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准备已然进行着,内务府前日叫惜薪司送去些过冬的衣物及烤火用的炭,漪凝眼见在宫里无事可做,便叫了觅兰去了听兰那里。到了储秀宫,见听兰不如往日的精神,漪凝问道:“姐姐可是病了?”
听兰面色苍白,却有生病之意,因而回道:“正想派人去找你,你就来了。许是感了风寒,只觉整日头晕,还爱犯困。凝儿,你素懂医,帮我瞧瞧。”
漪凝拉起她的手替她把了把脉,先是拧眉,旋即开怀:“恭喜姐姐,是喜脉呢。”
听兰听后,面色即刻惨白,嘴唇立即没了颜色,她瑟瑟发抖,不见一丝欣喜,只屏退了宫中的侍女们,见她们皆退下后,将漪凝拉至身前:“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漪凝心生狐疑,却笑道:“妹妹怎会骗姐姐,姐姐当真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如今可好,姐姐有了皇嗣,便也有了依靠。”
听兰声音略显慌张:“子嗣……是有的,只是是不是皇嗣,却未可知。”
漪凝心下大惊,道:“姐姐……?”
听兰伤心,眼睛竟有泪滴闪过,她道:“我也不想如此,只是那日我醉酒,却不想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也知我与荣英自小便结识,若不是选绣,我早已嫁了他了。”
漪凝低声喝道:“姐姐糊涂!咱们既然入宫,断不该想什么其他的,姐姐可知?与其他男人有染可是什么样的罪过吗?”
听兰骤然看向漪凝,脸孔雪白,紧张道:“凝儿!我实在没有办法……”
见听兰这么说,漪凝回想起小时候与听兰和荣英玩耍的时候,荣英与听兰年长,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二人青梅竹马,在漪凝眼里,他们二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荣英英勇,听兰温婉,两个人策马飞奔在草原上,他们的一举一动,像极了书中说的璧人。
想到这,漪凝的目光也变得和煦:“姐姐你只消告诉我你与荣英哥哥的事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听兰听后,急解释:“那倒是没有,那日荣英是穿着太监的衣服进来的,见他来了,我便遣退了所有的宫人。”
漪凝焦急的问听兰“那皇上可有**幸过你?”
她面露难色,脸上也泛起红潮,道:“之前几天有过一次,我在御花园赏莲时无意遇见皇上,便……”
漪凝足足的呼出一口气,静下心来说道:“那便好了,你们的事与皇上翻你牌子的日子左不过差上几天,太医定是察觉不到的,到时我会给姐姐抓一副催产的方子,定能逃过太医的诊断,怕只怕你们那日被旁人瞧了去,可就麻烦了。”
听兰虽已吓得魂飞魄散,却因漪凝的安慰有所好转,微微松了口气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凝儿,我只听你的。”
漪凝目光变得犀利道:“不过姐姐还是要提防着你宫里的下人们,有小动作的,定要堵住他们的嘴,混淆皇室血统可是大罪,姐姐含糊不得!”
听兰急点点头,又拉住漪凝的手,恳求道:“凝儿,你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我与荣英,只剩下这么个念想了。”
漪凝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放心……”
天启四年十月,沈更衣有孕,皇帝大喜,即刻封更衣沈氏为正六品贵人,封号“玉”。不久,后向帝进言,晋玉嫔,居凤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