼睛一撇扶着他的另外几个少年,
“放心啦,舞雪姐,我们没事的”
“对对对,这种小场面,我们这种场面怎么可能会受伤,呵呵呵呵”
“你们两的意思是我很菜唠?”
“哦,不不不,队长英明神武,受伤纯属意外,呵呵,意外”
舞雪的脸虽然依旧冷的吓人,可眼眶里满是蓄势待发的泪水,“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只要不死,就永远没个正经啊”舞雪含恨而语,一旁的少年立刻吓得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她现在才知道,狼骑兵中,像九剑那样的绝不是什么特例,眼前这位就是证明。他们受点小伤倒是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找紫骑上药打纱带,而这种要出人命的伤却是千方百计的掩盖。
前面那九位若不是伤的太过明显,恐怕这家伙的报告就成了:轻伤若干、重伤全无了。
这就是狼骑兵,他们以命相搏,无非就是不想离开探骑营,不想离开这作战前沿,不想离开那个狼骑大哥——沧羽。
可恶,一群变态,舞雪在少年的头上轻轻拍一下,转过身去,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
“舞雪姐,你可千万不要哭哦”
“没有啦”
“那你是准备酝酿一下再哭吗?‘
“没有啦“
“舞雪姐,你可千万不要哭哦,你看啊,我来给你分析一下你哭了之后我会变得多惨,首先,你一哭,大哥肯定得知道啊,知道之后呢,得,还用说,我死定了,这么多年他可没舍得让你哭一次呢。其次,我这次不小心受小伤一次,瞒而不报,按狼骑军规,得,我又死一次
这个最后嘛,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随时都会挂掉嘛,好嘛,我再死一次。我容易吗,一天搞不好要死三回,这没天理啊,果断没天理啊”被舞雪包的跟个粽子似的的少年刚缓过一口气来,便嘴里唠叨个不停,嬉皮笑脸的逗得大家一阵起哄。
舞雪模着少年印着那个清晰红手印的脸颊轻柔道:“疼吗?”
后者愈加轻柔地道:“舞雪姐,疼”
“疼就对了,受伤要有受伤的样儿,谁让你给我装的若无其事……’舞雪的手指在抚过少年脸颊的瞬间又捏了一把,
“哎呀,舞雪姐,不带你这样玩儿的,你这多破坏气氛啊……’
舞雪知道,这群家伙,只要在作战中不是彻底挂掉,他们永远都是嘻嘻笑笑,不把事儿当回事儿,他们心中在乎的是狼骑兵的这份荣誉,这是一众同生共死的荣誉。
转身,啪,还是有泪落下。
战场打扫的很是彻底,连地上的血迹都从不远处弄来的溪水洗的干干净净,所有的骨人尸体一律掩埋,在展开进攻之前,狼骑队长征求舞雪是否留活口审问的意见,结果舞雪很是干脆的下令:格杀勿论。
她在暗魅九个月里,早已对妖族了解甚深,想要让其对人族屈服,那就是对其最大的侮辱,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毫无疑问是零,况且还是这些作为妖族精英象征的骨人。
要想从他们口中得到情报,无异于登天。但是从缴获的一些看似有价值的东西上根本推测不出对方的意图,只好全部带回去交给沧羽。
在阿尔卡特一些感觉最有可能藏匿异族的地方转上几圈后,并未发现异常情况,倒是遇上了几支人族的武装。有军方的斥候、也有政界的密探,看得出来,东南和西北还在这一带地域上下功夫,当发现一个刚被截杀不久的斥候小队时,一些发现让舞雪很感兴趣。
首先被截杀的斥候隶属于西北天狼某军团,从伤口的形迹以及时间上不难推出,这就是刚刚被狼骑干掉的那批骨人的杰作,既然推出凶手,那后面的事情就有趣了。
带着不小的收获返回驻地,等舞雪兴冲冲的去找沧羽的时候,却发现人不在,执勤岗哨说,舞雪处出发不久,沧羽便带着两个小队的狼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驻地最外围的紫骑暗哨只知道沧羽带着狼骑小队沿着阿尔卡尔边缘一直向西去了。
舞雪不仅泛起了嘀咕,担心她倒是不会,以沧羽的武技还有那两个三十骑的狼骑小队,这样的力量可不是什么人想动就能动的了得。她想可能是又有什么突发的新情况,所以才会匆匆忙忙的出去了。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分析刚到手的情报以及保护好驻地,这两样同等重要。
一轮红日自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黑暗开始随着红日的上升而逐渐的推出大地,光明重回人间,微风、鸟鸣、草绿、山青,一切仿佛未变。没有人知道昨夜血腥的杀戮以及那些藏在黑暗中不为人知的秘密,长夜的怪兽再度蛰伏,等待在下一个轮回里复苏。
一夜未眠的舞雪顶着俩个黑眼圈从大帐中走出来时,便见沧羽带队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归来,逆光里,他们的身躯显得笔直而挺拔,犹如苍松,风雨不动安如山。
沧羽的脸色有些凝重,但是在看到舞雪时,还是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舞雪发现他在一夜之间变得有点沧桑的感觉,清秀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她不知道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回来的每一位狼骑脸色都显得有些沉闷。
她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不说话,跟在沧羽的后面走进了大帐。
“丫头,昨晚你那边什么情况?”沧羽背靠在椅子上,仰面微闭着眼睛,
“沧羽哥,你该休息了”舞雪站在对面,一案之隔,面露难色、有些不忍。
“没事儿,昨晚没有战斗,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通,有些迷惑,说说昨晚你那边的情况吧?”
