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究竟是打算吓唬她,还是……
苍茗兰猛的将信笺合上,只觉得头是一阵阵的晕着,脑袋也是发胀,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
“小姐?”护卫一眼就看出苍茗兰的不对劲,忙着就扶住了她。苍茗兰挥手就推开了护卫,冷着脸,盯着手上的信笺。
这是噩梦吗?是噩梦要开始了?想要吓她,还是要帮她?
真正出乎意料的是,这封信出自于右相之后,单说字迹,苍茗兰是根本就认得的,也绝对会认为是有人想要敲诈她,但上面却是右相印迹。
为了让她相信,这印迹都用上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让她稍安勿躁,不可轻举妄动,天子已经留意到全辰的举动,不动声色就是想要让他得意忘形,自露马脚。
苍家会有事,绝对不是大事。
苍茗兰轻轻的的咬着嘴唇,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事,右相的书信会是真的吗?
且不论是真是假,单凭右相可以将信件送到她的手上,就证明,右相知道她是活的。
仅是这一点,就可以随时的要了她的性命。
苍茗兰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若有所思似的。
也许,在今天的寺中,右相府的人出现在全辰的面前,不一定就是巧合,他们有可能一直在暗暗的跟踪着全辰。
右相是抱着什么心思,与她书信的,是怕她会坏事吗?
罢了!苍茗兰起了身,拍了拍衣袖,将茶水一饮而尽,便打算离开鸿都书院,就此告辞,她还想要去云延阁瞧一瞧。
算作缅怀着。
她也要过着自己的生活,毕竟她没有死,不是吗?
书童复又送着苍茗兰离开了鸿都书院,又提醒着苍茗兰说了几句话。
莫要看书童年纪小小,说出来的话令人很是佩服,果然是鸿都书院出来的人,真的是与众不同。
“多谢!”苍茗兰拱手作揖,便上了马车,护卫相伴,车夫驾车。
苍茗兰的手中其实一直都捏着信笺,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她一直觉得,鸿都书院肯让一名陌生的女子进入,本来就是说不通的,莫说鸿都书院平时的规矩有多严,单从它的地位来说,就不太可能会让女子进入。
她之所以可以畅通无阻,应该是右相之前的安拓吧?苍茗兰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信笺叹了口气,慢慢的将它撕成极小的碎片。
总不能让人发现吧?
“小姐,还去云延阁?”护卫再问着,苍茗兰慢慢的点着头,不由得轻笑着。
她的行踪都被人发现了,她还在这里装着什么呀!只要小心的保护自己就是了。
何况,云延阁也从来不是他人说能进就进的呀!
当苍茗兰再次下马车时,却发现有数名男子一直在等候着她,定眼一看,并不是所熟悉的。
会事?这算是有异动吗?
“兰姑娘,请。”男子向苍茗兰伸出手来,做出“请”的姿态来,便一直护在这里。
她很奇怪,如果真的是右相,为何会为她做这么多?
如果想要邀功,大可以将她交给天子,如果没有视她为威胁,也许,大可以……
“见过右相。”苍茗兰忽的屈膝行礼,只觉得身上一阵冷汗,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右相。
此处也不是说,人人都不能来的地方,本就是为了与延国交好而修的院府,想进来也不是件难事。
右相向苍茗兰点了点头,“我知道兰姑娘是来看望自己的故友,切记不要停留太久。”
是,她不能停太久,那右相为何在这里?
当她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右相身后站着一位延国装扮的男子,应该是延国的使者吧?
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在乌容王子与她被公布死讯后,延国就派了使者前来。
“大人,请。”延国的使者向右相伸出了手来,看也不看苍茗兰一眼,便与右相离开了。
苍茗兰呆在那里,都不知道要如何行动了,她不应该来的。
与右相相见,代表着什么?右相能为她保密吧?
护卫不由得握了握拳头,打算随时带着苍茗兰冲出去,只不过,外面站着那些人,他们能否顺利的离开,尚是未知的。
“别紧张。”苍茗兰对护卫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只是想要看看这里。”
这里的回忆,很初时,不是吗?她还记自己对乌容说过的话,对“琴棋书画”的注解。
见到苍茗兰走来,延国使者向她行了个礼,便没有了下文。
这个使者应该是不认得她的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冷静呢?
待延国使者要离开时,右相相送,苍茗兰也忙着跟了出来。
本以为,右相会在延国使者离开之后,对她说一些什么,偏偏,右相径自上了马车,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这么的被忽略,苍茗兰竟然会有松口气的感觉。
不要再进去了,能走的,都走了。苍茗兰回头看向云延阁,那扇门在自己的面前被缓缓的关闭了,似乎也代表,好以后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出现了。
“回去吧!”苍茗兰抬头看了看天色,怕是护城河那边的盛事也快要结束了吧?
护卫松了口气,终于扶着苍茗兰上了马车。
苍茗兰始终都是在嘀咕着,完全是弄不懂,右相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马车前行,颠簸得苍茗兰的心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直到快入城门时,苍茗兰才回过了神来。
“怎么回事?”苍茗兰被马车的突然停顿,弄得手足无措,恼火的问着,就听车夫忙解释着,“姑娘,是大人的车先停了。”
原来是右相,他是要有所吩咐吗?
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大人的车为什么要停?”苍茗兰懊恼的问道,车夫又道,“是全大人的车要进城,大人为他让咱。”
什么?苍茗兰用拳头重重的敲着车,她的耳朵是不胆问题,是她听错了吧?
全辰,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走在右相的面前?
虽然苍茗兰与右相府从来就没有什么交往,同辈人之前也是相当的陌生,但是她的心里很不禁。
论功勋,右相比不上苍家,但论奖励,绝对高于已经贬官的左相。
一个小小的大臣,就怕走到右相的前面。
苍茗兰想也不想的就掀开了车门帘子,望向外面。
好大的仗势啊!苍茗兰眯起了眼睛,看着一支不算是太短的队伍,大摇大摆的从右相的马车前走过。
如果让天子不知道,不知是心中如何作想……
苍茗兰忽然间就明白了,右相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让全辰无法无天,失了分寸,好能下手?
右相的马车动了起来,苍茗兰忙缩了回去,整张脸都被涨得通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苍茗兰满怀着疑问,回到医馆时,可真的是急坏了彬姑娘。
“我出去走走,急什么。”苍茗兰随口笑着,“你与世子怎么样?”
“你别笑了,真的是差点出事。”彬姑娘无奈的说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真是……”
还能有什么事,比右相出现在她的面前,更是怕人的?
“你知道全辰看中了谁吗?”彬姑娘忽的说道,“你一定想不到。”
必然是貌美的女子,天子办了这么一场盛事,不就是为了……
“他有正妻。”苍茗兰突的说道,“他看上的也是位千金小姐?”
彬姑娘重重的点着头,“是右相的长房孙女,在那就拉拉扯扯的,人家小姐不愿意,差点儿把人家推到河里去。”
“他的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欺到右相的头上?”苍茗兰定了定神,却是说着,“他……很快就欺到天子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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