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来也奇怪,我明明睡在荒野之中,怎么一睁眼就来到这里了?”青帝也不再纠缠于刚才的话题,他四下走动,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你的意思是,在你睡着的时候被人带到这个地方?”
青帝对暗云翻了一记白眼,“难不成青帝少爷梦游到这里来?”
“看来你也遇到了救我那高人,可是,冰神去哪了,莫非是被那高人带走了……”暗云惆怅地呢喃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冰神美人儿走丢了?”青帝瞪着暗云问道。
“嗯,昨天我受重伤昏迷不醒,之后被一个神秘高手所救。当我醒来的时候就见不到冰神了。”暗云沉重地说道。
“操!暗云大爷,你可真行啊!先是把龙魂真剑弄丢,现在又把冰神美人儿弄丢!跟你呆下去,会不会你也把青帝少爷弄丢?!青帝少爷跟你有仇?凡是青帝少爷喜爱的你都要毁掉?”青帝指着暗云的鼻子直骂。
“对不起青帝,可是……”暗云仰头一叹,终是没有底气辩解。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青帝撇着嘴问道。
“先找到冰神再说。”暗云在头发中轻轻地抚模了几下,轻声道,“星光醒一醒,需要你帮忙呢……星光?”
星光毫无反应,暗云大惊之下连忙将星光握到手中,一看之下,暗云和青帝都感到眼前一幕着实诡异。
青帝也认得这虫子,平时它呈现的姿态就是一颗个头稍大,很有灵性的萤火虫。而现在它却全身上下裹着一层厚厚的像是甲壳一样的东西,上面布满着红色的纹路,既像血管,又像是灵气脉络,暗红色的亮光时隐时现,就像一颗跳动着的心脏。而透过甲壳看去,在暗红闪亮之际只见里面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影子,而这个影子的轮廓极像人类刚出生的婴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青帝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气。
“可能……星光准备蜕变了……”此刻暗云的心情有点复杂。既然星光有能力蜕变,那肯定是自己的实力增强了。只是,随着自己力量的增强,冥灵的力量也在增强。昨晚是青龙丸的神力将冥灵强行压制下去,如果再有下次,恐怕真如冥灵所言,自己再无法抵御冥灵魔性的入侵,完全沦为它的傀儡。
“在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去找?”
在青帝不满的叫嚷下,暗云回过神来,向青帝流露出一个令他愕然而无法看懂的苦涩笑容。
暗云走进山洞内,唤醒了睡熟中的逐影。暗云向逐影打听冰神的下落,这高傲的狼王翻着白眼呜呜一通,最后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见逐影一副满不在乎淡定悠闲的神态,似乎它得知冰神并没有处于危险之中。这样一来,暗云才稍稍放下心来。
逐影往暗云身上蹭了几下,呜呜几声,它的眼睛紧紧盯着暗云身上某个地方。暗云意会,从衣服中模索出一块碎白布,暗云认得这布料的质地,想必这碎布是从冰神的衣服上撕下来的。碎布上留着一句话:冰神已回梦影城,速速离开遗梦谷。
“既然这样,我们赶紧离开这破地方吧!”青帝凑过脸来,见到碎布上的留言大喜说道。
暗云沉思片刻,“青帝,要不你先回梦影城?我继续留在遗梦谷找冰神。我连谁救了我也不知道,这留言我不敢尽信,不管怎样,我要亲眼见到冰神才放心。”
“要不,你回梦影城吧,我在这里找找看。要是我一个人回去,臭大个和大美女肯定活活宰了我。”青帝撇撇嘴巴。
“现在我无法安心离开……何况,你认得路回去吗?”
青帝涨红脸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在这里找一段时间,要是实在找不到了,我们就回梦影城吧。反正如果冰神处境安全,我们耽误一些时日也没什么关系。”
暗云点头认同。
“出发吧!”青帝习惯性地挥剑遥指,一副睥睨天下的威势。而紧着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的一声,将他的威风一扫而光。
暗云感到好笑,此情此景像极了多年前初见夕阳的境况。想起夕阳和黄昏,暗云心中一暖,人生中能够遇到这样的生死之交,暗云也感到上天对自己其实已经不薄了。如果他最终因为魔性而死,他倒不会难以接受,他只希望在那之前能够回梦影城一趟,亲自向两位好友道别。
“要不,吃点东西再上路吧。”暗云向青帝提议道。
“嘿,你总算说一句人话了!青帝少爷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一夜了!要是饿死在这破地方,青帝少爷都觉得羞愧!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尽管拿出来吧!”青帝一脸期盼地望着暗云。
“你等着。”说完,暗云快步走出山洞,往一处沙地走去。只见他双手闪过蓝光,接着往地面上按去,一阵冰冷寒意从地面上喷薄而出,冻得青帝又是一阵哆嗦。而神奇的是,一堆白花花的大虫子竟是从沙地中冒了出来。暗云心中一乐,大手一挥,地面上的虫子都被冰封起来。暗云将这些虫子捡起,放在两手之间,这一次掌心冒出微微金光,不多时空气中传来一阵诱人的焦香味道。
“来吧,青帝,不用客气。”暗云向青帝招呼道。
“什么!你叫青帝吃这些恶心的玩意儿?!”青帝吞了一下口水,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盯着暗云看。
“你别看这些虫子恶心,它们很美味的。七岁那年我离开遗梦谷,一路上忍饥挨饿,无意中我才发现沙地中躲着这种虫子。它们因为怕冷都钻在沙地中取暖,一旦感到地下的温度下降它们就会从沙子中钻出来,然后我用炎火之力将它们烤熟来吃。你别看它们模样不讨喜,我保证你吃过之后欲罢不能。”说罢,迎着青帝夸张的惊异表情,暗云将一颗熟透的虫子放到嘴里咬得啪啪作响,迎面而来的香气更加浓郁了。而青帝的肚子更是不争气地又咕了一声。
