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新调的婢女为五儿上好药换了衣衫,公孙湛坐在外室的紫檀木桌边,他手中端着茶盏,白衣翩翩,一双桃花眼蓄满笑,嘴角轻扬。
公孙湛看着自内室走出的高大身躯,耳边那刺耳的巴掌声不断传入阁内,他掏掏耳朵,眼角瞄到一名小厮急急奔进来。
“爷,人已经晕死过去。”小厮单膝跪在地上,屏息禀报。
尉迟羿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的手指一挥,俊脸沉着:“泼醒了继续打。”
“是。”小厮抖了抖身子,额头冷汗直出,慌忙躬身退出门去。
公孙湛一听,眉头拧起,敢情这是要往死里打呀?!思及此,不免出声道:“我说王爷,这些个奴才又是犯了何罪?”
尉迟羿依旧绷着俊脸,他在主位上坐定,漆黑的眸子扫向公孙湛:“她的伤如何?”
“这伤嘛……”公孙湛一挑眉,慢悠悠地说,“这身上的伤倒是无碍,只需多加休息,不过……”他顿了一下,抬眸瞥向对面男人阴沉的脸,“她那左腿上旧疾落下了病根,只怕这辈子都得忍受病痛的折磨,可怜了。”
他喟叹一声,小丫头的腿想必是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才会落下的病根,如若碰上阴雨天气抑或者身心疲惫,可是会疼得死去活来的。
“无法调理?”黑眸倏然眯起,尉迟羿视线落到远处。
“病根深重,治不好。”公孙湛轻啜了口茶,妖治的桃花眼带着浓浓的笑,他盯着主位上那副高大伟岸的身躯,笑得意味深长。
尉迟羿不语,沉默着,厅中静谧压抑,公孙湛暗自耸了耸肩,然后起身告辞。
在他走出洛雪阁时,还是忍不住好奇上前询问了一名小厮,小厮支支吾吾半天,声音止不住地打颤:“这、这几个婢女在小姐面前多话乱说,触怒了爷……”
多话乱说!?这便要把人往死里打?!
盯着院中打得奄奄一息、满脸血迹的三名婢女,公孙湛扯出一笑,谁能想到,一向唯我独尊的北域少西王,居然也有为一个女人草菅人命的一天!
奇闻,真乃天下奇闻。
公孙湛扭头瞥了一眼奢华雅致的洛雪阁,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三名婢女最终万幸的没有死,她们被遣去了东院,新调进洛雪阁的两个丫鬟便成了五儿身边的贴身侍女。
洛雪阁奴才二三十来人,自这一日起谁也不敢再在五儿面前多说一句话,奴才们谨言慎行,生怕自己也落得跟那三名婢女一般的下场。
两个侍女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却已算是府里的老人,做起事来麻利机灵。二人在床*前侍奉了几日,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五儿一直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如此浑浑噩噩在床*上躺了半月,伤口总算有了起色。
“小姐,喝药吧。”菊英扶起侧躺在床*上的五儿,兰竹端着一碗汤药和一碟蜜饯,两张娟秀的小脸上扬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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