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柔说:“规划局我有朋友;只要局长大人不反对,我会和他们沟通的;”玉清觉得有些抵触和羞愤!凭什么你就敢左右政府的决定?你不过是个港商!你想干什么?想左右规划位的是什么?难道你是个资本主义的定时炸弹?他心里已经抵触,表面上还是淡淡的说:“这个事你们的事情;我不赞同有任何的个人利益掺和在一个城市建设的因素之中。”
盛怀柔一惊,知道碰了个软钉子;她说:“您别生气啊!其实只要您一句话,我会立马为您冲锋陷阵;我知道您要推翻前任很难;官场历来最忌讳推翻前任的官;但是您不推翻他,怎么能够标新立异?您不标新立异,怎么能够月兑颖而出?我说的是真话!您可以当是笑话。”
玉清一怔;他不是不想推翻前局长;而是没有合适的契机;他来城建局就是为了查出前任的真正劣迹,把他推上人民的审判台;有时他也难免不忍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但是组织上交代的任务使他责无旁贷!他说:看你说的什么话啊?就哈哈笑起来;
盛怀柔心里有数了,就不露声色地说:“玉局长是个痛快人;我也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要把城西区的建设交给我们主打;我就敢把你的前任推翻!你知道他是个贪官,却贪得无厌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的劣迹几乎没有什么把柄吧?”
玉清哈哈一笑:“我听说过一个典故;叫说的是唐朝的事情;盛小姐有兴趣听吗?”盛怀柔格格娇笑:“玉局长讲的话我都爱听;您请说!”她水灵灵的眼睛就痴迷的看着他,好像他是一个大蜜糖!
玉清叫她看得心儿突突直跳,慢慢地朗诵道:“元和天子神武姿;誓将上雪列圣耻;坐法宫中朝四夷。
淮西有贼五十载,封狼生??生罴。
不据山河据平地,长戈利矛日可麾。
帝得圣相相曰度,贼斫不死神扶持,腰悬相印作都统,阴风惨澹天王旗。
?武古通作牙爪,仪曹外郎载笔随。
行军司马智且勇,十四万众犹虎貔。
入蔡缚贼献太庙,功无与让恩不訾。
帝曰汝度功第一,汝从事愈宜为辞。
愈拜稽蹈且舞:金石刻画臣能为。
古者世称大手笔,此事不系于职司。
当仁自古有不让,言讫屡颔天子颐。
公退斋戒坐小阁,濡染大笔何淋漓,点窜尧典舜典字,涂改清庙生民诗,文成破体书在纸,清晨再拜铺丹墀,表曰臣愈昧死上,咏神圣功书之碑,碑高三丈字如斗,负以灵鳌蟠以螭。
句奇语重喻者少,谗之天子言其私。
长绳百尺拽碑倒,粗砂大石相磨治。
公子斯文若元气,先时已入人肝脾。
汤盘孔鼎有述作,今无其器存其辞。
呜呼圣王及圣相,相与?赫流淳熙。
公之斯文不示后,曷与三五相攀追。
愿书万本颂万过,口角流沫右手胝。
传之七十有二代,以为封禅玉检明堂基。抑扬顿挫的读完了他叹口气说:这诗您读过吗?你知道文里的意思吗?他想你一个侨居外国的女孩子,矫揉造作的,哪里懂什么古诗?我就是要杀杀你的傲气!省得你老是想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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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没有啊;呵呵!嘻嘻!呵呵!嘻嘻嘻!但是我听出来那是有一股不平之气的;这是谁的诗?唐诗吗?她说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古诗?我怎么就没有读过这诗?你是不是在卖弄文采呢?什么‘汤盘孔鼎有述作,今无其器存其辞’?那不是要说商汤沐浴之器和孔子祖先正考爷之鼎吧?啊呀,你是想考我呢吧?这的是唐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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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说:当然是唐诗;是李商隐的早期著作之一;
她说:“那就给我讲解讲解吧?你不会说没有时间听一个女孩子罗嗦吧?你不会剥夺一个向往祖国文化的炎黄后人的仰慕之情吧?她说的仰慕是双关语,说这话她就有意无意地靠在了他的身前,隔着桌子柔软的小手就抓住了他的双手,搞得他依着剧烈的心跳!他想干什吗?这是要我犯错误!他觉得绝对不能和她犯错误!
