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石市,霓虹幻影,墨黑的背景下,璀璨的灯光和若有若无的星斗相互辉映,延绵开去。
繁华城市的西北角有一个不起眼的酒吧,生意惨淡,甚至连门脸边那招牌的‘极乐世界’四个字也不亮了。酒吧内稀稀拉拉也就五六个人,有的喝的醉不拉几,有的装成老手慢慢品着。
此时酒吧后边的一个小屋里,红色的灯管散发着嗜血的味道,冲着门口是一个三十厘米高的关公雕像,雕像前面还插着几柱香,香烟袅袅。
屋里一共七八个人,其中两个受了不小的伤,脸上都还包扎着。这两个人正是被杨天揍的那两个人,他们此时腿直打颤,背深深的弓着,不时有一团烟雾飘到他们脸上,虽然呛人,但是谁也不敢捂鼻侧头,连咳嗽都不敢。
只因为他们前面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平头的人,这人脸上有一道骇人的刀疤,从左眼的眉骨直接划拉到右嘴角。据说他是刚刚混的时候被十来个人围攻落下的疤痕。
从那一战,他出名了,被人叫做刀疤。
刀疤‘砰’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恶狠狠的骂道:“你们他该,活该!”
刀疤大厚手掌啪啪的拍着桌子,起身对关老爷拜了拜,拿了一捧香,这一捧攥到一块都有烟筒粗了,拿着香在火盆里点着后对着那两个人说都道:“盗亦有道,何况你们跟着我混江湖。你们竟然背着我去勒索人家,这是一大错,其二,你们还威胁他家人,打女人!既然犯了帮规,来人,给摁上!”
“大哥,大哥,我们知道错了,知道了”
这烟筒粗的香就摁到了两个人的身上,皮焦的味道弥漫开来。那两个人疼的都昏过去了。刀疤又示意手下拿香油来给他们擦上,免得感染坏事了,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弟。
刀疤把香全插到关公的雕像前,颇有古代江湖好汉的架势,向天一供拳,“我们混黑江湖的,一定要有原则。只有有原则,我们未来才能选黄金地段,雇欧洲设计师,盖哥特式的酒吧。电梯直接入酒吧,吧台最少得十米长。什么天鹅舞啦,芭蕾啦,月兑衣舞啦,钢管舞啦全给弄来,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应有尽有。楼上有豪华包房,地下有赌场。门口站着以色列的雇佣兵,光头、纹身,特彪悍那种,顾客一进门儿,甭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得给人家说一口地道的希伯来语,倍儿有面子。到时,我们在扩大帮会,招收帮众,光入会最低资格就得高中毕业,到时你要说你小学没毕业,你都不好意思再混下去,你说这样的帮会一月能赚多少钱?”
身后的小弟特别憧憬刀疤的理想,上前说道:“我觉得怎么着也得一百万吧。”
“一百万?那是零头,别嫌少,这还是税后的。”刀疤现在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哼声道:“你得研究那些混得牛b的大人物,连大学生都愿意跟你混的人,根本不去勒索人。什么叫牛b,牛b就是有理想、有憧憬、有原则!所以我们混黑社会的口号就是,不求金钱,但求牛b。”
下面拍起了巴掌,刀疤压压手说:“不过,我倒想看看打我手下的人是不是真牛b。”
这天,杨天刚从邻村里跑诊救了一个突发心脏病的人,正悠闲的往村里走,这时天已经黑了。
他路过一个土崖子时,忽然五六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手里拿着土枪抵住了杨天的头。
“绑架!”
我靠。中奖了。
杨天这个汗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人家手里有土枪啊,万一走火,自己就算是神医也得完蛋,只好举起手毫无骨气的说道:“兄弟,我兜里有五十块钱,你们统统拿去。”
“少罗嗦,走,见我们老大。”
娘的,钱都不要?
他们把杨天带到一处破房子里,这里还有十来个人,人人拿着火把照明,颇有古代土匪绑票的样子。为首的就是刀疤,他看了看杨天道:“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杨天看到了刀疤脸上的那恐怖疤痕,脑海中顿时明白了,“你就是刀疤把吧”
“嗯?你认识我?”
看样,这人不爱钱,那就是爱名声,反其道而行说不定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杨天哼声道:“从你那两个手下嘴里听说过,我还以为你是多么牛b的人物,原来也是干这种偷袭勾当的人。”
“放屁!”刀疤大怒,“告诉你,我们混江湖是有原则的,只有有了原则,我们未来才能选黄金地段,雇欧洲设计师,盖哥特式的酒吧”
刀疤又开始喋喋不休了,他手下还是痴迷的听着。杨天就崩溃了,我靠,这真的是那传言狠辣的刀疤?
