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信,但我的确没有说谎,我这辈子唯一说过的谎话就是骗锦年说我做了乳~房切除,而事实是我并没有患过乳腺癌!”周晓雨盯着她的眼睛,意味伸长的说。
“你给我闭嘴!”韩一芊终于摔门而出!
不可能的,周晓雨一定在说谎!韩一芊死死的握着拳,站在狂欢的人群中,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她不停地想着江赭炎纯良的笑容,他不可能去杀死程美玉,周晓雨一定在说谎!
“晓雨送你什么礼物了?”牧锦年丝毫没有注意她的异常,毕竟她总是这样沉默的。
韩一芊没有注意牧锦年说的什么,脑海里翻腾着那天江赭炎压在她身上时的样子,清晰的记得他瞳孔里翻涌着的危险的光晕,也记得前天晚上,他在医院里给她讲的故事。
她只觉得,她的豆豆,让人心疼,又让人害怕!
派对的气氛不知何时安静下来,韩一芊从繁冗的思绪中挣扎出来,只见侯艳茹站在人群的最中间,满脸笑容的讲着什么。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们的中秋派对,希望今晚是个不眠夜,大家玩的开心,玩的尽兴,也希望大家在这个月圆之夜,心想事成!而今天,在这个月亮最美的夜晚,我想对我最最心爱的外甥女,我的的心心说一句,姨妈爱你!”侯艳茹惯用的煽情语调感染着大家,人群中迅速响起了掌声。
“熟一点的朋友都知道,我们家心心曾不行的患过乳腺癌,不过幸好她足够坚强,战胜了病魔,不过对于这段经历,她从来对我绝口不提,所以今天我希望心心能对我敞开心扉,也趁着这么温馨的月圆之夜,和大家分享一下自己心里的那段昏暗的经历,也让我能够对她放心。”侯艳茹说完,看向身边的周晓雨,很快就有人股掌,周晓雨便站到了人群中间。
侯艳茹狠狠地看向韩一芊,仿佛是看到一只卑贱的蟑螂,和她看周晓雨时的赞许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牧锦年没有注意到侯艳茹那凌厉的眼神,抿了口酒,看向人群中间的周晓雨。
“姨妈要我说两句,那我就和大家聊聊这段特殊的经历。”周晓雨不好意思的笑笑。
下面好多朋友都准备好,听这个善良优雅的女人分享这段感人的经历,有的不停的在给周晓雨眼神鼓励。
“这阵子在我身上发生了不少事,大家都收到了我的订婚请帖,却没有吃到我的酒席,在这里我向大家道歉。不过那个人,我不怪他,因为他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周晓雨看向牧锦年,目光缱绻。
牧锦年嘴角上扬,也直直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歉意。
而韩一芊从周晓雨看自己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挑衅。
骗子!周晓雨是大个骗子!韩一芊在唇间轻轻呢喃,一脸的轻蔑,刚刚那个女人明明告诉她说她并没有罹患乳腺癌。
“当我知道自己患了乳腺癌的时候,几乎快要绝望了,因为我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病而去世的。”周晓雨几近哽咽的说道。
韩一芊手里的杯子几乎要被捏碎了,死死的盯着周晓雨虚伪的可怜表情,她居然能把谎言说的这么动情!所以她说江赭炎杀了程美玉也是在撒谎!
“大家可能从没经历过那种感受,作为一个么女人,一个没有结过婚,甚至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的女人,患上这样的病,将来会意味着什么···”周晓雨继续泪眼婆娑的讲着她的故事,很多人为之动容,除了韩一芊。
“牧锦年···”韩一芊眼神涣散,冷冷的唤他,此刻的她被愤怒和恐惧控制了整个头脑,如同被下了咒一样,只想证明周晓雨是个骗子!
“怎么了?”牧锦年应着,眼睛却还在周晓雨身上。
“她在说谎!”韩一芊喃喃的说。
“你说什么?”牧锦年转过头来看她,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呆呆的盯着周晓雨。
“她说谎,事情不是那样的,她一定在说谎,他没有杀人!他不会杀人的···”与其说是说给牧锦年听,不如说自言自语更为贴切。
“芊芊,你怎么了?”牧锦年不明所以,他觉得韩一芊很不对劲。
“她说谎,她在说谎!”韩一芊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而台上,周晓雨还在绘声绘色的讲着自己的经历:“我在病*上的那段期间,就一直在想,我没有结婚,还没有做母亲,还算不算一个完整的女人。还会不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说谎!”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突然打断她。
所有人都向声音的源头处看,只见韩一芊暗暗的握着拳头,一步一步的朝周晓雨走过去。
她在周晓雨面前站定,失神的看着她:“他没有杀人,你刚刚在说谎对不对?”