玉清只好解释说:这诗说的是韩愈给宰相裴度起草好了歌功颂德的碑文犯了小人的嫉妒,终于给‘粗石大沙’磨平了,终于给长绳百尺拽到了;这时因为某位李姓大将是安公主的女婿,安公主的进宫诉说就决定了被问得不合理性。
要说盛怀柔是英伦三长大的一点也不为过;但是她自幼酷爱中文;曾经是华人的诗文大赛冠军;对于李商隐的诗文还是比较熟悉的,当下佯作不大懂的样子问他:“宰相的官不是在那个大将之上吗?为什么不据理力争?他直接管着那个大将,为什么就不会公报私仇?
玉清微微一笑:“不能这么说;那个裴度虽然是宰相;但是还有一个宪宗压在他肩上;那是个风流的天子;当然是很注意家人体系的进谗;他拽到了碑文就是为了向朝臣表示不会把第二位置安安稳稳的送给宰相;他需要的是忠心耿耿的大将和愚忠的文吏。
他说:你听懂了吗?他说的有好几个意思;怕她不懂自己的言外之意就很是担心的看着她,就很不经意的看见了她柔软高耸的胸膛急剧的起伏!他看到那深深地沟沟是很深很那好什么的;
盛怀柔贴进一步,不胜娇羞的说:“啊呀!我真的不懂你们的逻辑!嘻嘻;什么‘口角流沫右手胝’那不是要耍流氓吗?还想‘传之七十有二代’,那不是要流毒百世吗?你真是好不羞!“说着就不停的笑!两个大白兔就不停的跳!跳得他心慌!
明知她是故意捣乱,玉清还是有些卖弄的说:“说什么呢?那是说好文万古流传的意思!你一个女孩子家想什么呢?“他想口角流沫不是要流着垂涎的口水去‘右手’那什么,那是要表示敬仰的意思;但对于魅力女孩子的敬仰是不是也可以口角流沫就不知道应不应该了?他看了一下她的领口处白花花的深沟,不自觉地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他想这个妖精似地女孩子,可惜是不务正业的;她要是专门做生意,未必就会输给那个号称市县一大地产商的李达成;李达成是老朋友了;虽然他和百灵有些暧昧;但是听小羽说李达成也就是意*百灵的居多,真正的趴在百灵身上作业的时候不多;
那李达成一个级的大亨,为了百灵固然是一掷千金,而且绝对在市县是一级的大佬;当然玉清把盛怀柔和李达成比较是无意识的;他真的不愿意把一个娇柔艳丽的女孩子比作一个几乎有些冷血的‘儒商’李达成的对手;
在他潜意识里盛怀柔绝对不是李达成一个级别的对手;他想你啊就是个凭诱惑男人的一般角色,至于什么内涵就欠奉了;盛怀柔忽的笑着说:我也听过一唐诗,却是韩愈的诗,只是不知道记得全不全?我读给你听听好吗?他说好吧;但他的眼睛忍不住还是看了她的山峦一眼!
