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盛夏,宫里头热的发慌。漪凝拉上听兰去湖心亭乘凉,那里虽也是酷热难耐,却也时不时有些凉风吹过,倒还算惬意。
听兰看着亭心波光粼粼,紧锁眉头:“凝儿,你说?我抛下荣英为了一家荣辱入宫可算是薄情寡义?”
“姐姐怎的突然想起这些?”漪凝脸上的笑意猛地收回,留下一丝同情的神态。
听兰的眉紧蹙着:“那日我在城墙边偶遇了荣英,他现在就职于军机所,前日是他轮值后宫守卫。”
“姐姐……”
听兰说的平淡无奇,似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说他不恨我,我听了,就仿佛是在抽自己嘴巴。”
漪凝边听听兰的话边用扇面撩起一丝丝水花,水花溅得漪凝一身,她虽无法感同身受,却百般心疼听兰,道:“荣英哥哥是凝儿见过最好的人,姐姐,你既入宫,总要护他周全!”
听兰听后身子微微一震,是啊,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只会害了荣英的大好人生,她叹了口气,道:“的确,我既然入宫,就再不能扰了他的安稳人生了。”
说话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是男子的身影,漪凝生生吓了一大跳,直向后倒去,觅兰见状急扶住了她。
眼前的男子相貌堂堂,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一见便知是个极风雅之人。见漪凝失态,他竟还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漪凝急忙调整好仪态,欠了欠身,施礼道:“嫔妾与姐姐乃此界秀女,不知公子?”
漪凝无意看向他,却听那位男子道:“原是新入宫的小主,都听宫里的奴才们说这届秀女们胆子大得很,本王还不信,今日见了,竟发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听兰脸涨得通红,早已不知所措,仿佛站都站不稳似的,漪凝见状道:“嫔妾素闻诚亲王仁爱,断不会为难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今日嫔妾与姐姐愚钝,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望王爷饶了姐姐,只罚我一人即可。”
子襄看着眼前的女子,面如红玉,唇红齿白,说话间又有那么一股子倔强,他微笑的开口:“你这个秀女倒是聪明,你都说了本王是贤王,本王就更没有理由难为你们了,只是两位小主切记,在宫中,不该说的话最好不要说,本王自不会听不该说的话,只是别人,便不好说了。”
漪凝欠身:“多谢王爷!”
说罢子襄百般玩弄的看向漪凝:“这位小主以后还是不要玩水了好,伊人在畔,在此失足落水了可不好。”
漪凝一阵恼怒,又不敢发作,急与子襄道别便拉着听兰匆匆离开了:“好险,姐姐,咱们方才差点就没命了!”
听兰亦气喘吁吁的道:“可是吓死我了,还好你机灵,认出他是诚亲王。”
“宫中年轻的王爷本就不多,且能在后宫随意出入的除了皇上的兄长再不会是别人了。”
漪凝说着凑近听兰,轻语道:“他可是郕国的风云人物,听说当年他与当今圣上有过皇位之争,先皇原是属意诚亲王为太子的,但是碍于大郕开国皇帝立下的规矩,“立嫡不立长”,只得立皇后的儿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为太子。”
听兰外分惊讶,不安道:“方才那位诚亲王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怕是不能放过我们了,凝儿,我犯得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