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钢男神情肃穆,闭目敛气,衣衫发丝同时无风而动,浑身凌厉的煞气化作袅袅白霞涌出,幻化成一个人形白影绕在旁边。
那种强烈的,频临死亡的可怖气势,叫秦八十也心头巨震,持剑的右手居然松懈下来了,黄狗黄狗这淡漠的人也被钢男这一着吓得动容了!他与钢男从小玩到大,也从没在他身上感受过这么森冷如千年寒冰的剑意。煞气所指虽非自己,却也已经不寒而栗啊尼玛!
钢男的煞气飚涌而来,似是末日降临,苍天要做出最后的判决一样!秦八十心知不妙,哪还有空去兼顾黄狗?手中无刃剑权力挥出,迎接他有生以来最凶险的一战……这一战,他还无把握。
秦八十往我的一击,威力足以惊天动地,他的剑花舞得密如铁桶,风雨难透,海面顿时激起浪涛如山,这一招隐约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似是孽龙蹈海,千亿水珠倾盆碰撞,爆出沉雷当空的巨响,果然不负皇者之剑的风范。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快的黄狗来不及反应,他眼中所见,是令他绝无法置信的景象……只见人形白气飞射与半空,打出那种只能用神的剑招来形容的剑招!最让他惊讶的还不是这个,那原先武当背后的七把剑被那人形牵引,七剑翱翔于半空,集结汇聚而成一股强大的剑气,有如百丈长虹经天,势能裂山分海,这天劫一般的威力,凡人怎么挡?用什么去挡?秦八十铁桶似的剑网也立时被催碎,长剑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击想他透体而过!
黄狗彻底呆住了,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一剑东来的剑神……西门吹雪!
剑气穿过秦八十身躯之后,其势不减,所经之处,牵扯水花激荡飞散,直达数丈之外才渐渐烟消云散。这一剑句不是凡人能使出的,太恐怖了!
中了这一剑的人,能不死吗?按理说,应该绝对会死才对,然而秦八十却没死,他仿佛不相信自己居然无法抵挡这一招,这超凡入圣的一剑只可以存在想象中,现实中不会有。秦八十甚至怀疑自己要死了,所以才产生了临死前的幻觉?但,如果不是因为这惊天动地的一剑,他又怎会死?几经挣扎,秦八十的大手垂下了。
“传说中的剑神西门吹雪,料不到你的修为居已和他一样,形神相通……”黄狗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没退散,然而下一刻,钢男的回答却让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我根本没有出招呢,”钢男耸了耸肩,接着解释道:“刚才你跟秦八十所见的全是意识上的幻觉,也只有你们这类剑术高手才会对这产生感应来,常人肯定全无知觉的。当日师父传我剑法,共分剑意、剑诀二门,所谓剑意,是凭借对剑的认知体会,以本身强大的精神力来影响对手的感官,让对手误以为剑招的确存在。而剑诀则是具有真正杀伤力的招式,两者之间可视作理论和实践的关系吧,我结果之选择练习前者,也就是剑意,因为……”钢男顿了顿,不好意思地接着道:“生命是这么可贵,钢男从不愿意扼杀他们认为生存的权力,你现在该明白我何以不跟你剑决,因为我根本……无剑招可比啊!”
这尼玛最后那句才是真的吧,钢男这坑爹的玩意黄狗听了可不咬死他?但黄狗似乎参悟到了什么:“剑意!这道理我以前怎么未曾认真去想过?我的剑道修为,至今仍停滞于世俗高手的范畴,就是因为忽略了剑意的重要!哈哈哈!明白了!”黄狗,你确定没被钢男这货给忽悠疯了吗?
然而,俗话也有云,人笑咱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黄狗确实得到了他要的领悟,“只要悟出剑意的真理。那时,我即剑,剑即我!再加上天下无双的剑影以及惊雷七式,别刀皇血海,就算是西门吹雪这绝代剑神,我也足以跟他相提并论,互相辉映了!”黄狗,快意而疯癫的黄狗却没想到背后忽然出现,向他疾劈而来的秦八十。
不,他感觉到了,只见黄狗一个翻身跃起,躲开了秦八十这偷袭的一击,于空中笑道:“哈哈哈,你还没死?太好了,我现在战意旺盛无比,咱们再来打个痛快吧!”黄狗闪过秦八十无声的突袭后,身形翻腾半空,随即打出绝技‘剑影纵横’,铺天盖地地罩射而下。
秦八十反应也奇快,反手挥动无刃剑,疾封剑影来势,真气轨迹所过之处,两岸山壁立时应声裂开破散。
秦八十剑花飚转如电,强大的气浪与山壁碎石星火相碰,震起声声巨响来,当真是多人心魄。
看着两人全力拼杀,钢男深知两人厉害,担心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就来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而场中剑轮急旋,扯动石头碎霄在外围飞转,竟似额外多了一个重护罩,就要与黄狗当头刺下的剑影对轰正着。剑影与剑轮石罩交击,不但无法攻入,力度更似泥牛入海,影散声消!
