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展严站在顾胭容身后,看着月光下她纤瘦的身影无言。
顾胭容用手捂住嘴,不回头,不敢发出抽泣声,就这样彼此静默良久,才听到身后暗哑的声音:“对不起,今天讲这些不方便,我先走了,回头我会再联系你!”匆忙背身离去,他没有想到有天他会在顾胭容面前落荒而逃,而更可悲的是,他再无替她擦泪的勇气。
顾胭容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最近一次哭好像是大半年前顾嬅在医院里割脉自杀,不肯包扎,吵着要见叶良潮。
自从她得病以后眼里只有一个叶良潮,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认。
顾胭容没辙,只能开车去叶氏大楼,却刚好遇到沈墨青,说明来意,对方却冷笑着叫保安把她轰了出去,顺带还附赠了诸多言语:“你妈勾.搭别人丈夫已经够不要脸,你这个私生女居然还有脸找上门,回去跟顾嬅讲,你们母女是死是活跟我们叶家没有半点关系!”
顾胭容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少受过委屈,比这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小时候不懂事,晚上经常被顾嬅关在小房间里,听着隔壁床板摇动的声音,以为是陌生叔叔在跟妈妈做游戏,后来稍大一点,有人指着她的鼻梁说:“这丫头好像是对街洗头房小姐的女儿,一个婊.子居然还生孩子,啧啧……估计连她妈都不知道这丫头的爹是谁,喂,小姑娘,你知道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我爸叫叶良潮,叶氏集团的叶良潮。”
结果可想而知,没人会信!
洗头房小姐顾嬅vs叶氏总经理叶良潮,你信么?
所以这些嘲讽辱骂听多了,顾胭容早就练就一身铜墙铁壁,可不知为何,那次被叶氏保安赶出去之后,她独自趴在汽车的方向盘上哭到几乎背气。
“哭完了吗?哭完就跟我回去!”寒漠的男音透着些许怒气,顾胭容眉头一皱,赶紧吸了吸鼻子回头。
“谁说我哭了,你哪知眼看到我哭了?”她抢先一步往水月居走,任平生站在她身后一脸霜气。
那夜任平生又将梁珈念带了回去,顾胭容躺在水月居的客房足足失眠了一宿。
第二日梁珈念被阿宽送回“流岚沉”的时候已经靠近中午,一回来就兴匆匆地去了顾胭容的办公室。
“顾姐,晚上我要陪任先生去参加慈善晚宴,听说叶素媛和她刚回国的未婚夫都会出席,所以我现在好紧张,就怕给任先生丢脸……”
顾胭容听到“叶素媛”三个字当即愣在那里!
梁珈念却没发现她神情有异,继续在那里催问:“顾姐,你说我下午要不要去弄个头发?第一次见叶素媛,总不能被她比下去!”
彼时的梁珈念还心思单纯,顾胭容却摇摇头:“带你最真实的样子去,任平生不喜欢女人假意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