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道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南宫澈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单膝下跪的下属,“免礼平身。”南宫澈平淡的起身,“备车,准备回宫。”
“是。”
南宫澈走回庄园,准备收拾一下东西,但其实,是很想很想遇见她,再看她一眼,但是不行,他不能去见她,他怕自己会舍不得,他更不敢去跟她告别,怕自己承受不住以后没有她的时光。
或许,不告而别是最好的办法,不告别就好像他还和她在一起,不告别,她便会生气的将他遗忘,没有了那些多余的挂念与不舍,便可,不相见。
但当他忍不住的绕远经过她的院子时,自小习武、耳目聪慧的他便听见了不正常的“轰隆”声,他从未听过这样一般的声音,像是天上的雷电,像是什么东西要爆炸了。
南宫澈想也没想一跃而起,越上了院墙,他怕,怕她会受到什么伤害,他只是想安静的离开,不想连累她,他不想永别。
看清院内场景的那一刻,南宫澈控制不住的大喊:“东方爱!!”东方爱披散着头发站在院子里,旁边是一个长方形不断抖动的物体,声音正是从哪里面发出的,而她伸手正要触碰。
来不及多想,南宫澈用尽全力奔过去,一把抱起不知所措的东方爱,几个跳跃,从房梁上借力,转眼间便跃出百丈距离。
东方爱眨眨眼,风透过他的胸膛吹飞她的发,她不明白,她正准备收衣服呢,南宫澈怎么就把她带走了?还是用飞的,会轻功了不起啊!
直到远离山庄,南宫澈才微微喘着气的停了下来,这里,他觉得是安全的。
“那个。”胸前传来小猫似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南宫澈低头狠狠的瞪着东方爱,“你还敢问!”东方爱愣愣的看着南宫澈,她竟然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到了害怕!她有多久没害过怕了?自从达到了那个境界之后吧。
“很好,还敢给我走神,东方爱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竟敢给我做这么危险的事!”南宫澈冷冷的看着怀中的东方爱,空着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东方爱觉得自己很委屈,什么危险呀,她根本不知道好嘛,她的衣服还没晒呢。
“那个,什么危险啊?”不耻下问,东方爱一直以此为美德,不懂就问,南宫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什么危险,不就是那个‘嗡嗡’的长方形的东西。”
东方爱听到后,愣了一下子,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喷了,恨不得趴在地上,大笑捶地。
“还敢笑。”南宫澈看着在自己怀里笑的花枝乱颤的东方爱,咬牙切齿道:“笑什么笑!”东方爱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亲昵的拍拍南宫澈的脸,“当然是笑你这个笨蛋了,那个东西叫洗衣机,完、全、无、害、的哟~”
“无害。”南宫澈重复了一遍,再想起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俊脸上不自觉的染上一层红,“哈!脸红啦。”东方爱指着南宫澈的发现新大陆似得叫道,“闭嘴!”南宫澈的语气透着那么几分被发现的掩饰,“嘻嘻。”东方爱一只手掏出手机,伸手抬起了南宫澈的下巴,“小澈子乖哈,让姐姐看看这红扑扑的小脸蛋,咔嚓!好嘞,果然我家的小澈子美腻了。”
看着东方爱毫不掩饰的笑容,南宫澈像是被感染了似的,嘴角挂起一道明显的弧形。
东方爱轻轻推了他一下,南宫澈了然的把她放下,这时,他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下了早晨的衣衫,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古汉服。
宽袖紧身的绕襟、深衣,黑色的直裾优雅地垂在脚边,更衬出了她平常不明显华贵,女子眼中不时闪过的皎洁更是平白添加了一丝灵动。
真美啊,南宫澈心下惊叹,正想夸赞两句,就想起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心下不由一沉,一阵一阵的抽痛感拉下了上翘的嘴角。
东方爱正欢快的拿着南宫澈的玉照跟几个损友评论,突然感觉肩上一沉,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邃却又透着浓浓不加掩饰的不舍的眼睛。
“小爱。”南宫澈唤道,“啊?什么?”东方爱对着突然靠近的南宫澈不自在的问道,“小爱,我要走了。”没想过要当面说的道别最终还是当着她的面说出了口。
“走?为什……”东方爱话还没问出口,眼前人影一闪,只觉得手里被塞入了什么东西,眼前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远处一个黑影在山间来回闪跃,越来越小。
东方爱拿起手上的东西,是一块小小的玉佩,通体洁白,手感极其润滑,带有淡淡的暖意,明显是上好的暖玉,整个玉身呈长命锁的样子,明纹暗理明明隐隐包围着整个玉佩,并不华丽但透着让人很舒服的朴素,上面雕着或开或合、或伸或浮,各色的莲花荷叶在玉佩上肆意伸展,在正中有两个刚毅的大字——濯污。
东方爱伸手碰碰那两个字,濯污,她记得是他的字。
“傻瓜。”山间的某处草地上,不知是谁的声音,随风飘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