突然……秦八十一声撕心裂肺的的惨叫,让黄狗不明索斯,只见秦八十剑已月兑手,他紧抱着头颅,痛得全身剧震,定眼望去只见一道血赤红筋自秦八十颈项起始向上蔓延,蹿过他的面庞,直通顶门,咋看又似一尾赤色蚯蚓在皮层下乱游猛扑,情景相当诡异而恐怖。
钢男知道那是一种恶毒无比的回疆虫蛊,叫什么‘一线赤’来着,秦八十怎会中此暗算?黄狗也知道‘一线赤’的厉害,他绝不想秦八十这样的试剑好手死去,当即和钢男不约而同疾扑上前,剑指密如暴雨洒下,电光火石间已经封闭了秦八十全身一零八处要穴,这可以阻延他毒的流散。
黄狗与钢男将昏迷的秦八十带回岸边,这时秋色也醒来了,她走进秦八十奇怪道:“这人是谁啊?长得好高大。”
钢男奇怪道:“我是由他手上救你回来的,你怎么会不认识他?”
秋色说:“我由崖上跌下时已经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啊。”钢男随即将从崖上跃下之后一切经过、遭遇告知秋色,好让她对个人当前形势。处境了解一个梗概。
“他就是武当吗?模样倒挺讨人喜欢的,年纪小小,成了废人,是在可惜了呀!”秋色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武当,叹了口气,转头问钢男道:“咱们怎么不唤醒这秦先生,看他可有方法解救武当呢?”
钢男同意秋色的看法:“整件事情看来绝不简单,无论如何,秦八十是我们追寻真相的唯一线索。”忽然间,钢男似乎有万千种头绪在脑中乱串,可他就是无法将那线头抽出来,理顺这一团乱麻。
钢男甩了甩脑袋,转头对黄狗说:“那阿狗哥,咱们先替秦八十他解穴,救醒他再说。”
黄狗当然没问题,毕竟这秦八十是难得的试剑石,“nopeoblem!”
两人手指如电般在秦八十的全身穴位上翻飞了片刻,然而那秦八十居然仍未清醒过来。
钢男闭上了眼睛,猛地吸了口气,转头对黄狗喝骂道:“老实说吧,哥们你到底会不会解穴的呀?”
“bullsht!”黄狗也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了钢男,然而两大高手亲自解穴都没有效果,这两货就在一边调侃开了。
秋色看不下去了,她走到秦八十跟前,摇着他的胳膊说:“秦先生,秦先生,天光啦,快起床啦喂……”
“我们亲手解穴都无效,你以为你叫两声他就醒了呀?省省吧。”黄狗这货的话真让人想抽他。
“说不定,已经死翘翘了呢!”然而最让人想抽的,可还有钢男这二货的脸。
“你两个别那么黑心啦,这是尽人事,不帮手的话就一边凉快去!”秋色捡起石头就想去扔那两混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居然发现秦八十这货,有了动静。
“哦,你醒了吗?觉得怎样?还疼不疼?”秋色关切的问秦八十道。
秦八十钢苏醒过来,看见眼前清丽不可方物的秋色,冷漠的脸上忽然浮现一阵喜悦难紧的神情来。
这样的画面,如果没有钢男与黄狗,想必又是一出英雄与美女的温情戏,但很可惜有这两尖酸货在,他们在自然少不了冷言冷语,挖苦人之事。
“秋色好聪明哇,一叫就醒了!”这是黄狗的调侃。
“切,这货一定是装的,看我们叫就装晕,搏美女关心,不知所谓!”这酸味都透骨了呀!当然是出自钢男口啦。
“你们唧唧哇哇什么呢,再说人家是伤者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秋色转头对着秦八十问道:“我由崖顶跌下昏迷了,是你替我疗伤的吗?”
秦八十点点头,道:“不错,舞翩翩带你来此之时,你已经不省人事,她吩咐我,绝不可让你们离开。”
听到秦八十的话钢男不满道:“切,捉住秋色,都不知道有什么不轨企图!”
钢男的挖苦换来的是秦八十一声冷哼,秋色连忙叉开话题道:“钢男他说你中了‘一线赤’的剧毒,可是那个舞翩翩干的好事?”
秦八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秋色接着又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坏,下毒害你又不准我们离开呢?”
听到秋色这样问,秦八十支支吾吾起来:“她……她不准我说。”
“切,还说自己是皇帝呢!说句话都没胆量,回家耕田啦你!”钢男的毒舌不下于他的剑意。
“就是说嘛!”黄狗与钢男的二人转,很少能让人不抓狂的,秦八十可以例外吗?
秋色连忙打断他们,免得秦八十动怒又开打,她道:“你有什么为难处呢?为何不开心见诚与我们说?我们当你是朋友,一定会帮助你的。”
“朋友?”秦八十仿佛十几年来,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一样,冷漠的面庞也动容了,“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