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只许愿灯啊。
江元靖正与乌容提笔在上面写着什么,见到天子归来时,忙放下了手中的笔,先礼问安。
“就差你们两个人了。”天子对慕容阿洁与苍茗兰笑着说,“写一写,就放了它吧。”
写什么呢?苍茗兰难得认真的想着,从江元靖的手中就接过了笔,暗暗思索着。
慕容阿洁在那边很快就写好了许愿语,无非是与天子、小皇子有关,这便是身为妻子的念想啊。
“希望家人平安无事吧。”江元靖向苍茗兰提议着,“这就是最好的。”
是吗?苍茗兰淡淡一笑着,实在是她想要的太多了,提笔却不知道应该写出什么来。
“不如写,自己一世安乐吧。”乌容在另一边提议着,“如果你安乐,就带证明所有人都是平安无事的。”
起码,苍茗兰在乎的人是平安的。
苍茗兰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就按照乌容所说,将许愿之语写到了灯上,才后退了几步。
乌容说的对,如果她一直都是“安乐”的,那就么证明,她所在乎的人不会受到伤害,她所怨恨的人也会如愿的,死在她的面前。
天子始终都是用温柔的目光,看向其他人,当然包括苍茗兰,只不过,视线停留得略久了一些。
心中颇为不是滋味的慕容阿洁,自然看到苍茗兰与乌容之间的配合,也注意到天子的目光,很不自然的轻轻咳着。
“把灯放飞吧!”慕容阿洁看向天子的目光闪闪,透着浓浓的爱意与依赖,她的心意从来都是不假的。
天子慢慢的伸出手来,揽住了慕容阿洁的肩膀,轻轻点头。
这灯,放起来可不容易,好在不是他们亲自去放着。
直到……灯里面点了火,看着被火光映红的每个面容,都挂着淡淡的微笑。
当许愿灯上空之后,他们的愿望就真的能够实现吗?
他们轻轻的送着许愿灯上了天灯,慢慢的飘浮着,在夜空中显得特别的美好。
“每不同的守岁呀。”慕容阿洁在那边感慨着,当所有人看向许愿灯的时候,她的目光依然落在天子的脸上。
苍茗兰看向慕容阿洁时,觉得慕容阿洁的目光好像能将所有心冷的人融化,偏偏,她的眼中只有天子。
真的是一物克一物呀。
她也应该值得庆幸,起码,她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位姐妹。
当年,她从天子的身上得到了太多的宠爱,荒芜了自己一生,也许,她可以拥有另一种选择的权利吧?
“天好冷。”天子突然笑着说,“走,进去吃酒。”
他们几个人是有说有笑的进去了,但是,都能感觉得到,彼此间都有了心事。
年少时都相互瞒着呢,何况是现在了?
好不容易过了守岁之时,苍茗兰就坐着马车,慢悠悠的往苍国公府赶着,而江元靖与乌容的马车就在后面,说是想要保护着她。
“小姐!”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苍茗兰本以为是到了府门前,便掀开了车帘子,想要下马车,却发现,原来是有人挡住了马车,车夫正不满的训斥着。
她单手撑着车帘子,看到那娇弱的身影时,叹了口气,“世子在后一辆马车上,你拦错了。”
冲过来的女子正是银翘,即使是这个时候,她也不曾死心,好似是捧着什么,必然是来寻江元靖的。
一时间,她的心里酸酸涩涩,想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享受那独一无二的“爱”时,心里真的是很不甘心啊。
“谢苍小姐!”银翘一愣,更是认为苍茗兰不可能是她的情敌,她要对付的只有彬姑娘一个人。
银翘是欢欢喜喜的跑到了马面的马车前,非要见到江元靖一面,又送上自己亲手做的夜宵,缠着就是不肯离开。
苍茗兰是绝对不会等着旁人来送的,乌容也离开了那辆马车。
“苍小姐,与你同乘一辆马车可好?我今日是要起程归国的,现在实在是太累了,怕没有精力呀。”乌容嘴上是在等待着苍茗兰的同意,实际上已经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马车。
苍茗兰也移了回去,让出了半个马车厢,与乌容面对面的坐着。
他们坐在一起还会有尴尬的时候吗?怎么会呢?
“明天,我会来送你的!”苍茗兰笑着说道。乌容也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自己要离开的时辰,顺便补上了一句,“放心,你如果来晚了,我可以再等等。”
他们说起在宫中的见闻,说起数日不见时发生的事情,他们说起了好多呀……
马车陡停,看来这一次是到了苍国公府外了!
苍茗兰正准备下马车时,却被乌容拦住了。
“苍小姐,我知道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乌容突然开口,令苍茗兰顿住了动作,慢慢的放下了手,愿闻其详。
马车外的仆人尴尬的站在雪地上,等待着自家小姐出来。
“在大事上,你只想要江国寒死。”乌容笑着说道,也真的是说出了苍茗兰的心声呀!
果然了解她,苍茗兰笑得很灿烂。
“小事上,你希望得到独一无二的宠爱,所以你在羡慕贵妃,所以,你不会选择宁王世子。”乌容依然笑着,他的笑容好像是得到了世间最为珍贵之物,令他欣喜不已。
苍茗兰再一次点头,却不明白,为何乌容要将事情摊开来说。
“你只能选择我了!”乌容大笑了起来,“我也只选你,好不好?”
啊?苍茗兰一脸的诧异,显然是不明白,乌容这是在求婚吗?只是在马车上,毫无信物吗?
“我想想。”苍茗兰尴尬的笑着,模索着就想要下马车。
“苍小姐,好好想一想,你想要的,只有我能给,我也一定会给。”乌容笑着扶住了苍茗兰的手,“我送你下马车。”
苍茗兰都不记得自己的双脚是怎么站在雪地上的,看着马车从眼前消失时,她便看向了手中的那块玉佩,是乌容刚才扶她下车时塞给她的。
刚才,她还想着,连一个信物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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