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狩猎图的帐幔,那绣工在当时可算得是最精致的了。床上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四围挂着紫色的短幔。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就着那明媚的光线,三途找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凤芜的身影。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随手抓来一个下人问道:“你有看见小姐吗?”
下人看着眼前长眉入鬓,一双眸子丹凤斜飞,眸中盈盈闪烁的蓝红双色使得面容更添了一抹妩媚的韵致,竟比女子更妖娆;睫毛微卷上翘,仿若一弯新月,似在甜甜冲你微笑,增添了一抹偏向女子的温柔;精致细腻的五官,完美的下巴,微抿的薄唇,让人不禁联想到薄唇男子皆薄幸,他是否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肤白胜雪,皮肤细腻女敕滑,连天上一向自傲的晓月都微微有些嫉妒;一头黑黑长发松松的用银簪轻轻挽住,随着他袅袅走动,随意摆动,意态潇洒,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似不食人间烟火;几绺发丝散散垂在他的耳际、脸庞,浑身散发出一种慵懒邪魅,令人不禁沉溺其中。
“问你话,别花痴。”三途现在心中着急,看着下人花痴的样子,真是的,问一个话半天不回。
下人急忙回神,摇摇头,“小姐昨天好像说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到现在都没回来?”三途微楞,昨晚出去走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下人点点头,“好像没回来。”
三途双眼大睁,完蛋了,“扶苏,你快给我出来!”
扶苏正在房间之中准备午睡,忽然之间打了一个喷嚏。“一个骂两个想……”说完之后双眼大睁,“不会吧,有人在骂我。”话才说完,扶苏的房门便被人给踹开了。
看着眼前那张清秀而淡漠的容貌,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是让人心动。一身白衣更加的衬托出他的身材的挺拔,多年习武的原因虽然身子看起来单薄但是去不脆弱。“你还准备睡觉?”看着扶苏正准备月兑衣的举动,三途一把揪住扶苏的衣领,怒气冲天的道。
“有话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扶苏将三途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拿开,好言好语的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知道现在我面临的是什么事吗?”三途看着扶苏还是一句云淡风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扶苏困得厉害,“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好吗?”说完之后继续月兑衣,准备倒头大睡。
“大事不妙了,我告诉你,要是凤芜因为你把我父母招来了,别说我,连你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自个看着办吧。”三途气冲冲的说完之后,狠狠的甩门而去。
“养父母?”扶苏听见三途的话,瞬间从床上弹跳起来,“喂,你等等,别走呀,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将军府
张显看着那食物不断的往张歆的房里搬,“今天又送进去多少东西了。”
下人稍稍盘算了一下,“和昨天差不多,不过今天加了一壶酒。”
“你慢点吃,还多着呢。”张歆房间,张歆看着依旧狼吞虎咽的姽婳,虽然都已经几天了,但是她还是没有适应。
姽婳抬头,看着张歆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月兑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着了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女敕女敕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你是淑女,我可不是。”说完之后继续手中的食物,香喷喷的食物,可是她的最爱呀。
“还是改不了这吃货的模样。”张歆在心中暗暗的道,失忆之前的姽婳和失忆之后的姽婳,好像都是一样的爱吃嘛。
姽婳继续埋头苦吃,完全没有感受到上方张歆那打量的眼神。
“给我把小姐看好了,里面有一只蚊子飞出来,都得给我把它抓到我跟前,知道了吗?”张显一脸坚毅的道。
张家家丁看着眼前一身朝服,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龙教子珠冠,剪裁的十分得体的石青直地纳纱金龙褂罩着一件米色葛纱袍,腰间束着汉白玉四块瓦明黄马尾丝带,一些花白的胡子梳理得一丝不乱,嘴角眼睑都有了细密的鱼鳞纹。看上去就是一普通老者,但是那眼中露出的精光实在不敢小觑。“是,小的知道了。”
“你听我爹说什么呢,咱两又不是蚊子。”屋里,张歆听见张显的话,不住的撇撇小嘴。她爹都把她当什么了,蚊子都不让飞出去。
姽婳嘿嘿一笑,“你爹是怕我逃跑。”说完之后无奈的看着张歆,张歆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单纯。
“哟,这不是扶苏大人吗?”早朝开始之前,张显特意走到扶苏身边,看着眼前的扶苏一袭玄色官服,衣领处绣着赤火之纹,衣领直到耳下,从中间分开,银丝串联而成的细链在领间穿梭,露出里面层叠的衣衫,同色锦缎系于外袍之上,赤红的绶带缀着同色的玛瑙,走起路轻轻地晃荡着,罗袖微垂,无端在这份英气中又夹杂着一丝妩媚,煞是动人。
扶苏看着不请自来的张显,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将姽婳挟持之后现在是来要挟他了吗?轻勾唇角,僵硬的笑容展现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将军大人。”
张显看着扶苏那红润的气色,不错呀,心爱的人消失了,还得这般心安理得,小日子看来不错嘛。“听说扶苏大人最近公事缠身,还有些没有解决的事,不知……”
“上朝……”话还没有说完,传令官的声音便从殿中缓缓传出。
“将军大人,还不进去?”扶苏听见传令官的声音,皇上已经来了,难道张显还不进去吗?
张显听见那传令官的声音,看着眼前不愿意多说的扶苏,从鼻孔里面冷哼一声,算他走运。
“朕相信你们都听说了吧。”乾坤殿上,老皇上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此时正不怒而威的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不温不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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