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冷了!整个地下室都散发着潮气,就算活着,被一连关了好些天,怕也是会生病的。
当地砖再次被狠狠的关上之后,苍茗兰就忍不住侧着头,拼命的打着喷嚏。
她的旧伤未好,现在又惹上了新的麻烦,走得太过匆忙,都没有机会给江元靖留下半点线索,实在是不应该。
“快坐下!”彬姑娘一听到苍茗兰像是染上了风寒,忙扶着她坐上了这里惟一的一张木头床,替她把起脉来。
苍茗兰坐在上面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坐得不够稳,再将木床压坏了,木床是摇摇晃晃的,时不时的就发出“吱咯”的声音来,若是不仔细听,以为地下室里面还会有老鼠,吓得她是一身冷汗。
“没事,休养几天就能好了!”彬姑娘一开口,就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以目前的状态,莫说是要休养,两个人为了避免双脚长时间的沾水,都要挤在这么一张小木床上,不知要撑上多久。
苍茗兰努力分散着自己与彬姑娘的注意力,可不希望他们的心情低落得太久。
她问了出来,知道山上的百姓都被抓到了城里面,男的只要愿意充军都能活着,家眷也都被安置在了城中,尚算是不错。
“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苍茗兰疑惑的问着,否则,怎么会将军中的家眷安置在这里?彬姑娘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这里仅仅是他们暂时所驻扎之处,惟一能够确定的是,应该是刚刚占了不久。
他们前脚刚离开,这里就被占了,是吗?苍茗兰在心里嘀咕着,实在是不知道,她在小城中的这几日,到底有多少事情被翻查,也不知他们是否会查到江元靖,希望江元靖可以好好的保护自己,否则,他们可能不会有逃出去的可能。
苍茗兰见彬姑娘的意志略显消沉,再看头顶的高度,实在是不是轻易能够够得到的,能不能出去,也要看抓他们那个人的心情呢。
“那女子是宁王妃……也就是世子生母的外甥女!”彬姑娘忽的解释了起来,“在世子入京前,他们很是亲近,算是青梅竹马了!”
话题转得太快,令人措手不及呀!
苍茗兰先是错愕,而后就听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因情生恨?她也太倒霉了吧?
“我以为世子的‘青梅’是阿洁呢。”苍茗兰哼笑着,“原来,世子多情,身边有这么多的知己。”
彬姑娘尴尬的笑着,想要看清苍茗兰的表情,又实在是没有办法在昏暗的室内办到,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会伤到苍茗兰。
“算了,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苍茗兰抬头叹着,眯着眼睛。
都是因爱成恨吗?苍茗兰自然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而对江国寒恨之入骨,但这一次她却格外的冷静,没有丢掉自己的心。
江元靖虽然不是她慎重选择良人,但也是她一直心动的男子,可他似乎很有女人缘,不停的在感情的路上拐出好多弯来,令她哭笑不得间,又忍不住质疑着,什么时候又冒出第二个银翘来。
“该死,怎么样都好。”苍茗兰突然仰头说道,“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必须要出去,哪里又有个办法可想。
苍茗兰正打算问问彬姑娘,他们往地下室淋水,会是多久一次时,地砖再一次被推开,立即就感觉到彬姑娘正在瑟瑟的抖,难道又要开始了?
她认识的彬姑娘,向来坚强,却已经害怕了吗?
“苍茗兰,出来。”从上面传来了声音,令苍茗兰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这么不客气的声音,总是在她的身边啊!
“不要去!”彬姑娘紧张的握住苍茗兰的手,拼命的摇着头,“他们不敢下来的。”
苍茗兰听着彬姑娘的劝告,隐约的觉得,彬姑娘应该是已经被“请”上去过一次,但是经历实在是不好,她开始真正的担心起彬姑娘来。
“苍茗兰,上来!”上面的人又喊着,他们不会以为苍茗兰的武功盖世,说上去,就能上去的吧?苍茗兰没有理会叫叫嚷嚷的人来,就像是彬姑娘说的,他们又不敢下来,怕什么?
“你上去过,遇到了什么?”苍茗兰轻轻的握着彬姑娘的手,因为这里真的很冷,他们的双手都是冰冷,根本就感觉不到,对方有多少温度了。
彬姑娘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也没有大事,就是杨品芝身边的人重病,想让我‘高举之劳’,因为我不肯,她就砍了那个人的手,送给了我。”
当然,彬姑娘可没有本事将那只手带到地下室里,但是见识过杨品芝的心狠手辣,她也怕杨品芝会砍了苍茗兰的手。
哇!这个女人,比起当初的她当真是有过之而不及呀!苍茗兰在心里感慨着,轻轻的咬着下唇,觉得应该与杨品芝好好的见一面,也许能找回她心中的血性。
最近的她,实在是太柔弱得不堪一击,甚至是在想要替天子保卫江山之时,一直抱着牺牲自己的心态来,为什么要牺牲她,不是牺牲别人呢?
从一开始,应该去死的也不是她呀!
上面传来响亮的巴掌声,令苍茗兰当真是措手不及,尴尬的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着。
这一巴掌当然不是打在她的脸上,却令她显得很错愕。
“你是想让她爬上来吗?”上面传来杨品芝的声音,当真是气急败坏。
苍茗兰轻笑着,虽然一直看不太清彬姑娘的脸,却安慰着她,“放心,瞧着这个样子也不能要我命,我会很快下来的。”
难道,苍茗兰不懂女人的嫉妒心才是最可怕的吗?彬姑娘急于向苍茗兰讲明杨品芝的性子,却发现,其实她自己也不是特别的了解。
苍茗兰咬着牙齿,双脚拼命到冰冷的水,鞋子立即就湿透了,她走到了有光亮的地方,就看到一个绳梯被放了下来。
“上来吧,小心点!”杨品芝很是“温柔”的提醒着苍茗兰,“若是没踩稳,被摔死了,你就要烂在这里了。”
这么恶心的话,苍茗兰倒是真的有点说不出口,从前只是能做到让某个人真的发霉烂掉而已。
苍茗兰顺着摇摇晃晃的绳梯爬了上去,再见到光亮的一刹那,忍不住打了个颤,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
旁边的人将她用力一推,便推到了一边,重新将地砖关合上。
苍茗兰也算是小心的观察着,发现地砖那里其实是有凹凸的位置,方便搬来搬去的,但即使是仔细去看,也未必能认为这其实是一个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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