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看着张歆不对劲的模样,姽婳担忧的问道。
张歆莞尔一笑,既然姽婳都已经失忆了,何必在想她提起那些不必要的过往呢。“没事,只要你开心就好。”说完之后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姽婳,“放心吧,我一定救你出去。”
姽婳看着如此天真单纯的张歆,缓缓一笑,其实她不是出不去,只是不想出去罢了。时候未到,扶苏还没有来救她,她想再等等,看看扶苏什么时候才会找到她。
三途府
三途看着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鱼鳞,天河决口也不会漏进一点儿去。
女敕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案上设着以前女皇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绝世舞女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某位前朝大人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前朝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前前朝公主制的联珠帐。
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香闺。
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狩猎图的帐幔,那绣工在当时可算得是最精致的了。床上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四围挂着紫色的短幔。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若是让别人看了,肯定会以为这里是皇后或者皇亲贵族的房间,但三途却只得摆摆手,都不是,这是他表妹凤芜的房间而已。
此时的凤芜气呼呼的趴在床上,“怎么,还不出去?”恶狠狠的朝着三途吼道,居然敢背着她去找姽婳,哼,看她怎么收拾他。
“吃点东西好不好?”三途看着怄气的凤芜,知道这次这件事是他的不好。可是一边是姽婳,一边是凤芜,两边都是肉,他一边都不能舍弃的呀。
“不好。”凤芜将被子捂着头,不好不好就是不好。
“就吃一点,算表哥求你了,好不好?”三途继续好声好气的哀求道。
凤芜继续摇头,“求我也没用,求你的姽婳去吧。”
三途一身芙蓉锦绣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
看着凤芜怄气的样子,凤眸星目里满满都是担忧。一头乌黑的长发慵懒地披在身后,纤细高挑的身材在紫色的绸丝纱衣下越显得单薄。狭长的凤眼愣愣的看着凤芜,秀气直挺的鼻子加上一张性感的薄唇。惊世骇俗的容颜,让人不敢轻易偷窥,仿佛看了一眼便会沾污他的美。但是此时那床榻之上的凤芜,却是丝毫都不将三途放在眼里。
听见凤芜的话,三途只能耸耸肩,“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这样,那东西我就放在这里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之后将东西放在床边的床榻之上,转身走出了凤芜的房间。
凤芜憋在被子里面,许久之后听见身边没有了声音,掀开被子一看,房间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哇靠,你还真的走呀?”一条玄紫锦带紧勒腰间,显得人格外的高挑秀雅。外披着浅紫的敞口纱衣,上绣精致的藤蔓纹案,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的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上抹了些玫瑰香精,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个略显繁杂的发式,发髫上插着根翡翠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得出奇的头发。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只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浅淡的装束说是随意却又是有意精心设计,显得人清丽出尘。只不过此时那脸上满满都是扭曲的神情,怒气冲冲的看着三途离去的背影,“三途你个王八蛋,看我不告诉姑姑去。”说完之后两只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愤怒,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她怎么收拾表哥。
三途才刚走出凤芜的房间没多久,就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公子,你怎么了?”无眉恰好路过,看着公子的模样,生病了吗?
三途碰了碰鼻子,“不知道,就是打了一个喷嚏。”
无眉嘿嘿一笑,“一个是骂,两个是想,三个四个是感冒……”说完之后,悠悠的飘走了。
“天气不错,怎么打喷嚏了?”无眉离去之后,扶苏从一旁的假山之后悠哉哉的飘了出来。
看着扶苏那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哟,你还好意思出现呀?”看着终于出现的扶苏,都怪他出的好主意,害他现在被凤芜嫌弃。
扶苏耸耸肩,“话说谁在背后骂你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完全将三途的话当做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哦不,应该是被风直接吹走了。
三途撇撇嘴,“还不是你出的好主意,凤芜那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真担心她回老家告状去。”
扶苏了然一笑,“没事,就算她回家,你也没事,我保你。”扶苏拍着肩膀道。
三途不可置否的撇撇嘴,“保我,要是凤芜告回老家了,我看你先得保住自己吧。”要是凤芜回家告状,他那个老爹老妈,还不得把他们两人生吞活剥了。
扶苏咋舌,“嘿嘿,凤芜是对你生气,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好生保重。”说完之后速度的撤,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唉!”三途看着像兔子一般溜得快的扶苏,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为了扶苏得罪凤芜,现在倒好,扶苏却不管他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好心当做驴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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