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父皇也欺人太甚了,那上官晔何德何能可以当上太子,还……还把泗沅也许给了他,真是老天不长眼啊!”上官曦刚回来就在房中大吵大闹,心中很是不甘,范羽忙示意他小声,上官曦用力一甩袖子,“哼,管他那么多,枉我拼了命得研习兵法,整顿军务,卖力最多,到头来竟让个整天只知道游玩的人得了便宜,我还怕个谁?”
“哎呀,公子是英勇无比,谁都不怕,公子就不怕被小人听去传到皇上耳中?到那时,莫说是亲王了,就是性命都难保啊。”
“哼,我就是要父皇来拿我,让我好亲口问问父皇,他这究竟是耍的那一招?即便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死的明明白白。”
“公子,公子大义凛然固然令人佩服,可是公子若是不在了,还怎么夺得这大好河山,和那泗沅姑娘?”上官曦听了不觉停止,看着范羽,“先生莫非还有良策?”
“公子被封亲王,没有争取到泗沅姑娘,也并非全是坏事。”
“哦?先生继续说来。”
“呵呵,公子被封东陵王有三点好处,其一,三位皇子皆封三块属地,东陵离京城最近,而且那里人民淳朴,利于管理,公子去了极易得民心。其二,东陵坐拥三山九郡,我朝最高峰峻岭就在东陵,那里山峰虽陡,但山底宽阔隐蔽,不易被人察觉,公子大可以招兵买马,在峻岭秘密练兵,以图他日举义。其三,三公子朝中无人,只一个古无为难成气候,我们可在此安插眼线,细作,挑拨皇上和三公子之间的关系,让皇上对三公子心生厌恶之情,如若皇上一怒之下废掉三公子,大公子大可以政绩去争,若没有,待皇上仙去,三公子又朝中无保,我们就可趁此机会,直捣京城。到那时,别说是古泗沅,就是公子还想要别人,都可以啊。”
范羽的一席话,着实让上官曦心结大开,不禁激动的握着范羽的手,“先生一席话,使我茅塞顿开,若不是先生,我恐怕早已做出不智之事,我有先生相助,大事必成。”
自下朝回来,上官晈便是气愤难耐,匆匆回到自己宫中,见无一人侍奉,大怒,
“不知规矩的奴才们,都跑哪里去了?本公子回来了也没人来伺候?”话音刚落,就见一艳妆女子从屏风后走出,娇声道,“公子回来了,妾身不知,迎接过晚,还请公子恕罪。”此人名唤燕姬,原为歌舞坊中的舞姬,因舞技精湛而被上官晈看中纳为妾室,燕姬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再在那歌舞坊中锻炼了几年,更是懂得如何打扮自己,和讨男人的喜欢,上官晈也不例外。
上官晈见是燕姬,不由得纳闷,再加上心中本就是一团火,此时就更加剧烈,怒道,“怎么是你?下人们都哪里去了?真是越发的没规矩了,难不成本公子现在连个被他们伺候的份儿都没有了吗?”燕姬在歌舞坊中练就察言观色的本领,即使是上官晈宠她,她也从不逾矩,这便更得上官晈欢心了,此时见上官晈眉头紧皱的样子,知是上朝时又发生了不快,但也不敢妄自猜测,便笑道,“公子休怒,既然下人们都忙着,就由妾来伺候公子岂不是更好?”燕姬的声音有如莺啼,婉转动人中又有着七分娇媚,上官晈这一听,心中怒火不觉竟也失去了五分,他看看燕姬,心中不觉遗憾,燕姬虽美,然是个女儿之身,完全不懂政事,我便是说了,她一来不懂,而来也只是会说些安慰我的话语,只会给我徒增烦恼,想了想,问道,“华离先生呢?”燕姬道,“先生身体欠佳,昨儿就告了病假,公子难到忘了吗?”上官晈这一听,不觉疑心起来,今日父皇就封我为王,昨日那华离告假,莫非是他早就猜出是三弟荣升太子?知我明日就需前往封地,便以病为借口不愿再服侍我?上官晈越想越觉的不对劲,那华离聪明绝顶,料事如神,连暗室当中有机关都猜得出,他还有什么是猜不出的?哼,定是这样,这个匹夫,不想我如此信任于他,他竟在我落难之时离开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正想着,只听有人来报,“公子,华离求见。”上官晈一听,心想,哼,刚想到他,他便来了,我看他有何话说。“让他进来。”燕姬见上官晈要议事,向上官晈躬身请辞,上官晈很满意的点点头。
华离行过礼后,见上官晈不如往常一般热情,心中不禁纳闷不已,上官晈随意的拿起茶杯,“先生的病可大好了?”华离一鞠躬,“谢公子挂念,属下的病已不碍事了。”
“那就好,先生乃是当世智囊,千金之躯,先生可要保重了,否则怎么会有体力跟着我去南越呢?”华离一听,便知一二,不禁惊讶于上官晈的疑心,
“属下一听说此事便来了,想公子定需要些建议。”
“你想的很正确,不过,遗憾的是,本公子现在不需要你的建议了,本公子觉的南越这个地方很不错,也不需再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了。”
“公子,你……你难道不想再……”嘴边的话硬被华离给塞了回去,两人互视片刻,华离忽然大笑,上官晈不禁大奇,“你笑什么?”
