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再可怕,也没有江国寒可怕。地狱再黑暗,也绝对没有江国寒的心黑暗。
换作从前,有人提醒她,她必然嗤之以鼻,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来提点她了,特别是当一切都重新来过的时候。
当一切真的重新来过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
她很幸运,她竟然会回到十岁那年,所有的事情可以重新过来。
江国寒就倒霉了,她的仇,要从今天就开始算起来了!
苍茗兰蜷缩成一团,试图接受着天赐的良机,现在的经历太不真实,看着自己的小小手掌,竟然悲从中来。
“兰儿?”江国寒风似的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名想要阻拦的仆人。
尽管,苍茗兰与江国寒平时交好,但是少女的闺房,还不是他能闯的。
“兰儿呢?”江国寒一冲进去,就忽略了坐在角落的苍茗兰,以为她不在屋子里面,顿时大吵着,“不让我进来,是因为你们把人看丢了吗?”
苍茗兰被这一声怒吼“唤醒”,抬起被泪水迷住的双眼,怒视着眼前的少年。
想当年,她将江国寒的态度视为“关怀”,现在的她却知道,这只是为了迷惑她。
无论幼时,江国寒对她如何,但都是不爱她的。
“你以为你是谁,人人爱着你?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只不过,因为你是苍国公最疼爱的孙女而已!”
江国寒的声音一如魔咒般缠在苍茗兰的耳边,令她愤怒不已,狠狠的甩干眼角的泪水,怒视着年少的江国寒。
这场戏,看来从她十岁这年,就已经开始了。
“我才不管这里是不是苍府,快告诉我……兰……”江国寒猛的转身,对服侍着苍茗兰的仆人怒吼着。
仆人们也是十分的恐惧,刚刚遭遇不测的苍茗兰,执意要自己呆在房间里,才多大一会儿,人怎么就不见了?
江国寒终于在转身的时候,注意到角落的小小身影,正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向来不可一视的苍茗兰,也有恐惧的时候?
“兰儿?”江国寒试探的叫了一声,连忙就走上前去,试图扶起苍茗兰。
恨意,涌出。
“走开,不要过来!”苍茗兰嘶吼着,恨不得让江国寒永远的从她的眼前消失。
如果没有这个人,她岂会在大好年华中,受到蛊惑,经历苦难?
“兰儿别怕,是我!”江国寒蹲下去,小心的想要扶起苍茗兰,却被她狠狠的甩开。
恨的就是他!苍茗兰几乎想要扑上去,狠狠的咬住江国寒,但是,她终究是苍茗兰,用极快的速度平复起来。
她还记得,十岁那年,不得势的恭王进京,奉上独子江国寒为质,换取祖父的信任,这一切都是陷阱,但在此时,绝对不是她轻举妄动的时候。
“不要过来!”苍茗兰压低了声音,依然抗拒着江国寒。
她需要一个完整的计划,狠狠的打压恭王,她也不会再伤害自己的夫君、子女,甚至全族人的性命,只为换取江国寒的一颗心。
苍茗兰愤恨的低下了头,不想让江国寒看到她的眼神,知道她的情绪。
复仇是条漫长的路,保护家人才能保护自己。
“兰儿,已经抓到推你下水的人,你不必再怕了!”江国寒安慰着苍茗兰,却不知道,苍茗兰不是怕,她只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终究是二十多岁的“老”灵魂,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寒……”苍茗兰刚开了口,外面就有人急唤着江国寒,好像是恭王与他有要事相商,万分紧急。
让江国寒在父亲和小姑娘之间选择,他现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恭王万万不会想到,在数年以后,让江国寒在他们之间选择,他会选择她,因为,她代着苍姓一门的势力。
他的父亲,那时已一无所有!
“你先去休息,我去去就回!”江国寒小心的扶着苍茗兰站了起来,身后的仆人忙扶着娇小的苍茗兰,让江国寒可以离开。
人人都对江国寒的体贴赞赏有佳,当年的自己也是情窦初开,现在却知道,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儿知道什么是“情爱”?他不过是为了迎和父亲的交待。
江国寒前脚刚走,苍茗兰立即就恢复了冷静,她依然记得,自己现在是最娇蛮的小姐,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任凭是府里的任何人都奈何不了她。
长辈们都在应付着大事,她就要去应付江国寒。
去偷听江国寒与恭王的谈话,实在是不明智,可是她仅仅是受了惊的娇小姐,即使被发现,也很容易搪塞过去。
事实上,她只是远远的看到恭王交待了江国寒一些事情,却听不到半句,江国寒匆忙离开,恭王是自信十足,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们到底谈了什么?苍茗兰的心突突的跳着,也知道被她支开的仆人会很快再找来。
如果现在跟丢了江国寒,极有可能会失去一个机会。
“小姐!”一名侍女轻呼着向苍茗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完全看不懂苍茗兰顿时苍白的脸。
这么喊,岂不是会被还没有走远的恭王听到?
明知道一名小侍女不会给她带来太大的危险,但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挥拳就打晕了小侍女。
天啊!她竟然这么愚蠢,打晕就能了事吗?苍茗兰慌张的看了一眼没有走远的恭王,立即就向江国寒离开的方向跑去。
追不上也要追,她有无数个理由可以绊住江国寒的脚步,只要能让他的任何计划搁浅,就可以找到突破口。
谁会怀疑刚刚十岁,想要寻找安慰的小姑娘?
不得不说,苍茗兰的运气太好,刚刚苏醒没有多久,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十年前,且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就撞到了江国寒去处理事情。
她相信,只要阻止恭王的任何一个计策,阻止江国寒任何一个举动,终会让她提前找到破绽,阻止所有灾难的发生。
她忘记了,始作俑者,其实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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