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完血,汝瓷脚一沾地就开始抖啊抖,挨着床走几步,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头一阵阵的发晕,她索性蹲子,手撑在地板上,准备缓一缓再起来。
到现在她都有点犯迷糊,刚才雍少权说的,真是她妈?
记忆里那个和她第一次进汝家大门的女人,衣着朴素,姿态卑微,虽然极力装作落落大方,并且精心的化了个淡妆,看在别人眼里,却还是面目可憎,惹人唾弃。
某些自诩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人士,看不起她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更遑论这还是一出狗血淋头的二女共侍一夫的老套戏码,区别就是正室很大方,竟然接受了私生女登堂入室。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汝瓷从来不会参加任何宴会和PARTY,汝富成起先还以为她从小在乡下长大,适应不了现在的环境,好言好语的哄她。时间长了,见汝瓷从来不开口叫他爸爸,心里也有点回过味儿来,此后再有聚会,汝瓷去不去他都不再管。
两个人的面部轮廓太像了,只要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别人表面上恭维着,暗地里想些什么弯弯绕,大家都心知肚明。
汝瓷管不着别人脑子里想什么,可是她不耐烦应对那些嘴脸,要是真能选,她宁愿重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有一双携手共患难的父母,就算日子苦的只能吃糠咽菜,她也甘之如饴。
不过大多数人当着汝瓷的面,还是不会说些不中听的屁话,可对她妈就不会这么顾忌了。
就说冯雪兰吧,她再怎么不待见汝瓷,顶多背地里给汝瓷小鞋穿,明面儿上见到她,还是得装装慈眉善目。
不过有一点汝瓷一直觉得很不安,因为重生后的情况跟前世有很多出入。
前世汝瓷被汝富成“收养”后,她妈一直在汝家待到她大学,这一世,却是在她刚来汝家没多久就走了。
汝瓷是在十六岁那年重生的,直接就错过了当时的那段,后来她找了汝孟凡打听情况,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说白了就是冯雪兰咽不下这口气,当天晚上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汝瓷妈顺走了她和汝富成的结婚钻戒,东西最后自然是在汝瓷妈房间里找到的,汝富成站出来主持完大局,倒也没再追究,只是在第二天安排她妈离开了汝家。
此后,汝瓷再没见过自己亲妈。
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这个有妈的,哪里不像草?
人家小姑娘赖在母亲怀里撒娇要零花钱的时候,她坐在汝家豪华宽敞的饭厅上一言一笑都仿佛是个木偶。在学校里那群趾高气昂完全用鼻孔看人的小兔崽子们也没一个愿意跟她说话。就连魏臻这个真正称得上是“公主”的伪圣母,也能厚颜无耻的仗着吴先励这个后台,在她面前蹦跶。
汝富成确实从来不会在物质和金钱上对她有亏欠,但这种大方,她觉得恶心透了。
汝富成对她的这种好,究竟带了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看的清清楚楚,打从开始,她就没把汝富成当自己爸爸,所以在他面前,她也就无所谓恨与不恨,在不在意。
然而血亲毕竟是血亲,刚才听到自己妈出了车祸,汝瓷就算是铁打的心脏,都软了。
——笑着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怀着一样目地的,他很容易就能从人的面部表情里看到人的内心,掌握他们的情绪,知道他们的想法。
这种可怕又残酷的通透,让别人无所遁形的同时,他亦很难看到人的真心。
虽然这小妞笑的他心里躁乱的厉害,但是不可否认,她这个笑,起码没有丝毫险恶和轻慢。
汝瓷察觉到雍少权落在她脸上的视犀脸上的笑容一僵。
雍少权不是她的朋友,更不是她任何人,之前她还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这么一笑,不是显得自己太作了。
雍少权会怎么想?
轻浮?造作?欲擒故纵?
汝瓷缓缓敛了神色,手指攥了攥衣角,又松开。
“唔,我们,快走吧。”
她含糊的开口,埋着头看也不看他,绕过他就走。
身后的雍少权凝着她的背影,双眉再次狠狠蹙起。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女人心,海底针!
刚还笑的傻不啦叽的,转眼就板着一张脸装深沉。
雍少权狭眸一眯,脑子里闪过老妖前几天刚说过的一句话。
“汝家这小妞啊,别看长的不起眼,瘦的跟干柴火似的,剁吧剁吧都没几两肉,可真要犟起来,得跟你打个平手,你信不?”
别说,仔细一合计,这妞还真像那么回事,哪个女人敢打完他还笑话他的?更别说在这之前,以她对他的挑衅和态度,早够他捏死她几百回了。
稀罕的是,她都这么找死了,他竟然没想过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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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今天恶补了世界杯开幕式,本来想看看球赛,结果发现两眼一抹黑,支持哪个队,看哪一集,完全不造。
撩裙子,伸大腿——勾个男人陪我看球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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