最后还是饥饿战胜了恐惧,青帝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将一颗虫子放到自己的嘴里,没想到还真想暗云所说的一样欲罢不能。最初的抵抗心态完全沦陷,那些外焦里女敕的虫子真是越看越是可爱。不多时,两人就吃了个饱。
青帝拍着肚皮满足地呼气,暗云又向他递过一个水囊。
“嘿?怎么你能找到水源?”青帝奇怪地问,一路上竟是黄沙戈壁,他还没看到过一条小河。
暗云也不解释,直接化出一块寒冰,接着炎火之力催发之下,冰块消融,水滴落在干涸的大地上,瞬间不见水迹。
“你这小子还真有一套。”青帝不由得大赞一句。
“一个环境不管多恶劣,只要你能模清它的规则,你就不会过得太糟糕。确实,遗梦谷是一个不毛之地,但是在我眼里,它并不输给东玄任何一个地方。这里,是我的家。”暗云自豪地说道,深情地望向眼前一片荒凉无边的大地。
风啸千里,奏响着苍凉而大气的乐声。
最擅长追踪的星光在沉睡之中,暗云和青帝只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碰运气,然而两人的运气都不佳,找了一整天还是一无所获。
“先歇一会吧。”青帝坐在地上直喘粗气。而暗云在找寻冰神的同时还要提防七荆等人突然来袭,一路上精神一直高度集中,一旦停歇下来便感到疲惫不堪。
“接下来怎么办?”青帝斜着眼睛向暗云问道。
“我打算回去那座山上找找看,昨天我就是在那里晕过去的。说不定那里会有什么线索。”暗云遥遥指向平地之上那挺拔的山峰。
“嘿嘿,早上叫人家什么来着,小傻瓜?看来你们之间的感情又迈进一大步了嘛。”青帝忽然一脸猥琐地盯着暗云。
暗云红着脸没有回话,那扭捏的姿态分明就是默认。
“暗云,找到冰神之后你们就回梦影城成亲吧。龙魂真剑我自己会去找。”
暗云一愣,转头看去,只见青帝望着渐渐入夜的天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来了?”暗云有点尴尬地抓抓头。
“难得两情相悦就不要折腾这么多了,你看人家臭大个和大美女,孩子都四岁了,一家人和睦美满,多好。就算让你当上武尊,若到时候身边一个亲人朋友也没有,你会觉得开心吗?”青帝怔怔地说道,一双眼睛少有地变得深邃起来。
“我不知道呢……我只知道,我非当上武尊不可。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理想,夕阳和黄昏走不下去的路我必须帮他们走完。而且,成为武尊之后,我就能向世人标榜,一个武者应有的风范。”暗云的语气带着一丝坚定。
“真伟大,青帝少爷就没有你这么崇高。这辈子我能够成为混蛋至尊就足够了。”
“混蛋?其实说真的,我见过这么多人当中还只有你经常自称混蛋的,而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到底你心目中的混蛋是不是世人所认知的那种混蛋?”
“我也说不清楚。从前有个人对我说,在这世上出类拔萃的好人和炉火纯青的坏人都成了伟人,夹在中间的都是混蛋,按照这种说法,很自然的,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了。我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我唯一在意的就是,我有能力守护自己喜爱的东西,不让别人抢走。要是谁触犯了青帝少爷的禁忌,嘿嘿……”青帝忽地冷哼两声,又变回那副无赖痞子相。最后那句话听得暗云头皮发麻,暗云甚至觉得这两句话正好针对他而说。
“嘿嘿,青帝少爷也不玩虚的。暗云大侠,你在青帝少爷手上抢走了这么多好东西,我早晚要夺回来。至于用什么方式,以及夺走什么,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先跟你挑明了,省得你以后说我在背后阴你。”青帝瞟了暗云一眼悠然说道,“而且,青帝少爷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和你之间还有三百一十万的奖金差距,你不会领先太久的。”
“怎么,你还老惦记着这事……”暗云无奈地叹息道。
“当然,我们是宿敌,我可不想老输给你!”
暗云不想在这话题上纠缠下去,轻轻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之前说过的话我再说一遍,冰神是好姑娘,你要是辜负了她,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好了,起程吧,美人儿还在等着我们带她回去呢。”青帝大大咧咧一笑,站起身子继续往高山的方向走去。
暗云望着那翩翩飞扬的白色披风,心中思绪万千。其实青帝大可不必听从黄昏和夕阳的指挥跑到遗梦谷来找自己,而且找到之后也不必陪着自己满地找寻冰神。隐隐地,暗云觉得青帝还是很在意他和冰神。
对于暗云,除了青帝所固执认定的所谓宿敌之外,想必内心里还是将他当成共患难的伙伴,毕竟两人也算多次共历生死了,若说他们是搭档似乎也能说得过去;而对于冰神,青帝似乎没有他所说的那般洒月兑,这种发自内心的担忧并不能轻易掩饰。
某程度上而言,暗云认为他和青帝也算是惺惺相惜的同道中人了,其实认识青帝这么长时间,暗云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这家伙真情流露的样子,那时候的他跟平日的痞子形象简直判若两人,有时候暗云甚至觉得那个深沉忧郁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青帝,而痞子之气不过是他抗击世俗的一副面具。如果早一点遇上青帝,可能他也是自己其中的一个生死之交吧。只是因为相识初期青帝的胡闹,以及后来天冥星的关系,暗云一直提防着他,若是能跟这痞子做成交心挚友,想必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的疑心会不会太重了?”暗云苦笑一下,随即快步跟上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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