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溪都走远了,所以更不会知道岱音的唇形依旧在动,反反复复已经说了数遍,“能不要走么。”然而最该听到这句挽留的人,却错过了
日子照常推进。
岱音最近没什么精神,总宅在寝室睡觉。
和溪天天泡在工作室里,随意束个头发戴个头箍就能废寝忘食一天,妈妈去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带一堆阿姨帮她收拾随地可见的设计图稿、调色稿、样衣又或是各类精致饰品……可怜每每和溪都要跟着满屋子转:“妈,妈我求你了别乱动我东西,我会找不到的啊啊啊!那个模特就该摆在那个位置,否则我灵感要跑掉的啊啊啊!还有妈妈你别再给我送东西来了,一整个家都要被你搬过来了啊啊啊!”
如何说都没有效果,到最后和溪透过门路电话但凡看到妈妈的身影,都会关掉手机假装不在
“妈妈也是担心你嘛。”和溪都能想到岱音面带调皮的笑容一边捏她的肩一边宽慰她,再辅以走到收拾妥贴的一个个纸箱子跟前,将里面分门别类的东西挨个拿出来,丢在屋子原先的角落里,尽力帮和溪复原之前的“灾难现场”。
和溪一直讶异岱音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岱音只是笑而不语,被问急了才缴械投降:“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是因为仔仔细细记过你摆东西的位置了,怕妈妈又让你不开心所以帮你恢复咯,你看我辛辛苦苦夹在你和妈妈中间,我容易么。”岱音再象征性地揉揉眼睛做可怜状,每一次都让和溪感动到不行。
回忆都有色彩,而如今只有无声的形单影只。
和溪握着一直垂到地上的白纱,完全无印象要把它放回到何处,在此时想起岱音的笑容,挠得她心底也酸酸的。
真的怪想她的。
甩甩脑袋,和溪给自己泡了杯麦片,转椅旋了一圈,她重新将目光聚焦到电脑上——设计稿是镂空雪纺高级定制,黄色雪纺较之白色更挑肤色和身材,雪纺轻盈极薄,又添以镂空剪裁,大多不会有人敢于尝试。于是和溪将雪纺缠缠绕绕数层,既增添了蓬松与空间感,又不折损雪纺的飘逸,她原本是很满意这样的创意,可越缠绕到越后面,她渐渐发觉力有不逮。
因为雪纺太黏太耷,无法维持她想要的如莲荷边一般高高蓬起的角度,如何既能形成钝锐交错的刚性角度,又能保有雪纺原有的特质,此外,还得要美。
这三合一的问题搅得和溪头痛。
“要是岱音在就好了。”
和溪推开面前的稿纸,伸手趴在了桌上,从前那么多年,但凡和溪需要灵感的刺激,岱音都会恰到好处得变成哆啦a梦——和溪烦躁揉揉头发,怎么就又想起岱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