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的好奇心是很重的,可是男人有时候好奇心也很重。
杨天就是这样。
可是不不能问也不忍心问。
他只是泡了一杯咖啡端给了成熙雨。
成熙雨端着热腾腾的咖啡笑着,可是笑容里是那么的苦涩,良久后她才说道:“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有。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想说我也就想听,你不想说我也绝对不会问。”
杨天曾经试图去了解这个一开始就风骚入骨的女人,可随着了解的深入,他就越发觉得成熙雨有着悲惨的过去。
谁都有自己不愿提起的伤心事,自己不也有吗?
成熙雨喝了一口咖啡,淡淡说道:“其实故事很老套,一个女人被强暴生下了另一个女人而已。就这么简单。”
“————”
这就完了?
杨天很不甘心,既然要说你就说明白点。这样既能满足我小小的好奇心,又能治愈你多年憋在心里的内伤。
于是杨天说道:“可以再详细点吗?”
“你真要听?”
“是的。”杨天认真的点头。
成熙雨的脸笼罩在咖啡热气里,有种看不真切的感觉。
成熙雨笑道:“故事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就从她开始吧,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比我要漂亮许多。”
杨天知道她说的是她的母亲。
“也许女人都憧憬着自己有着一个梦幻般的童话爱情吧,她也不例外。尤其是当她陷入困境的时候,多么希望一个白马王子踏着五彩祥云来拯救自己。你说,她们是不是都被童话给教坏了?”
杨天说道:“其实男人有时候也希望有个白雪公主来拯救陷入困境的自己的。”
成熙雨看了杨天一眼接着说道:“很巧的是,那天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救下了他,给她关怀……她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那小小的心也开始了朦胧。看吧,女人总是那么容易陷入爱情之中。”
“他们相爱了。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星期,他就被这个道貌黯然的男人忍不住强暴了。”成熙雨忽然笑了,讽刺道:“真是个笑话啊,她竟然爱那个男人爱到无法自拔了。”
“当那个男人完事拍拍**突然消失了的时候,她还傻傻的跑去寻找。结果呢?被人羞辱了一番,然后被赶出门外直到死,她也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能够进入那个男人家的大门。”
“更糟糕的是,因为未婚先孕,被自己的父母认为是奇耻大辱,拒绝承认她这个女儿。急怒攻心,很快的,那一对原本身体就不好的老夫妻双双去世,她连进去跪拜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的看着,然后哭晕过去那个时代,要是像现在这样开明多好啊。”
成熙雨轻轻的叹息着说道。“现在连刚刚读初中的小女孩儿都能够陪男人上床,去医院里堕胎的主要客源都是学生。”
杨天知道这是事实,是社会畸形发展的产物。
“我一直觉得我的出生是个错误。有些人就是这样,从开始到结局,都是错误,始终错误。”
“就像我本来就不应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
“她死了,在我八岁那年自杀了。”
“我被当时住在附近的老人带去认尸。老人牵着我的手,安慰我别怕。其实我真的不怕,真的,一点不怕,因为很多次夜里睡觉的时候,她那一张苍白的脸和僵直的身子都让我误以为她是死尸。”
“八年的时间她就像一个哑巴一个聋子一个傻子一样发呆,我没有吃过她做的一顿饭,那是我最爱吃的就是豆浆油条,可是最多也只有一个月能吃上一次,还是别人给的。”
杨天这才知道为什么成熙雨那么爱吃豆浆油条了。
成熙雨接着说道:“我靠近那一块盖在她身上的白布,有人为我把那块布从她的一点一点的掀掉。掀到脚腕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一片疤痕,我已经忘了那是什么时候被开水烫的。可能只是她给我做的做好的一件事情吧,如果开水不烫到她的脚上,就会烫到我的脸上。”
“接着是她常穿的那一套火红色的丝绸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像层单薄的纸,裹在里面的身体喷薄欲出。我蹲去,把剩下的白布从她的脸上慢慢拉开,那一张在水中浸泡的肿胀的苍白的脸庞,像一朵烂在水底的花朵。我伸手去模她,像模一个失去弹性的皮球,我安静地蹲在她的身旁,开始默默地哭泣。这一个离我最近的人,不知不觉就离开了我。”
“那一年我八岁,一个没有开始长大的年纪,一个看不到来与去、生与死的年纪。在她的葬礼上,我作为她的唯一的晚辈,为她披麻戴孝,为她长歌当哭。那时来了一个男人把我带走了,让我叫他爸爸。”
成熙雨狠狠的把咖啡杯子摔倒墙上,厉声喝道:“爸爸?他配吗?”
“那个家真是大,是我从没有见过的豪华。里面还有一个女人,一个比我大的男孩和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女孩。”
“我当时很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人前一套人后却露出可怕的嘴脸。我的记忆中的她是一个面容美艳、脾气古怪的女人。她最大的喜好,就是给我买许多的衣服,将我打扮得十分漂亮之后,进行猛烈地毒打。”
“她边打边高喊我的名字……那时我大概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撕心裂肺吧,我只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疏离,人性的疏离。”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和我那死去的妈妈原本就是同学,女人之间的争斗真是可笑,可笑到都能延续到下一代了。”
“恶人终有报,她早早的就死了。”
“我以为我的苦难生活就到此结束了,可是骂我没想到的是,一个黑夜,打着雷下着雨,一个男人捂着我的嘴把我拖到了胡同里,开始扒我的衣服。我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脸庞,竟然是对我整天笑呵呵的徐明杰。”
“我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抬腿磕在了他的裤裆。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对付男人的最有效办法就是这样。”
“我逃离了,逃离了那个地方。”
“我偷了钱,偷了那个男人大量的钱一个人逃到了外地,我开始利用这一笔钱上学。”
“之后就是这样过来的。”成熙雨面色憔悴,满脸的泪痕说道:“是不是很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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