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什么?”顾胭容将手抽出来,觉得眼前脸色铁青的聂展严很怪异。
“告诉我你得过抑郁症,告诉我当初你根本不希望我和叶素媛结婚!”
顾胭容听完整个人蒙住,久久回神:“告诉你有用吗?你会跟她解除婚约?还是你会替我受那份苦?”
“可是至少我会知道真相,不会像这样傻傻被蒙在鼓里四年!”聂展严再次将她的手握在掌中,贴到自己胸口。
“容容,你知道我在英国这四年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把你的照片贴在卧室的墙上,跟我合住的同学到现在还以为照片上的人才是我的未婚妻,我也不断跟自己说,熬过聂氏最难的时刻,我就可以回来找你!”
“那你知道我这四年怎么过的吗?”顾胭容狠力再次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前两年是生不如死,这两年是行尸走肉。沈墨清给我安排的根本不是医院,那是疯人院,里面关了一群疯子,门口全是看守的人,我根本逃不出去,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怎么会?我爸说那是专科医院。”
“他们骗你!沈墨清母女那么恨我,你觉得她们会善良到给我治抑郁症?他们只是想过办法把我关起来,让我见不到你,这样可以让你和叶素媛完婚!”顾胭容开始说不下去,闭起眼睛大口呼吸。
聂展严痛苦地捏住她的肩膀:“容容,我发誓,这些事我今天才知道,我一直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开开心心地在医院接受治疗?”顾胭容揪住心口摇头,太多久远却痛彻心骨的记忆翻涌而至。
“那是医院吗?那是地狱,他们强迫我吃药,我不愿意,便将我绑在床上强行灌进去,门口安排了人看住我,这些他们有没有告诉你?”
顾胭容红着双眼撕心裂肺地吼,仿佛四年前那些鬼魅又全部涌到她面前。
聂展严今日知道的事已经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所以无论顾胭容怎么嘶吼,他都只能两眼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全部力气都被抽离,只剩空空的躯体。
但是这还不够,她受的苦何止这些。
“撕啦-”一声,顾胭容身上的病服被她直接扯断几颗扣子,衣领从胸口褪到肩膀,露出大片白皙皮肤,皮肤上是交错的疤痕,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腰间,深浅不一……
“聂展严,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可是我怎么告诉你?看到我胸口这些伤了吗?这是四年前在那间所谓的医院留下的,我在里面住了一个月,暗无天日的地狱,夜里睡觉会被那帮疯子打,洗澡也会,她们根本没有理智,把我摁在洗手池的边缘……”
聂展严听不下去,呼吸全部停滞,眼里全是顾胭容起伏的胸口和那条条粉色的疤痕,似乎可以听到四年前她独自一人在那间医院的绝望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