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马无疆讲完叶去疾的其人其事之后,不觉沉浸在往事里伤神不已。
“等等!”慕容南光突然皱起了眉头,沉量着问道:“你说的这个神医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你的那个好兄弟叫什么?多大了?”
马无疆也微微皱了皱眉,被人这样质问,似乎有一点儿不太舒服,但旋即之间眼里便是一片骄傲的神采:“我的兄弟叫叶浩,今年十六岁,是我们南山市的中考状元!我们爷爷尊号叶去疾,多大年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认识他许多里他都一直没有变样,就像…就像是个仙风道骨的神人…”
这时候,连梁德智的心脏都开始扑嗵扑嗵地急跳了。他跟慕容南光彼此对视了一眼,仍是由慕容南光继续发问,话语里已经带着一种紧张和焦急:“孩子,你快说说,你们这个爷爷长得什么样子,具体一点!”
马无疆用一种问询的眼神看向慕容南光,很显然,他想知道为什么要问得如此清楚。
慕容南光脸上一窘,马上解释着:“孩子,你别多想,我只是想起了一个老朋友,我们也是十六年没见面了,他是我慕容南光在中医药学术方面最为折服的人!”
病床上,马无疆锐利的眼神看到了慕容南光眼里那一片毫不造作的敬佩之情。心里陡然一惊,他早就有预感,叶去疾绝不是一个游医野医那么简单,种种迹像都表明那是一个有着非凡过去的人物。
由是,马无疆被慕容南光的话调起了好奇心。
仿佛中,叶去疾突地浮现在马无疆眼前,笑意盈盈,宠辱不惊的那种固态。
马无疆缓缓地用简单的语言线条,在众人面前勾出一幅仙风道骨、炯炯有神的老人图。随着马无疆的描述,老人的模样和言谈举止,惟妙惟肖地出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刚刚也处在迷惑中的梁怀敬这刻突地反应了过来,他腾然握住了父亲梁德智的手:“爸,他说的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和正南一家离开省委大院的….”
“咳咳!”梁德智一声轻咳,示意儿子禁声。
但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慕容南光并不知晓内情,当听完马无疆的描述,他仰首向上一阵喃喃自语:“是了,一定是他!整整十六年了,这个老家伙,还真做他的神仙去了…”
蓦地,慕容南光紧紧捉住了马无疆的手:“孩子,你们的爷爷现在哪儿?我要去看看他!”
马无疆眼里旋即一阵黯淡:“爷爷在三年前就失踪了,有人说他进山采药掉下了悬崖,有人说他是违反了医疗政策被政府秘密关押了起来,还有人说他被黑道暗杀了….”
“哈哈哈”慕容南光仰天长笑,笑着说道:“开玩笑,老家伙那身功夫放眼天下无人可敌,会掉下悬崖?会被黑道暗杀?哈哈…至于政府关押这种事,你们南山的一把手在这儿,就算借给他两个胆子,他也未必敢作如此决定!”
这回轮到马无疆楞神了,他终于从脑海的记忆里参照着几年来的报纸、电视内容想起了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容是属于南山市市委书记的,当下急忙一欠身,却被叶慧娟摁住了,但嘴里却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就觉得在哪儿见过叔叔您,原来是咱们的父母官呢,小民刚刚失礼了…失敬失敬…”
慕容雪菲显然没料到马无疆这么逗,那幅不惊不波带着几分顽皮的样子,让她扑哧就笑了出来。
叶慧娟也是一乐:“什么父母官不父母官的,他就是你叔叔,咱们是一家人,不讲这些官面上的套套…”
“就是就是,小子,这儿都是你的长辈,没什么官与民之分…”梁怀敬也乐着附合。
马无疆眉头微皱:“叔叔,您这话说错了吧?慕容雪菲可不是我的长辈!”
“哈哈哈……”众人异口同声地大笑起来,慕容雪菲悄悄红了脸儿。
随后,慕容南光对梁德智一递眼色,两人退了出去,看样子是有大事商量。
病房里,叶慧娟过滤了一遍马无疆刚刚的一番话,沉吟之下一笑问道:“孩子,你能不能跟阿姨详细说说你那个好兄弟的事情?他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子汉,对吗?”
“那是当然!他性格稳健,聪明睿智…”马无疆的脸上立时浮现出一种自豪,将叶浩的人和其故事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叶慧娟和梁怀敬的脸色,随着马无疆话越来越凝重,心里越来越激动。
谁曾料到,因为一场飞来横祸引出了如此重大的家族之事,大悲大喜之下,叶慧娟心里翻江倒海,真是天可怜见,我梁家和叶家竟然后继有人!
边上,慕容雪菲对梁怀敬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对于政界高官,她自是见得多了。她感兴趣的仍然是马无疆,从马无疆的神采飞扬的表情里,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对于兄弟情义的那种决然,她甚至很想去见一见叶浩,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兄弟会让马无疆这样的男子如此在意。
这时候,天色已晚,而马无疆在说完一大通话后也显出极度的疲惫神态。
慕容雪菲适时地提醒了一下叶慧娟,几个人悄悄退出了病房。房间里只剩下慕容雪菲,她在洗手间里冲洗好毛巾,仔细地为马无疆擦拭着脸庞及上身,当毛巾移动到马无疆小月复的时候,慕容雪菲仍是抑止不住的心跳和脸红。
一只手输着营养液的马无疆,虽说早已习惯了慕容雪菲的伺候,但那是在铜仁医院,现在换了地方又有种新的感觉。他淡淡地注视慕容雪菲美丽的脸庞,悠悠说道:“慕容,对不起,今天我不该不辞而别,让你为我担心,为此,我正式向你道歉!”
慕容雪菲仍旧仔细地帮他擦着胸膛,脸上浅浅一笑,却没有回应。
马无疆知道慕容雪菲心里是生气的,通过多日的了解,马无疆很清楚慕容雪菲的性格,她就像一块毫无暇眦的美玉,容不得半点儿沾污和亵渎,即便就是过份的玩份都开不得。因为,她太纯洁了,很容易相信,也很容易被伤害。
慕容雪菲却是不吭声,马无疆心里就越着急,不知为什么,他很怕慕容雪菲,如果慕容雪菲在他面前要掉下一滴泪,他马无疆估计都能为了止住这滴泪而不顾一切。或者,这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心疼吧。
情急之下,马无疆用那只没打针的手,腾然伸出去握住了慕容雪菲的小手,那小手,温软如玉,光滑细腻,弹性十足,手感非常地好。出乎意料,慕容雪菲即没有躲闪也没有挣扎,一任马无疆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
“慕容……雪菲,你真的生我气了?”马无疆吞吞吐吐地,脸都涨红了。
慕容雪菲仍然是微笑着,望向马无疆,但她的眼里却隐隐的闪着泪光。其实,她并不是因为马无疆的不辞而别生气,而是因为马无疆所受的伤。
马无疆一看慕容雪菲快要哭了,急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慕容雪菲轻轻摁住肩头压了下去,这时候,慕容雪菲终于轻启朱唇:“好了,以后要学会爱惜自已,我不是怪你,就是担心你会有意外…”
马无疆把慕容雪菲的纤手拉过来放在自已的胸口,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雪菲,我会爱惜自已的,也会爱惜你!”
慕容雪菲闻言微微一楞,随后低下头羞红了俏脸,然后轻轻抽出手来,拿起毛巾进了洗手间。
她的背后,是马无疆一脸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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