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这么坚持己见,那就别管我手下无情了。”王鸿宇掐紧了袭颜,袭颜已无法再说出话来,只能用眼睛告诉凝,坚决不能答应他的条件。
“你!放开她!”可如果不是她说出那些秘密,凝也不会知道这一切,凝不能牵累她。
“你答应了?”王鸿宇步步紧逼。袭颜流泪,拼命摇头。
凝无可奈何,一闭眼,轻点头。王鸿宇笑了笑,放开了袭颜,让凝今晚换成若漪的样子去迷惑王爷,让他明日便带她入宫。
袭颜被放开后瘫坐在地上,哭着,喘着,眼睛生生地盯着凝,一个劲儿地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
凝看着她,泪水更加凶猛,她避开袭颜的眼神,无力地转身,向园外走去,她别无它法,她永远只能当一枚棋子,尽管走的是一条死路。突然身后一个拔刀声,接着一个申吟,凝已经受不了任何打击了,她不想把心目中的王鸿宇变得那么现实。她站住,转头慢慢看过去,只见袭颜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脸色苍白。
王鸿宇收刀:“这就是偷听秘密的下场。”
“你不是人——”凝大声喊起来,喊声惊动了不远处一个人的泪水,胡奕轩看到了这一幕,看到凝转身离开,王鸿宇见凝不答应条件便杀了袭颜。他完全误会了凝。
王鸿宇留下冷笑,轻功一施,跃出了王府。
凝一步一步毫无力气地走向袭颜的尸体,却被后面的奕轩推开:
“你没资格碰她!”他扑向袭颜,一把抱住她,哭着嚷道:“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条件?你明明可以救她,你却见死不救——”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你知道他要我做什么吗?你这个笨蛋——喜欢你的女的都会倒大霉的——”凝打着他后背,她再也受不了任何打击了,一口气全泄了出来。
“你住口——滚开——滚啊——”胡奕轩眼中充满了恨意与悔意,他恨凝,也恨自己;他后悔当初没珍惜袭颜,又后悔认识凝,把她带进府中。可他对着凝再也无法开口,因为他现,他恨她一刻,自己心中就像针扎一样疼,他突然觉得如果没遇见凝,那么他将更后悔,他现自己爱上她了。他想向她道歉,可又说不出口。凝看着他,突然觉得幸福里自己好远好远,明明那个人就在眼前。她不想跟他解释,就算解释,恐怕他也不会相信她。她从小到大没遇见过这么揪心的事情,她只觉得如果奕轩爱她就不会冤枉她,就不会把她想得这么坏,还把她恶狠狠地推开。她明白了,奕轩爱的人不是她,而是躺在他怀中的袭颜,人死了能得到幸福也是件快乐的事情,总比活在这痛苦之中要好。她走了,她不想呆在这里惹他烦心。
奕轩在心中默默地说:“凝,对不起。”他看着死去的袭颜,心中更是痛苦。
白云天,黄花地,冰凉洞天狂。
一人醉,一人笑,缘薄却如画。
楼中颜褪红妆,谁印谁心上……
他抱起她,走向“玉暖阁”,那里是她通向阴曹地府的最适宜的地方。
这里虽叫“玉暖阁”,可是一点都不暖和,反而寒气逼人,尸体在这里可以长时间地被保存。
冰冷的棺材里躺着袭颜,她的面容依旧小巧娇倩,可惜那玲珑小嘴再也不能说话了,奕轩流下的泪已变得冰凉,落在她的脸上,凉意惊起,她的睫毛突然眨了一下,但泪水已模糊他的视线,这略小的举动自然没注意到。
“袭颜,我对不起你,我那时就应该去救你的,我一开始就应该带你离开王府,这样你就不用再受疼痛了,都是我不好,为什么我看你受苦会难受,袭颜,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姑娘,不要离开我好吗?”
