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看不得曼紫萱受伤,可是素来逞强坚韧的她如此安静微弱的倒在自己的怀抱,让他更是肯定了,她是自己孜孜不倦寻找的女人。
“紫萱。”
他轻轻摇晃着呼吸微弱的曼紫萱,希望她可以恢复清醒,头上的伤口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已经不成问题,此刻恢复意识在是最重要的。
可她,却是那么不争气的迟迟不肯醒来。
衡子轩心中焦急,像是一根绳把那颗心吊在半空一样的不踏实,七尺男儿,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如此的惧怕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儿就此跟自己诀别。
衡子轩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寂寥。
随后,便在她的耳畔细数他们之间的回忆。
“紫萱,你可还记得第一次初见你时候的眼神,柔弱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倔强。”
“你可还记得,小小的人儿被姨娘欺负不哭不闹,有的只是坚持。”
“你可还记得,我总是不知好歹的替你挺身而出让你遭受更多的责罚,而你却告诉我有轩哥哥的时光是你最开心的!”
说着,一滴泪掉落在曼紫萱苍白的脸上,晶莹之中充满了深情。
是过往的酸楚和美好,是此刻她的安静和憔悴,粉碎了衡子轩的坚强,此刻的他比过往更能体会怀里的人儿对自己的重要。
而这些话,曼紫萱都听得到,意识混沌的她像是被困在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四处没有出口,不管哪个方向有的都只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而她的话,像是指路的明灯,仿佛在她看到不远处的两个小人儿嬉笑打闹,让她把记忆中的人,看清了脸。
而那个人,是衡子轩无疑。
曼紫萱循着黑暗中远远的望着光亮,一直模索,耳边充斥的尽是过往的回忆。
努力,挣扎,好不易,终于来到那曙光的尽头。
缓慢的睁开眼睛。
“轩。”那一刻,她明白也懂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光。
不论小时候,还是现在,都在最黑暗的时候带给自己光明。
曼紫萱轻柔无力的声音,让他一喜,更用力的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他再也不要失去这个女人。
不管她对自己刻薄,还是对自己冷漠,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决心。
可,对上她闪烁的眼眸,却又有些尴尬,毕竟自己所想都是一厢情愿,现在这样倒好像是趁人之危的样子。
“我……”相比刚才的喋喋不休,此刻他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曼紫萱轻咳了两声,头上的伤口被牵扯的有些痛,让她不禁微微的皱眉,却仍不失美感。
“我都想起来了。”一句话,看似没有头绪。
却给了男人这么多年的寻找一个交代,也给了两个人关系一个缓和的机会。
“你……”
她的声音并非是因为虚弱而有的,她这样一改往常的语气,让衡子轩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何是好。
“没错,我是你要找的人,一直都是,当年生辰姨娘和弟妹的陷害让我差点曝尸荒野,是师傅救了我,在山中修炼至今,本劝告我回来尽孝道,却不想,丞相府连我一个名分都没有。”
每每说到此处,她的脸上还是能察觉出掩不住的辛酸。
“加之,被救的我,丧失了一部分的记忆,不想耽误你,所以才不肯跟你相认。”
当然,她不是没有私心,只是不想当了小时自己的替代品。
而也是今日,衡子轩所说的话,让她敞开了心扉。
衡子轩不是没猜测过,她不肯承认自己身份的原因。
他想过她是因为对自己没有感情,想过各种的理由,却不知真正的原因是这样的酸楚。
他心疼这个女人的遭遇,手臂勾着她脖颈,轻轻的拍打她的肩膀,给予她无言却又温暖的安慰。
“今日你也看到了,二公主频频来府,皇上又有意赐婚,我已是弱冠之年,若是不把自己的心上人交代出来,恐怕不久皇上便会赐婚。”
衡子轩道出自己的担忧,他并非粗心,不过是在装傻,二公主的情意他都看在眼里。
她对自己的举动,并不单单是因为救命之恩这样的简单。
而金枝玉叶,恩赐良缘,他都不放在眼里。
也足以证明了,自己对曼紫萱的情深意重。
“一晃十年,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就算这样你也喜欢吗?”
曼紫萱似乎能理解他的苦衷,找了十年的那种执念,心底藏着一份苦楚,于父母于皇明都无法解释。
而她,此刻,竟然也觉得跟衡子轩贴近了心。
不想分开。
“喜欢你,就如同是命中注定的事,你说呢?”
衡子轩淡笑,嘴角的弯度让本就俊俏的脸显得更加的明朗。
“那,还不带我回家?”曼紫萱第一次主动将手勾住他的脖颈,本失血过多而冰凉的身体,因为情爱而变得炙热。
难得听到她撒娇的语气,衡子轩心头一喜,横抱着曼紫萱回到府里。
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难得见到少爷对一个女人这般的上心和亲近,纷纷得嚼舌根,而无意让李雪茹听了去。
她心中有数,也不多打听,不多询问,只是觉得心中有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儿子的婚事,可是有了眉头的样子,看来是不需要再让自己操心了。
一连几日,衡子轩都对这个享受在宠溺中的小女人照顾有加。
再者,她的功底深,身体又硬朗,索性伤口好得极快,只可惜额头上顶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疤,有些遗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衡府此刻不论是衡冕夫妇还是一对年轻人,都是喜颜于色。
可曼爱琳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
派出去的杀手不但杳无音讯,且有耳闻,近日来衡子轩对那个男人照料有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次非但没有拔掉眼中钉,还给他们创造了培养感情的机会。
恼火得在房间里摔砸花瓶瓷器,眼看脾气暴躁的大小姐,丫鬟们不敢靠近,只好将事情禀告了老爷。
即可免受无妄之灾,又显露出替主子担忧的忠诚。
一举两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