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店的老板已经不知所踪了,留下坍塌的门面,与一堆被团成抹布一样的衣服。
“我去……”苍茗兰本意是想要到店里寻求帮助,毕竟她可是为成衣店的老板,赚了不少银子,但是进来时却是一片狼藉,也不知是店面被抢,还是老板急着逃跑。
她扬着手,看着阿杂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忙着就别过了脸,打算先去烧些热水。
“小姐,我去烧些水。”阿杂抢先一步说道,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就往店后走着。
苍茗兰拦不住他,也跟着默默的走了过去。
这场战事,未必就会速战速决,换她是江国寒,一定会派人加大搜查力度,要将她这个人质挖出来。
一桶桶的热水被倒进了两个小浴桶内,这是他们惟一能够找得到的。
苍茗兰在两个桶的中间挂了一块深色的布匹,当作帘子,完全不介意两个人的身份。
阿杂已是面色苍白,强忍着准备去关上店门,反被苍茗兰阻止了。
“不要,若是关上门,他们会认为里面有人而冲进来,这样就好!”苍茗兰不过是想到要用障眼法,来拖延时间。估计很多人见到成衣店的老板不在,而进来洗劫一番的吧?
阿杂只好顺从了苍茗兰的意思,各自站在布帘的两边,褪了衣服就迈进了浴桶里。
苍茗兰受的大部分是“内伤”,被江国寒丢到水桶里时呛了水,喉咙很疼,头也很疼,腰也被踢青了,但下了水后,反而舒服了很多。
相反,阿杂受的全部都是外伤,坐到水里也不过算是清洗了伤口,疼得拼命的倒吸气,又想要忍住似的。
苍茗兰知道阿杂正尴尬着,就先出了浴桶,换上早就挑好的干净衣服,就也做了一件与旁人无异的事情,看着店里面有什么是可以用到的。
“有药?”苍茗兰一见到外伤的药时,顿时眉开眼笑,又很失落的皱起了眉头,她又不是彬姑娘,可不知这些药,到底要如何作用,看来只能替阿杂先包扎了。
待她回去时,阿杂也已经穿好了衣服,又烧着水,正向里面洒着菜叶子。
店里没有可以入口的食物,蔬菜都只剩下叶子,零星的几粒米,相当可怜。
“小姐,很快就能吃了。”阿杂一见到苍茗兰,立即就别过头去,不与苍茗兰对视着,他一想到方才沐浴时的情景,就红了整张脸,不如苍茗兰洒月兑。
苍茗兰笑着说道,“好,我去准备绑带,替你包扎。”
阿杂强撑着最后的力量,在厨房里面忙碌着,任何能吃的东西都丢到了水里一起煮,时不时的需要撑一下灶台,防止自己晕过去。
苍茗兰在外面则扯着算是干净的白色布料,准备替阿杂缠一缠伤口。
若是运气好,等想要逃跑的百姓都不在城中后,他们可以到附近的药馆瞧瞧,也许,能白拿些伤药。
她回到小厨房时,阿杂将准备好的食物盛进了大碗里,令苍茗兰觉得有一种过着小日子的错觉。
“小姐,可以吃了!”阿杂拼命躲闪着,非要苍茗兰吃过之后才肯包扎。
满满的一碗,完全认不出原来模样的菜堆在一起。
苍茗兰拿着筷子,就拨了一半到阿杂的碗中,不顾阿杂的阻止,冷冷的说,“我能不能活着,也要靠你能不能撑得住,如果你没了,估计我也逃不出去的。”
阿杂也不再拒绝,狼吞虎咽的就将碗里的东西吃得干净。
他也是真的饿了,被倒挂了那么久,实在是消耗体力的事儿。
当苍茗兰拿着白色布料,替阿杂包扎着伤口时,就听到外面再一次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来,哭天喊地的,估计又是抢起来了。
“小姐,您到房里休息,我守着。”阿杂认真的对苍茗兰说道,却听苍茗兰笑着,“不必守着,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被抢的。”
“可是江国寒……”阿杂担忧的不是急于想要逃跑的百姓,是随时会搜过来的江国寒。苍茗兰冷笑着,“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现在是自顾不暇了!”
稍作休息,离开这座小城吧!
苍茗兰打定了主意,在替阿杂包扎好伤口后,就将他推到了屋子里。
此店很穷呀,只有一个房间,阿杂自然是打了地铺。
苍茗兰正准备休息时,就听到躺在地上的阿杂,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便轻轻的笑着。
真的是阴错阳差,她不知阿杂当初是如何逃掉的,也不知他如何混到了江国寒的面前,直到昨天才被发现,她只能的说阿杂的确没有辜负她的期待,非常的忠心。
苍茗兰平躺了下来,很快也就入睡了。
成衣店外是鸡飞蛋打,成衣店内却是格外的宁静,直到……
“快去看看,那个房子里有没有值钱的。”
一个兴奋的声音传了进来,立即就引起了阿杂的警觉,他一把就提起始终摆在身边的大刀,就想要冲出去时,对方也正冲了进来。
一看,对方是人数众多,且带着武器,他们是毫无胜算呀!
阿杂起身就挡在了苍茗兰的面前,正准备挥刀时,苍茗兰却用力的扯着他的衣服。
“哟嘿?还能碰到一对苦命鸳鸯呢!”
冲进来的人调笑着,完全只是图了一个嘴快,无心理会着他们,急急的翻过了屋子就准备离开。
“小夫妻,劝你们一句,快点走吧,王上正屠城呢!”那几个人临走时,倒是很认真的提醒着他们。
屠城?苍茗兰觉得几乎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儿。
江国寒的性子算不上是太温和,但也绝对不应该做出这般绝决的事情来。
他的任务不应该是抗敌吗?怎么会将目光转到城内呢?
“小姐?离开吧!”阿杂劝着苍茗兰,“也许可以绕个远,找到劳少将军。”
苍茗兰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前来对付江国寒的人是劳兴怀,他们大可以也跟着百姓逃跑,再想办法去见劳兴怀吧?
他们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一出成衣店,就看到发了疯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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