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知道自己的心事已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苍茗兰安心的等待着乌容出现,他的伤势不轻,听闻是被定安趁着分神之时,趁机而为。
她也听说,定安也很有本事,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剑挑乌容,带着活下来的士兵逃之夭夭,这个本事,怕不是几个人能有的。
“全身而退?厉害。”彬姑娘听着苍茗兰对定安是多有褒奖,苍茗兰笑道,“只是,他的身份应该去查一查,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
“为何要查,不过是劳途末路之徒,再周旋几年,他也没有力气了。”乌容听到苍茗兰对其他男子的夸赞,心里倒很不是滋味。
苍茗兰走向乌容,扶着他的手臂,打量着憔悴的他,轻笑着,“王子,要不要休养一下?”
“要!”乌容不加思索的回道,也瞧了瞧苍茗兰,伸手抚向苍茗兰的鬓间,悠悠的叹了口气,“又伤了你。”
只要江国寒在一天,她就避免不了被伤害,但是江国寒死去,情况就大有不同了。
彬姑娘早就知趣的悄声离开,留下苍茗兰与乌容诉说衷肠了。
苍茗兰忍不住询问着,为何江国寒劫她的那一日,她的护卫都没有发觉。
一提到这一点时,乌容便是满脸的尴尬,“村子里面有人被野兽重伤,他们怕你受伤,就留了两个人照看着,其他人都去猎兽,回来时,那两名护卫已经中了劣质的迷烟,不醒人事了。”
这种解决,算是合理,多少却有些牵强。
只要她认定,乌容与她身边的护卫,绝对不会伤害她就是了。
“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吧?”苍茗兰喃喃的问着,小心的靠向了乌容的肩膀。
“江国寒是被我砸死的。”苍茗兰突然说道,乌容忙应着点头,当他看到破了相的江国寒时,也是被吓得不轻。
“他是我砸死的。”苍茗兰再一次重申着,引来乌容的错愕目光,但是很快,乌容就了然的点着头,轻轻的揽住了苍茗兰的肩膀,“都结束了。”
怪不得,所有人非要让苍茗兰去瞧一瞧死去的江国寒,原来这样才能让她放心,如果……
“三少也会亲自过来的。”乌容对苍茗兰笑着说,“早知道,就应该让他们一路相护,省去了这么多波折。”
是吗?三哥也要来了?苍茗兰自然也顺便问了问劳少夫人的情况,知道她带着劳兴怀的尸骨与牌位离开,暂时消息后,却也是松了口气。
没有消息,总比坏消息来得好吧?
“东官,瞧着是不用去了。”乌容感慨的,“你我的样子,也实在是不适合继续旅行。”
旅行?好一场要了人命的旅行呀。
他们这边浓情蜜意后各归各房,彬姑娘在那边去精心的为苍茗兰打算着,生怕会耽误了苍茗兰的和亲一事。
苍茗兰刚刚走回房间时,就召了她身边的护卫,一个一个的盘问下去,非要知道,那一日的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调虎离山是一定的,为何她身边的护卫只留下两个人,更重要的是……中迷烟?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能让他们中招吗?只是大意了?
“小姐。”阿杂突然的走上前一步,很是认真的对苍茗兰说道,“怨我。”
怨他?阿杂打算将责任都揽在身上,消一消苍茗兰的怒气,可是苍茗兰更喜欢听一听真相。
“江国寒的一队人马前来围困?”苍茗兰听到这一句时,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的队伍原本人就不多,没有办法抵抗也是理所当然,莫非这也是江国寒的声东击西之计?
“更确切的说是来谈判的。”阿杂说道,完全没有要隐瞒苍茗兰的意思。
毕竟,苍茗兰才是他们的主子,绝对不应该为了包庇一个人,而伤了自己主子的信任吧?
“原来是因为他。”苍茗兰挥了挥手,不置可否的笑着,想要让护卫们都下去,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显然,苍茗兰遇袭,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不可避免的责任。
相比之下,苍茗兰倒是更看得开。
“小姐,难道不要……”阿杂诧异的问着苍茗兰,却见苍茗兰轻轻的摇着头,“这无可厚非,乌元小王子来接应自己的兄长,乌容希望你们前去相助,都是正常的事儿。”
很正常,惟一不正常的是,乌容竟然将所有的护卫都带走了?
她的心里的确稍稍有着怨恼着乌容的意思,却没有责怪着他的意思。
毕竟,江国寒这个大眼中钉已经解除了。
“不过,他人呢?”苍茗兰笑问着,却听阿杂回着,“因为犯了错,已经被乌容王子赶走了。”
是怕她知道真实而有所牵怒吧?苍茗兰在心里闷闷的想着。
是乌元小王子来寻哥哥,却被江国寒截住,乌容希望身边寥寥无已的几个人都能去相助,将她托付给了村民。
他却中了计。
能怪吗?换作是他,也一定会借用身边可行的力量,去救自己最亲的人,要是说错,就错在乌容不应该将所有的人都带走,惟独留下了她。
“你们还有心事吗?”苍茗兰笑着问道。
阿杂倒是从来事事不瞒着她,当她一问出口,阿杂就又准备向她说出什么来,却被一旁的护卫拦诠。
“小姐,世子也受了伤。”另一名护卫道,“小姐与江国寒一同滚到了雪坡下的山洞内,因实在是太高,又赶上了几场雪,没有办法下去救援,世子便身体力行,多次下去寻找,好在小姐没有受伤,江国寒却不治而亡。”
阿杂要说的是这件事情?怪不得。江元靖受伤的事儿说给她听,的确不太合适。
她没有注意到阿杂怪异的表情,喃喃自语着,“坡很高,我又没有受伤?”
护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又没有了动静,看来,非要她一个一个的问才行。
“小姐,是江国寒护住了小姐,他的背上全部都是伤,找到他时,不仅仅是脸被砸坏,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了。”阿杂叹了口气,最后不是要由他来说出口,但他可不希望小姐因此而心软。
是他?苍茗兰的心中一悸,直到最后,江国寒用自己来护住了她,是吗?是本能,还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做出反应,就已经掉下去了?
她宁愿是后者,就不必有什么心里负担了。
苍茗兰让护卫们暂时都离开,她自己要好好的静一静。
她的内心当然不肯相信,是江国寒为了她而受伤,但想到江国寒当时不自然的动作,撑在她身边的姿态,似乎是的掩饰着什么。
她是不是应该再去看一看江国寒的尸身,来确定阿杂所言是否属实。
阿杂不会骗她的,她心知肚明,她究竟想要确定什么?
当她对彬姑娘提出异议时,彬姑娘却是极力阻止着,说是她体虚,多次接触死人对她没有好处。
究竟是想确定江国寒对自己最后的心意,还是去保全自己,她理所当我在就选择了后者。
江国寒,我既然要恨你,就恨得彻底了。
即使是真的是江国寒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他,但她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又何尝不是拜他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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