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ri,嘉成县官场发生了件大事,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坐上了空悬已久的县委书记宝座。嘉成县原县委书记在半年前被纪委带走,直到一月前,原县委书记被认为贪污行贿,数额巨大,正式移交司法机关落案起诉。十天前,经过市委常委会的一番争逐,嘉成县县委书记位置确定,直到今天,市委组织部部长亲自带着这年轻的过分的女人来嘉成县宣布任职,空悬半年之久的嘉成县县委书记位置终于有**坐上去了。
飞马镇镇党委书记孙大政也出席了全县科级以上干部大会,见识了新上任的县委书记。从县里回来,孙大政暗自咋舌不已,这女县委书记实在太年轻了,不到三十岁,便已经是嘉成县县委书记。孙大政就是傻子也明白,这女县委书记背景肯定不简单。
党政综合大院三楼党委书记办公室,孙大政坐在办公桌后面,烦心不已,六天前的晚上在马寡妇家偷情莫名其妙被抓,时间过去这么久,曹尚飞始终没有上门。时间拖得越久,孙大政就越不放心,可他一个镇党委书记不可能上门亲自去找一个痞子,传将出去,他的老脸往哪搁。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孙大政便已让人查清曹尚飞的祖宗十八代。
新县委书记上任,照例会有一番动作,在这样关键时刻,一个不小心就会要了人命的。
拿过一份文件,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心绪烦乱的他哪还有心情去批阅文件呢。“啪”的一声,将文件摔在桌上,孙大政狠狠吸了口气,想要压下心中的火气,可效果不怎么理想。他突然听到开门声,顿时一皱眉,想也不想的月兑口而出:“出去,下次敲……”
“是你!”孙大政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有些安静,抬头。
曹尚飞好像没听到孙大政的话,转手关门,径直拖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手中捏着一把小刀,专心致志的修着指甲。
“您好啊,孙书记!好几天没见,不知有没有觉得特别想我呢?”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孙大政怒气冲冲的质问。他不仅是对曹尚飞生气,也对外面那些人生气,特别是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就相当于孙大政的秘书。大家明知道曹尚飞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就这么轻易放他进来,没有一人向自己汇报!
曹尚飞伸出食指和中指弹了弹,做了个走路的动作,慢条斯理的抬头:“用双脚走进来的啊!孙书记可别被我诨号忽悠了,虽然我诨号是草上飞,可还真没学过什么轻功,不会飞檐走壁。”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你外面的人为什么放你进来!”孙大政怒极,曹尚飞越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他越是生气,这是因为他被人捏着了命门。
“嘿嘿,外面的都是好人!”曹尚飞不等孙大政再说话,“孙书记,我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我们还是讨论讨论那漆黑夜里发生的……”
“啪”孙大政极快的从抽屉中掏出一个信封,拍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曹尚飞。那信封鼓鼓的,应该装了不少东西。曹尚飞瞥了眼,心中有数,信封里应该装着人民币,不下于两万块。
曹尚飞说不动心是假的,九十年代的两万块着实算不少了,曹尚飞都已经两天没吃饱饭了。这两天,他和孙大军就吃了两顿饭,一顿是在孙大军家吃的,另一顿则在小川家吃的,小川也就是借给他傻瓜相机的那位。
两天吃两顿饭,饿得前胸贴后背,曹尚飞为了生存,觉得应该来一趟孙大政这里,跟孙大政聊聊。混吃等死,前提是得混到吃的,如果连吃的都混不到,那不叫混吃等死了,而叫等死。就算不为了自己,为跟着自己的孙大军有一口饭吃,也得来这么一趟。孙大军有一大家子人,一大家子人挣扎在温饱线下,孙大军在外面混,极少回家吃饭,这也是不给家里增加负担。孙大军整ri里跟着曹尚飞游手好闲,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又不帮家里干蓬儿,他家里也早就对他失望透顶,浑当没生这个儿子。
曹尚飞咽了口口水,并没伸手去拿那个信封,翘着二郎腿,“孙书记,不要拿钱来侮辱我们的关系!”
草,我们之间有个屁的关系!孙大政终于忍不住,心里狂骂不止,恨不得一巴掌将曹尚飞那脑袋拍进前面的办公桌里,然后再谈谈两人的关系!
“啪”孙大政再次甩出一个信封,脸色阴沉的可怕,“曹尚飞,不要得寸进尺,什么样的人吃什么样的饭,吃得太多,容易撑着!你曹尚飞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飞马镇的人都清楚,做人留一线,ri后好相见。说不定什么时候飞马镇就会来一场严打,倒霉的是谁,你曹尚飞心中很清楚!”
“啧啧!”曹尚飞轻轻鼓了鼓掌,“孙书记您说的太激ng彩了,就好像在台上做报告呢。我的心肝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啊!”
说完,曹尚飞放下二郎腿,起身径直走到门口,“孙书记,您尽管放心,我会牢记您的教导,我相信,飞马镇严打倒霉的绝对不会是我曹尚飞,不信您试试看!”
“等等!”孙大政突然出声,叫住了曹尚飞。
曹尚飞嘴角浮着一抹冷笑,想要诈我,还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你孙大政了不起,是飞马镇的土皇帝,可这又如何?曹尚飞转身,嘴角边的那抹冷笑已经隐去,回到原来位置坐下,“怎么,孙书记还有见教?”
“你到底想要什么?”
“呵呵,这话不该问我,我始终相信孙书记应该能明白这个问题的。”曹尚飞笑了笑,“孙书记,如果您还没想明白的话,我不介意再给您几天考虑时间的!”
曹尚飞一副油盐不进的神态,孙大政恨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我可以安排你进派出所,成为派出所的联防员!”
“联防员是正式警察?”曹尚飞对此不懂,不知道什么是联防员,不过孙大政没有说让自己成为民警,而是联防员,想必是有区别的。
“联防员是临时工!”孙大政月复诽不已,就曹尚飞这样的,还想成为正是民警,一个派出所的正式编制可是有限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就填好了,就算有空位,孙大政也未必能说得上话,派出所是垂直管理的,虽然也接受地方党政班子领导,可对人事任命,地方党政班子说了未必就算。孙大政就算在飞马镇再强势,在派出所这边也未必能如臂指使,可曹尚飞不清楚这里面的道。
“我需要临时工吗?”曹尚飞对临时工没兴趣,反问孙大政。说完,离开了孙大政的办公室,身后响起茶杯摔地的碎裂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