“兄弟,我手下不听话违反帮规打你女人,我已经处置了。但是你私自打我小弟,这笔账,咱得算算。来人,上香”
他的手下早把香点着了,那炷香有烟囱那么粗,香头燃着,熠熠放光。那家伙用嘴一吹,呼呼地冒火。他双手拤着走向杨天。
“慢着。”杨天急忙喊道,要是这么多香扎到身上,我靠,跟古代拿烙铁审讯犯人真没啥区别了。杨天害怕的同时也是真的对这刀疤产生了兴趣,随口问道:“你是不死要替老王家出头,他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兄弟,我看你也是个汉子。我手下既然也接了这活,我自然不会反悔。我们混江湖的是有原则的。咱俩也无冤,也无仇,咱好说好散,家里也等着你。这样,你给老王家赔点钱,把诊所关了。听说你还是个大学生,在城里找个光鲜亮丽的工作,省的在村里受罪,这样你也不用受皮肉之苦了。别着我动手,见了彩。这大晚上的见血,不吉利,何必呢?”
杨天心里乐了,你丫的还不吉利?都快死人了,不吉利??看来这帮混黑社会的真是不太一样,这那像混黑社会的啊,这完全就是说书的。不过既然他有刀疤的名声,自然是有些势力的,也肯定是个狠角色,没见过电视上演的吗,越变态的人平时越表现的和蔼可亲。但是如果自己能结交他们,甚至收服他们,那么以后再碰到像老王家找事的情况,直接来人就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的。
收服怎么才能收服呢?
看他刀疤似乎很佩服真汉子,既然如此,只有牺牲下自己了。
杨天挥手把抵着自己的土枪移开,道:“这位大哥,我也知道你们的规矩,既然我打了人,那我就要付出代价。”
杨天狠下心,夺过那一把香,嗤啦一声扯开自己的衣服,冲着香头呼呼地吹两口气,香火更旺。他一脚踏上里面的石阶,微微一笑,回手把香摁在了自已的胸口上,咝一股黄烟升起。然后持姿势,转身面向刀疤:大哥,你看这样行么?我算条汉子吗随之,他又冲着另外的人笑着,他脸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淌,大声问道:“行么??”
所有人傻了,甚至不敢再看,把脸转过去,有的把眼闭上了。
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却面带笑容。
杨天向前一步问:大哥,你要是觉得不过瘾,我再来一下?说着把香拿开,有些香头还粘在胸口的肉上,细烟缕缕。他正要挪地方,刀疤急上前,双手夺下:兄弟,好样的!真汉子!快快,快拿香油,你他娘的快呀!
杨天心里乐开了花,虽然这是个挺痛苦的苦肉计,但是他也不是鲁莽的,他心里自然有数,他最近在研究治疗这种烫伤、砍伤的药物,已经初步成果,只要涂下,一个星期准好。
“兄弟,你是真汉子,我刀疤认你当兄弟”
刀疤从未见过杨天这样的人,在他心里杨天已然成了真汉子,连‘上香’都能微笑着上,眉头都不皱一下,这种人很难见了。
“兄弟,是哥有眼无珠不识真汉子。兄弟,你一句话,哥灭了那个什么什么老王家!”
杨天笑道:“大哥别鲁莽,村里的事还是让我来解决吧。”
“成,有事叫哥,我一准办了给你出气。”
杨天笑而不语,今天这香摁的真值了,以后有这些所谓的黑社会,村里想找事的肯定得掂量掂量了。那些刁民不怕政府不怕警察不怕法律,但是他们独独怕这种社会上的人。
杨天窝在床上,身上包扎着纱布,不过令他惊讶的是,纱布里面已经结疤了,一点都不疼了。但是余晓晴根本不知道,他泪如雨下,嘤嘤不止。
“我的小媳妇儿,哥没事的,不就是烫了一下么。”
“哥,我心疼。他老王家真不是人。”
杨天笑而抚模着余晓晴的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说:“晓晴啊,医书上说媳妇儿的亲嘴能治疗呢。要不,你亲我一下吧。”
余晓晴知道杨天在逗她开心,扑哧一声笑了,“都这样了还没个正经。”
“我这可是真的正经啊,我说唔”
老子被突袭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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