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染画伸手捂住小/月复,缓缓站起,不舍的目光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已然合上的墓门,忍痛转身,向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脚步沉重而坚定,好似她以后的人生,就算再艰辛她也会坚定地走下去。
而这些痛注定只能深埋于心底,不再触碰。
马车驶过崎岖的山道,缓缓向着皇城的方向而去,两旁山峦渐次遮挡住那处风水灵秀之地(即广陵),直至不见。
就算如此,染画凝注着那处的视线依旧不舍移动分毫,‘月,若还记那时誓言,便请你到三生石畔,提前刻下你我生生世世相守到老的诺言,月老门前牵一根情丝绵长的红线,缚住我那颗破碎败落的心,待春秋换得流年,遗忘今世种种,月老庙前与你一线牵定来生,那时,我们谁也不许放手,就算生死也得一起轮回。’
直到马车上了官道,身后的山峦也已浅淡成一个遥远的轮廓,染画方收回视线,她知道这一转身便是今生诀别。
回去后,染画大病了一场,整整卧榻半月方下得榻来,这半月来,古墨风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白骆越也几乎天天都往染画院中跑,整日静坐在染画榻前缄默不语,纯净的眸子染上些许清愁,看到这样的白骆越,染画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复又静养了大半月,染画才开始着服上朝。此刻的金銮殿上,染画一身绛红色官袍,凝立文官首位,冷淡的目光不时扫过端坐于珠帘后的太后,太后的金椅本是与姬行风并列的,自上次的事后,姬行风便命人在龙椅后拉了道珠帘,将太后的金椅移到了珠帘后,太后虽是满心震怒,但也不得不接受姬行风这样的安排。
太后冷厉的目光不时扫过染画清绝的小脸,眼底杀气凛然,但也不过片刻便隐去。
高位上的姬行风朗眸若有似无地扫过下面众臣,最后落到染画身上,慵懒地开口道:“众卿家有事奏事,无事便退朝吧。”
话音刚落,周尚书当即跨步出列,拱手道:“启奏圣上,老臣有事启奏。”
“哦,周爱卿只管说来。”姬行风朗声道。
“前日圣上遣人送到尚书台的折子,老臣当日便遣人送到王府,但丞相大人却迟迟不见回音,不知何意?”
“方爱卿此番是否已有良策?”姬行风凝声问道。
染画应声出列,道:“回禀圣上,微臣确有一计,虽不为良策,但也能解边关之急。”染画沉声说道。
“那爱卿便说来听听。”
“微臣以为,不该调遣内地军民前往戍边。”染画斩钉裁铁道:“内地军民千里迢迢赶到边疆,既不熟悉边疆地形,又水土不服,若与敌国开战,终难逃一个未战被虏的结局。”
此话刚出,顿时在金銮殿上炸开来,群臣皆交耳私语,一时间,杂音四起。也不能怪众人这般吃惊,历朝都是调遣内地军民赶往边疆轮流戍边,虽也有些因水土不服死掉的,但那却在少数,并未影响戍边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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