“芊芊,你在说什么啊,他是谁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周晓雨眸光扫过众人好奇的眼神,很是无辜的笑笑。
“你在说谎,你也根本没得过乳腺癌!!而他也没有那么做!”韩一芊是真的冲动过头了,她此时此刻脑子里都是江赭炎的陌生眼神,那种巨大的空洞的漩涡仿佛能把人的信任轻易粉碎。
而她唯一的稻草,就是周晓雨对她说一句,‘江赭炎没有杀程美玉,是我在骗你’。
“芊芊,我没有说谎啊,我说的都是事实啊,那个人确确实实的那么做了···”周晓雨真挚的看着她,不露一丝破绽。
韩一芊最后的底线被她用心理攻势轻易击穿,因为周晓雨口中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江赭炎,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一把冲上去,扯上周晓雨抹胸的小礼服,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之际,将她的衣服撕开。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周晓雨的衣服便被扯下,柔白的胸部一览无余的暴露在空气中!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牧锦年、侯艳茹、甚至于韩一芊,全都愕然的看向周晓雨。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韩一芊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一步,眼前的那对乳~房干瘪平坦,中间蔓延着一道丑陋如蜈蚣的疤痕,已经失去了女性与生俱来的美感。
脑海中浮现出周晓雨刚才在楼上时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我这辈子唯一说过的谎话就是骗锦年说我做了乳~房切除,而事实是我并没有患过乳腺癌···”
周晓雨无助的尖叫起来,羞辱和恐惧使她歇斯底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韩一芊不断的向后退着,她突然被那声尖叫唤醒,才知自己刚才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恍惚中,她看见牧锦年冲上去,月兑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了周晓雨,把她搂进怀里,阻挡了众人的目光。
而周晓雨惊恐的窝在他的怀里,不住的哭泣完全一副受尽了欺负的悲情模样!
这一系列的动作紧紧发生在几秒钟,所有人都在这混乱之中震惊着,只有牧锦年抱着周晓雨,冷冷的看着她,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侯艳茹冲过来,抬手就是一嘴巴!
这一巴掌,辛辣、彻骨,力道也足!让韩一芊的耳朵嗡嗡作响。
“践人!”她用那中年女人特有的沙哑嗓子痛快的啐骂着她,“你已经用卑鄙的手段抢走了锦年,还不满足吗!?还跑过来伤害心心,枉费心心不跟你计较,把你当亲妹妹一般!真是狼心狗肺的贱东西!”
韩一芊呆滞的捂住肿胀的脸颊,只觉得嘴角间腥甜一片,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牧锦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锦年···”周晓雨在牧锦年怀里哭着,“求求你,带我走,这里有好多眼睛!”
牧锦年立刻将她横抱起来,满眼的怜惜,却并没有为韩一芊流血的嘴角停留过一丝心疼。
周晓雨在牧锦年转身之际,留给了韩一芊一抹诡异的笑,直到这时韩一芊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蠢。
没错,她就是蠢。
牧锦年紧紧的抱着周晓雨,突然感觉眼前的那抹黑色,再不似往日般可爱,而是无边无际的阴暗卑鄙。
韩一芊突兀的落下一滴泪来,她想要回她的牧锦年,上前了一步,伸手去够他,却看见他抱着周晓雨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质疑。
没有用了,她现在在他眼中的样子,大概是心如蛇蝎的坏女人了吧?
曾几何时,她为了获得他的信任,是那样苦心经营,却没想到当它付之一炬的时候,只用了她周晓雨一滴泪落的时间!
