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的却是无尽的黑暗与绝望,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入目处却是个衣着华丽的小男孩,小男孩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那双眼给人传递的信息却是沧桑,隐约还有一丝恨,那恨被他死守在一角,如不是偶然,他也不会发现。他想那时候,他定是在小男孩眼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所以才会和他走吧。
“哥哥,”临安思绪飞出很远,染画接连叫了数声方拉回他的思绪,垂头看向染画,目光闪烁道:“哥哥突然想到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这一想便失了神,丫头不会怪哥哥吧。”
“那些记忆太过久远,我一点也记不起了。”染画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点起伏。
“忘了便忘了吧,那些都不重要,眼前最重要的是好好调理身体,等待八个月后这小家伙的出生。”那些悲伤的话题不宜再提,临安临时转移话题,语气和缓而温柔。
染画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旋而又暗淡了下去。如果月此刻还能相伴左右,那便是她的花好月圆。可是那些都是奢念了,花再好,而她的月却再难圆了。
眼见人家兄妹两温情相谈,一旁的古墨风顿时有种被严重忽视的感觉,不时插嘴道:“染画,你已经几日未进粒米,我招呼厨房为你做些好吃的,如何?”
“嗯,”染画抬目扫了古墨风一眼,重重地应道。她现在需要更多的营养,这样才能保证孩子能更好地成长。
古墨风动/作很快,不多时便端着一碗香粥和几碟小菜回来了,染画吃得很认真,不一会儿便消灭完所有食物。见状临安宽慰地笑道:“丫头,时候也不早了,哥哥得离开了,好好照顾自己。”
染画苦涩地牵起唇角,轻应道:“嗯。”
临安走后,古墨风待了没多久也起身离开了,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道:“今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早些休息吧。”
虽不知道古墨风此话何意,但隐约猜到今晚可能将有大事发生。目送古墨风离开后,染画披了件素白衣衫,径直去往灵堂,灵堂设在前院,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皆一身缟素,各呈悲色。王府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悲伤之色。
越靠近灵堂脚步越零散,心痛到痉挛,恍恍惚惚仿佛被掏空,零散的步子依旧坚定地迈向灵堂,满目白绫飞卷如云,一如当年他广袖飘然。
见染画进去,跪守灵前的小厮纷纷施礼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偌大的灵堂里只剩染画一人,目光痴痴呆呆地凝着停在堂中央的金丝楠木棺上,脚下步子仿佛重若千斤,几乎是挪着靠近。
手指一点点靠近,最后终于触上那冰凉的棺木,这一刻,泪终于夺眶而出,“月,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待醒来时,你依旧在我身畔温言款笑,可心却这样真实地痛着,让我无法将这当成一场梦,而你,却永远地离开了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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