“哦”舞雪应了一声,一边将用热水浸过的毛巾递给沧羽一边从桌上一堆草纸中迅速翻出几张来,一一的摊开在沧羽的面前。
“沧羽哥,昨晚出现在阿尔卡特林区的是妖族的一个骨人中队,在确认是暗魅妖系后将其全歼,这批骨人的战斗力很强,昨晚参战的狼骑兵半数以上都负了伤,十名重伤。
尸体就地掩埋,缴获有价值的情报数份”舞雪说着指了指沧羽面前摊开的草纸。在沧羽低头查看的同时她又补充道:“我们在林区发现过一个天狼国的斥候小队,只是已经悉数被杀,从时间、地点、伤口的形态上看,排出了东南方面蓄意制造摩擦的可能,是骨人中队在被狼骑伏击之前所为”
“你是说此次妖族暗入云中境内,并非是与西北方面勾结,而是单方面的行动?”沧羽一边皱着眉头翻开手中的草纸,一边对舞雪的分析作出结论。
“是的,我想就目前所显示的这些蛛丝马迹,这是最大的可能性”舞雪说着拿过沧羽手中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门道来的那几张草纸,重新一一摆在沧羽的眼前,然后像玩儿魔方般的,上下左右的移动了几下位置,再拼凑到一起,现在他看明白了,这是一张手绘的极其复杂的地图。
细细看上去,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出上面所绘的一条小河、一座土丘,只是看了半天就是没看出来这上面到底绘制的是什么地方。
这就有些奇怪了,舞雪和他自小在御龙城时,便有条件从书籍中查阅五大陆的风土人情、地理环境,两人作为作战单位的指挥官,从小便被师傅教授很多东西,而各大陆的大致地形以及一些战略要地的地形资料早作为了入门知识了然于胸。
后来开始带着部队四方血战历练,足迹遍布各大陆,以至于现在狼骑作战从不使用地图来定位。
现在好了,这么大的一副地图自己却愣是没看出来标注的是哪儿,这图虽然是舞雪拼凑出来的,但是看那丫头的样子比他还迷惑呢,骨人一定是在执行一项绝密的任务,不然模进云中的时候连十六州的情报网都没扑捉到它们的行迹。
而这副随身的地图自己更是看都看不懂,由此可见对方此行的绝密。
看了半天无果的沧羽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图呢?’
“原图已被对方在最后垂死之际撕成碎片,还有几片阻止不及,被骨人直接吞了下去,我将碎片拼凑了一夜,才大致还原出这个草图来”,沧羽了然,原来这丫头的两个黑眼圈是这么来的。
能让舞雪忙活一晚上,由此可以证明这张图的重要性,那么对方不惜一切销毁掉的那些碎片又标注了些什么呢?妖族单方面行动,绝密潜入云中,它们想做什么,沧羽的不解一个接一个的浮在脑海中。
“沧羽哥,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你昨晚又遇到了什么”舞雪见两人一时都看不出什么来,索性就把地图收了起来放在一边,反正现在骨人已被击杀,它们身负的绝密任务也得终止下来,在下一批妖族赶来之前,有的是时间解开地图的秘密。
“好吧,看来你昨晚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又带回来一个更大的麻烦啊”沧羽见舞雪收起了地图,笑着又将身体后仰,舒舒服服的靠上去,眯起眼睛来,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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