她闭上眼睛背诵说:张生手持石鼓文,劝我试作石鼓歌。
少陵无人谪仙死,才薄将奈石鼓何。
周纲凌迟四海沸,宣王愤起挥天戈。
大开明堂受朝贺,诸侯剑佩鸣相磨。
搜于岐阳骋雄俊,万里禽兽皆遮罗。
镌功勒成告万世,凿石作鼓隳嵯峨。
从臣才艺咸第一,拣选撰刻留山阿。
雨淋日炙野火燎,鬼物守护烦?呵。
公从何处得纸本,毫尽备无差讹。
辞严义密读难晓,字体不类隶与蝌。
年深岂免有缺画,快剑砍断生蛟鼍。
鸾翔凤翥众仙下,珊瑚碧树交枝柯。
金绳铁索锁钮壮。古鼎跃水龙腾梭。
陋儒编诗不收入,二雅褊迫无委蛇。
孔子西行不到秦,掎摭星宿遗羲娥。
嗟余好古生苦晚,对此涕泪双滂沱。
忆昔初蒙博士征,其年始改称元和。
古人从军在右辅,为我度量掘臼科。
濯冠沐浴告祭酒,如此至宝存岂多。
毡包席裹可立致,十鼓只载数骆驼。
荐诸太庙比郜鼎,光价岂止百倍过。
圣恩若许留太学,诸生讲解得切磋。
观经鸿都尚填咽,坐见举国来奔波。
剜苔剔藓露节角,安置妥帖平不颇。
大厦深檐与覆盖,经历久远期无陀。
中朝大官老于事,讵肯感激徒?婀。
牧童敲火牛砺角,谁复著手为摩挲。
日销月铄就埋没,六年西顾空吟哦。
羲之俗书趁姿媚。数纸尚可博白鹅。
继周八代争战罢,无人收拾理则那。
方今太平日无事,柄任儒术崇丘轲。
安能以此上论列,愿借辩口如悬河。
石鼓之歌止于此,呜呼吾意其蹉跎。她是一字不落的背诵了的;玉清就很是惊讶的说:“行啊!厉害!你的国文普通话说的真好!我倒要向你学习了!我们实现的地产业能有这样的投资商真是一大幸事!盛小姐真是全彩啊!”
他本来想那国学镇镇她的;本来以为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动的国学的;尤其是那个傲慢的盛怀宇的家人,更不可能有什么五千年的文化底蕴;他却忘记了那个盛怀宇是个香港有名的儒商,号称是两地富商儒流之;玉清说:“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劳烦您给注释一下吧?
她不动声色地说:“好的;我就说说我看的一个网络注解;这是一个大师的解释,你找不到反对的理由的!”她放佛知道他是要为难她又早就有所准备的样子说起了注释:
朋友张生手拿周朝石鼓文的拓本,劝我写一咏赞它的石鼓歌。杜甫李白才华盖世但都作古,薄才之人面对石鼓无可奈何。周朝政治衰败全国动荡不安,周宣王愤起兵挥起了天戈。庆功之时大开明堂接受朝贺,诸侯接踵而至剑佩叮?撞磨。宣王田猎驰骋岐阳多么英俊,四方禽兽无处躲藏都被网罗。
我韩愈为把英雄功业刻石扬名万世,凿山石雕石鼓毁坏高山嵯峨。随从之臣才艺都是世上第一,挑选优秀撰写刻石放在山坡。任凭长年雨打日晒野火焚烧,仗着鬼神守护石鼓永不湮没。你从哪里得来这拓本的底稿?丝毫都很完备一点也无差错。言辞严谨内容奥密难于理解,字体不象隶书蝌文自成一格。
年代久远难免受损笔画残缺,仍象得剑斩断活生生的蛟鼍。字迹有如鸾凤翔飞众仙飘逸,笔画恰似珊瑚碧树枝?交错。苍劲钩连象金绳铁索穿锁钮,浑然又象织梭化龙九鼎沦没。浅见儒士编纂诗经却不收入,大雅小雅内容狭窄并不壮阔。孙子周游未到秦地无知难怪,采诗不全象取星宿却漏羲娥。
啊我虽好古却苦于生得太晚,对着石鼓文我哭得涕泪滂沱。想当年我蒙召做国子监博士,那年正改纪元年号称着元和,我的朋友在凤翔府任职从事,曾经为我设计挖掘石鼓坑窝。我刷帽沐浴禀告国子监祭酒;“如此至宝文物世上能存几多?只要包毡裹席就能立即运到,十个石鼓运载只需几匹骆驼。
进献太庙把它比作文物郜鼎,那声价百倍于郜鼎岂是太过?皇恩浩荡如果准许留在太学,诸生就能钻研解说一起切蹉。汉朝时鸿都门观经尚且拥塞,将会看见全国上下为此奔波。剜剔藓苔泥尘露出文字棱角,把它放得平平稳稳不偏不颇。高楼大厦深檐厚瓦把它覆盖,经历久远不受意外损坏伤挫。”
朝中的大官个个都老于世故,他们空无主见岂肯感奋奔波?牧童在鼓上敲火牛用它磨角,谁能再用手把这个宝物抚模?长年累月风化销铄将被埋没。六年来向西遥望我空叹吟哦!王羲之书法时俗趁机显秀媚,书写数张还可换回一群白鹅。继周之后八代争战已经结束,至今无人收拾整理又可奈何?