爱情稀松平常,却是一场千奇百色的迷局!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韩一芊捂着脸颊走出了尚家的大门。
她曾无数次的挽着他的手臂走向回家的路,曾经无数次的觉得幸福或许也就不过如此,在她这样还不懂爱的年纪,想破头都得不到爱的真谛。她甚至不懂牧锦年爱自己哪里,也不懂自己到底能爱多久。
然而此刻,当她再次走在这一段熟悉的回家路上,回想着牧锦年抱着周晓雨向后退步的样子,心脏便痛得无法呼吸。直到这时,从未正视过爱情的人,才懂得即将失去的锥心!
当江赭炎再次见到韩一芊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诧异,她的脸色差极,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不堪,失魂落魄的进了她和苏浅租住的公寓。
苏浅正在厨房为江赭炎切水果,而他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见她进门,他关切的站起来,柔声问她,“和他说了吗?”
却不曾想,她一句话都没说,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江赭炎怔了下,推门进去,只见韩一芊正跪在chuang上叠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叠完之后又觉得不够方整,便又拆开重新叠一遍。
反反复复的一直重复那个动作。
江赭炎看的心疼,眉心一皱,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别叠了!”
韩一芊也不说话,轻轻的甩开他的手,想把钱包里今天没用光的钱还给他,却到处也找不到自己的钱包。
一定是落在尚家了,她记得她上楼之前把钱包交给牧锦年保管来着。
想到那个人,心里便像针刺般难受,红着眼圈,又开始叠那张被子,见他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眼也不抬的问:“吃饭了没?”
“别叠了行不行!?”江赭炎再次攥住她的手腕,那双手纤细一握,让人心疼。
明明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还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她真的听他的话已经和牧锦年说分手了吗?
“你先出去吃饭吧,我没事。”韩一芊扯起一丝笑来。
“你可以打我,求你别这样行么?”江赭炎低声哄她,只求她不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个人憋闷。
“打你?”韩一芊突然正视他,目光锋利:“我现在怎么敢打你?你讲了那么精彩的故事,我现在欠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打你?”
“你不欠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和那种人在一起。”
“哪种人?”韩一芊刺猬一样竖起了芒刺,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不允许任何人说牧锦年一点不好。
“包~养你的人!”他说的咬牙切齿,一想到他最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韩一芊自嘲的笑了笑,“呵,那按你的说法,我岂不也是那种有钱就被*的贱女人?”
江赭炎一听她那样说自己,有些急了,刚想反驳,却又被她的话打断了思路。
“你不会知道,从我第一眼见到牧锦年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他!如果当初给我钱的不是他而是一个猥琐臃肿的老男人,或许我现在还在那种地方*,所以我庆幸我遇到了他!我知道我当初做的决定愚蠢又没出息,可我别无选择,或许这就是债吧,我欠你的就该这么还!”
“可现在我爱牧锦年,我今天犹豫了一整天,我一看他、我一看他看我时的样子,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分手!所以你听着,如果你硬要我离开他,我会做个了断,但我和你永远、永远、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这大概是韩一芊长这么大对江赭炎讲的最严苛的一句话,然而今天她终于发现,爱情是需要划清界限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半分模糊都会害人害己。
江赭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和,他抬手轻轻弄散了刚刚叠好的薄被,丢回chuang上,目光坚定的看着她,“不论你怎么决定,我就要你。”
一字一句,一句一沉海,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那种偏执的目光,韩一芊从没见过,他明晃晃的强硬,是令人畏惧的陌生,现在她开始有些相信,周晓雨说的那件事是真的。
韩一芊有些怕,却又不得不为了锦年和月复中的孩子,逼他一次:“豆豆,求你,别这么对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除了身体什么都不能给你。”
她现在可是怀了牧锦年的孩子啊!她和他不再是单纯的恋爱关系,她身上流淌着牧锦年的血脉,每一寸血液都有他的痕迹。
“把衣服月兑了!”他突然看着她的衣领,冷冷的说了句。
韩一芊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月兑!”他再次冷冷的重复。
韩一芊向后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他们十六七岁的时候,有次回家她看到他正拿着锤子钉房间的门锁,当时她问他为什么要把房间上锁,江赭炎用手语对她说:“以后睡觉记得锁住房间的门,在家里也不要穿吊带背心,女孩子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那时的江赭炎手指修长白希,比划手语的时候漂亮极了,韩一芊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男孩子的手能与他相媲美。
然而曾经小心翼翼保护着她的那个江赭炎,如今却同魔鬼一样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