奕轩模糊不清地说完了心中的话,模着袭颜苍白的脸,誓要替她报仇,寒气慢慢冰封袭颜的身体,弈轩又看了看她,伤心地离去。
袭颜躺在冰冷的墓中,眼角却流下一滴泪,嘴角略带笑意地去了。永远离开了这个令她痛苦的人间。
人有时活着不一定开心,他们为生活而奔波,为求得生存之地而卑颜屈膝,做着自己不愿做的事情,这就是人的枷锁,而佛教中的天堂则是解月兑枷锁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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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王若漪逃出王府后,便一路直奔江西地带,五台山之上,跪在僧庙前,正好赶上各地的高僧与师太来这里修养。一位师太面目慈祥,见若漪有佛缘,便留在身边。
师太住在一个山上小屋里,这里摆设简陋,但不失静雅。若漪请求师太为她度尘。师太笑了笑:“你有佛缘,如今我便为你剃度尘俗”……
王鸿宇后来去找她,却未寻得半点消息,最后在一歇脚处听得百姓谈论起她:
“唉!我听说啊,这王妃在成婚之夜逃跑了,后来被一尼姑收留,美人变尼姑,这笑话要传到王爷耳朵里,还不得羞死。”
若漪你为了一个王爷竟然去当尼姑!可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还是会去利用你心爱的王爷,这就是背叛我的结果!
可怜的王若漪,更可怜的王鸿宇。
过了些时日,王府已恢复平静,只有三个人闷闷不乐,一个是王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若漪为什么离开他,他知道她的黑是用墨汁染的,但他一点也不嫌弃她,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另两位则是凝与奕轩,这两人在府中碰面也当陌生人对待。
他们俩都纳了闷了,王府这么大,平时碰上一两人都算不错,可为何他俩老能碰面,而且是频繁地遇见。越是拼命地躲,就越是能相遇。
府上的人看了都能明白,这叫“小两口闹别扭——正常”。
时间又过了几日,三个人依然是这样,王爷还是照常进宫拜谒,而奕轩则在后王府练剑,凝也无事可做,只得拿起紫茵宝剑,在花园中练起来。
这俩人一前府,一后院,把树木花草当作对方,开始还是好好地练,到后来就开始往它们身上撒气儿,可怜的小草就这么被人当作靶子。凝砍得最凶,花被她全部挑了起来,漫天飞舞。
“死奕轩!你这个大笨蛋!臭呆瓜!傻木瓜!啊——你气死我了!我叫你冤枉我!我叫你不喜欢我!我打你!打死你!去死吧!杀了你——”凝狠地乱砍起来,她脑中回想着这几天来他对她的冷漠,越想就越生气,手下一用力,便把剑甩了出去,正好飞入奕轩面前的柱子上。
“你真这么恨我?想把我也杀了?”奕轩本想偷偷看看凝,却没想到被这剑搞的心情一塌糊涂。
而凝气儿也未消:“我就是想把你杀了,如何?”
两人就这么斗起气儿来,瞬间二人拔剑打了起来,偶尔过来一两个丫鬟,见此场景便很知趣地回避。可怜了这花园,好好的被他俩整成花非花,草非草,树根往上长,相当地惨不忍睹。
凝学剑也有些时日,再加上强厚的内力,舞起剑来自不在奕轩话下。剑顺着奕轩的力量在空中绽开,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紫光在阳光的照耀下如一紫藤千株牡丹,在漫天飞舞的花花草草中绽放开来。
凝却不领情,左手翻掌出击,打中奕轩的左肩。裙下右脚画出一八卦要将奕轩按倒,却不想奕轩反应灵敏,顺剑势将她左腿挑起,凝一下失了重心,向右侧倒去,奕轩也中了凝的招,摔倒在地。
奕轩压在凝的身上,看着凝,凝莫名的紧张,脸颊泛出红晕。
奕轩这才现,几天才过,凝竟然憔悴了许多,苍白的脸上分明印着两条泪痕,奕轩突然觉得心疼,他知道凝一定不想害死袭颜,一定是他误会了,可凝为何不说呢,她不说,他又不想问,二人就只能这么纠缠下去了。
“你……快点起来啊!”凝盯着奕轩把眼睛都盯酸了,眼睛有些湿润。
“你哭了?干吗要让我起来?你不是很喜欢男人这个样子吗?”
“你什么意思?胡奕轩!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你给我闪开!”凝一用力,把胡奕轩推开一旁,自己一猛起,又没站住,一下趴在了胡奕轩身上,那一个吻深深地印入二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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