如今正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皇上重视儒术推崇孔丘孟轲。怎么才能把此事向皇帝建议,愿借善辩之人挥口若悬河。石鼓歌写到这里就算结束吧,唉呀我的意愿大概是白说说!
她很快就说完了见解,说的一丝不苟,说的滴水不漏,玉清不由暗暗佩服她的过目不忘和博闻强记!要知道一个港商世家的千金能记得自己是炎黄子孙就不错了,作为一个在他印象里娇蛮任性的前几大小姐的她不但记得这些老掉牙的的古文,竟然还记得某位大神级别的古文家的注释!
她说着就趴在办公桌上写了一幅字;那字迹虽然比不得周一霞的千钧之力,但也是堪称挥毫泼墨的佳作了;那就是这《石鼓歌》;她说我还记得一《石壕吏》;她慢慢的念出了那诗;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
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不知为什么她的朗诵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那如有如无得万般柔情化成了一道道五彩夺目的流丝,无孔不入无所不在的穿透了他无比防范的心灵;
她有些激动的说:“我们就是在战乱中寓居香港的;我们忘不了家乡的父老乡亲;我们家族的企业回来办实体,不光是为了专区黄金白银,而是要反哺我们的父老乡亲;你相信我的话吗?玉局长难道就觉得我们纯粹是为了赚钱才会回来办企业的?”
玉清看着她就有了叹为天人的意思;她也颇为自得!
二人正在各怀心事,响起了敲门声;玉清说:“请进“梅秋雨就款款的走进来,展颜一笑说:“玉局长,达成集团的李总来见您;”玉清一怔:“请他进来就是了。”他想不会吧?真是想曹草曹草就到了!
盛怀柔小嘴一撇说:“那好!我走了!这两天有空呼我!我等着请您吃饭呢!当然这次是我自己请您吆?”说着就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眼波流转的白了他一眼,风致万千的带着一阵香风出去了;
李达成进来时在走廊上见到了盛怀柔;她有礼貌的问了好;李达成呵呵笑着还礼,呵呵笑着说:“盛小姐捷足先登了!我是来见老朋友的,当然就不敢耽误盛小姐的宝贵时间了!”百灵也笑着说:“是啊!玉局长前天还说李总贵人多忘事,都忘了以前的那个小村官了!”
李达成借势说了再见的话,只气的盛怀柔牙痒痒的!她心想:玉局长你敢假公济私我就敢告你!看来所谓大公无私只是有些人的一厢情愿!看来玉清局长也是个迷恋迷恋钱财的大蛀虫!
盛怀柔真后悔自己怎么就迷恋自己的魅力?要是在诱惑他犯错误的同时再送上巨款,他是不是会想财色双收呢?她觉得自己总比那个伪君子李达成多了一个秘密武器,那就是美色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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