“哈哈,属下是在佩服公子的才智。”上官晈很是不解,问道,“什么?”华离笑笑,说道,“我原以为公子会因为未得储君之位而心有不甘,如今看来,公子不仅没有,还很想的开呢,做大事者皆不拘小节,公子此举很是让在下钦佩。”上官晈并未听出华离是故意这样说以博取他的欢心,故而,听了此番话,先前的阴霾便少了一半,
“哦?先生过奖了,我不过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大势已去,再做挣扎也是徒劳无益。”
“公子过谦了,公子未被立储并非全是坏事,三公子素来知游历山河,心中并无江山权势,南越之地气候宜人,物产丰富,素有‘人间天堂’的美誉,公子正可用此积聚财富,以图他日大事再起,再者,南越与小诏极近,我们可以加强与小诏的往来,以得小诏的支持和拥护,小诏国土虽小,却有一宝。”
“哦?哪一宝?”
“南殷教。”
“南殷教?那是什么教?”
“南殷教乃小诏国教,因创立人叫做南殷而得名。它还有个别称唤作南殷教,因擅于用毒,以无形之中将人置于死地而闻名于世,因为手法太过极端,因此又叫南殷教,我们若可与此教相交甚好,便可使公子的大事事半功倍。”
“真有这么奇吗?”
“呵呵,公子也许现在不信,不过,不出半月,公子定当深信不疑。”
上官晔回到英华殿,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去了勤政殿,上官星辰正在批阅奏章,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上官晔心中一片不忍,
“怎么来了还静悄悄的?不敢见朕吗?”上官晔没想到上官星辰早已经知道他来了,不禁大吃一惊,走到跟前,行礼作揖,上官星辰合上奏折,斥退四周的人,
“你比我想象的还是来晚了一些啊。”
“父皇,儿子思考半日,终究不明白父皇的用意。”上官星辰叹一口气,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既立你为太子,就是要把这辰国托付于你,有什么问题吗?”
“父皇,儿子一直认为父皇您……”
“你一直觉得朕不喜欢你,一直刁难于你,责罚于你,是不是?”上官晔更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父皇,这个父皇越发的让他不明白了,上官星辰走下来,
“晔儿,你读的书多,可知道爱之深,责之切啊?”
“儿子知道,难道……?”
“不错,朕膝下无女,你们四个兄弟又各有千秋,才华不相上下,但有一点,他们谁都不及你。”上官星辰看了上官晔一眼,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名字的由来吗?”
“记得,父皇说孩儿出声的时候,天空五彩绚烂,极为壮观。”
“说的没错,因此我立刻给你取名为‘晔’,这是天意,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心中便早有主意,只是那时你还小,若朕那时就宣布,会引来众议,文武大臣们都会上书抗议,况那时你大哥,二哥早比你成熟一些,雄心勃勃,丝毫不输于朕,于是,我就必须要等,培养你的同时,还要保护你,你知道萧国是怎么灭亡的吗?”
“是因为萧王在几个儿子当中犹豫不决,给众人一个自己认为可能的假象,造成内乱不止。”
“不错,朕就是要吸取这个教训,朕虽一直未封,但也一直没有流露出对哪个皇子有特别的好感或是重视,而事实上,朕心中早已定了人选,所幸的是,你一直都没有让朕失望,一个君王,光靠英勇才智德贤是不够的,要敢为人先,有魄力,有着尖锐的眼光和洞察世事的能力,而你,偏偏就有着他们三个人当中没有的这点必须。”
“可是父皇,儿子心中并无大志,也不认为可以担负起治国的重任,儿子怕……”
“怕什么?世间哪有值得害怕的事?只有愿不愿意去做的事。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喜欢的人了?”上官晔根本就没想到上官星辰会如此看透他的心思,又不愿承认,
“不是的,父皇,儿子没有。”
“没有?呵呵,你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朕,你别忘了,朕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说完,就见上官星辰望向窗外,上官晔道,“父皇是想起了母后吗?”上官星辰身子一抖,转向上官晔,摇了摇头,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孩子,执着是件好事,可凡事都有个度,过了头,一切就都变了。父皇我这辈子只做过一件心中有愧的事……”上官晔刚好急切的想要听下去,却不见上官星辰说下去了,心中着急也不便追问下去,只好干等着。
“孩子,你先回去吧,要好好的待泗沅,你喜欢谁不要紧,千万别辜负了她。”上官晔不禁心中一颤,难道父皇知道我并不喜欢沅妹?可为什么还要将沅妹许配给我呢?还想问下去,见上官星辰又是一阵咳嗽,上官晔忙上去帮上官星辰捶背,
“父皇,还是请太医来吧,您这样叫儿子很是担心。”上官星辰摇摇手,“不碍事,不碍事,人总是要迈了这个坎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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