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出口,丞相与墨痕两人不禁四目相对,眼中的畏惧与唏嘘之意交错复杂,似乎方才墨痕说出口的那句话有些讳莫如深。
“断龙台?”吴桐挠了挠头,呢喃自语中有着疑惑,不由地将目光转向墨痕。
墨痕与丞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后摇,说道:“有些事你终究会知道,只是不是现在,现在告诉你,是害你。”
吴桐虽然好奇心大盛,可看到便连丞相都是一副郑重其事的神情,只得悻悻地将这份好奇压在心底,任由它自生自灭。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青丝甲,吴桐偷偷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似乎那还有一丝经历过风雨而残留的甜香。
砸了砸嘴,少年脸颊上的弧线在清丽阳光下异常分明。
时间走过匆匆,,太阳由西而落,再从东而起。
伯阳城外,吴桐抚模着老马颈后的鬃毛,对着面前的众人拱手道:“丞相大人、墨先生、六哥九哥……我这便启程回去,这里就拜托给你们了!”
相离别,虽没有泪千行,却也不禁无语凝噎。
朝夕夕走上前,拍了拍吴桐的肩膀,说道:“十三,这次回长安,务必要万分小心。虽然那边有两位先生坐镇,可据传来的消息,情况并不算乐观。”
一只肥胖多肉的手伸到吴桐的眼前,沧云旭说道:“你独自回长安,路途遥远,怕是寂寞的很,我珍藏多年的这本东西就先借给你,让你路上也好解个闷。”
微微喘了口气,沧云旭肃然道:“可,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记得要还给我!”
吴桐接过沧云旭手中的书,忍不住翻了开来,脸上突然涨得通红,便连喘息都变得粗重了许多。他转过头,将书一把塞回沧云旭手上,说道:“六哥珍藏的这等宝物,小弟无福消受,你还是留着自个观摩吧。”
说完,翻身上马,朝众人一挥手,便在阳光倾洒下一路驰远。
城头上,一袭白衫的衣袂正在晨风中微微拂动不停。那张白皙娇艳的脸上带着漠然的神情,只是那双清亮如星的眼眸中,却还是透出了几分感伤。
边上有一粗壮男子不解地道:“主人,你不下去跟那小子道个别?”
村庄在两座城市的中间,正让懊恼于错过宿头的吴桐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虽说修行者风餐露宿也算平常,可有个能够安睡的床榻总比躺在硬硬的泥土地上来得更让人舒心。
北方乡村的傍晚,当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象是给墙头、屋脊、树顶和街口都罩了—层薄薄的砂纸,使它们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很有几分奇妙的气氛。
小蠓虫开始活跃,成团地嗡嗡飞旋。布谷鸟在村外的树林子里,用哑了的嗓子呜叫着,又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动,拖着声音,朝远处飞去。
吴桐看到村口的,一群半大孩童正在嬉闹。或许是因为没怎么见过生,他们围成一团,靠了过来,眼中纷纷透着警惕,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其中却有人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孩童心性,忍不住地伸出手,模了模老马身上还算顺滑的鬃毛。
老马转过头,伸出长舌轻轻地在那孩童脸上了几下,惹得他咯咯笑了起来。这一笑不打紧,倒是让其他孩童抛却了方才的紧张,开始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从村外而来的异乡人。
“年轻人,你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往哪里去?”说话的是被一名开溜去报信的孩童带来的老宅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打量着风尘仆仆的吴桐。
吴桐翻身下马,然后微微躬身,说道:“老人家,我从伯阳城方向而来,去往长安!”
老人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要去帝都。听说帝都最近不太平啊,年轻人你真要这时候赶去那里吗?”
“是的,老人家。我一定要去。”吴桐看着开始浮现星辰的天空,说道:“只是,今晚我错过了宿头,想在这儿求宿一晚,明天天亮便出发离开这儿。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老人呵呵笑了起来,从嘴里发出的声音透过早已漏风的门牙,变得有些呼哧呼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人笑着咕哝了一句。
吴桐躬身再谢,正欲举步跟着老人进村,耳边却听到震耳的嗡嗡声。
那种声音少年并不陌生,因为,那是长剑在嗡鸣!
老马霍然转身,走到吴桐身前,鼻翼轻轻扇动,然后突然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栋屋顶铺着茅草的村舍。
吴桐眼瞳微缩,两手开始紧握成拳,因为,那里有杀气!作者忧郁的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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