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扶苏看着不远处那金碧辉煌的所在,红瓦黄墙、画栋雕梁,说不出的富丽堂皇。朱红的大门经过岁月的侵蚀,却还是不掩那昔日的荣光。
左右蹲守的石狮,将目光穿越渺远,望向那千百年前的莽莽苍苍。吱呀门开,拂落历史的烟尘,女墙仍在,楼阁犹存。
正面是一座七开间的大殿,又是庑殿顶,远非歇山可比,可见当今的皇上是有多么的一等一的地位方不逾矩。拾级而上,但见白玉为梁、翡翠当瓦,飞檐翘角、金匾森森,真是让人悚然而惊了。不敢再进,只得回转身来细细打量。角落里一口枯井,幽深邃密;院子中几株老槐,在偏西的日头下,将影子洒下一地斑驳。恰有二三寒鸦掠过,正是声声凄。
想了想母亲大人的吩咐,虽然极不想踏进这宫殿,扶苏还是深呼吸一口气,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想被那个活宝娘亲烦死。
“公主,扶苏大人求见。”晴皖正在休息,忽然门外传来侍女的敲门声。
“扶苏?”晴皖从梦中清醒,听清侍女的话之后,疑惑的道。
“臣扶苏,参见公主。”半晌之后,扶苏终于得见晴皖,俯身下跪行礼道。
晴皖看着地上的扶苏,却不吩咐其起身,而是让身边的宫女退下。“你们都退下吧。”
扶苏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地面,既然公主不让他起来,那他便一直跪着就是了。
“还是这样的倔脾气。”晴皖忽然出声道,“起来吧,跪着看着心烦。”后面的语气却是含着一丝丝的担忧。
可是等扶苏抬起头来的时候,对上晴皖那双眼,只觉得双眸似水,带着彻骨的寒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舞。柔顺青丝直垂脚踝,随风舞动时发出的清香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月兑俗气质。一袭白衣委地,紫蓝蝴蝶暗纹影影绰绰。一头乌发顺顺披下,只挑起几缕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额间垂着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盈盈光芒。面上不施粉黛,仍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黛色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荧光忽闪的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轻轻跨入门槛,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公主,天气已经转凉了,穿得这么少,当心着凉了。”扶苏看着衣着甚少的晴皖,好心的提醒道。
谁想晴皖却是冷哼一声,“我的事与你何干。”
看着如此大火气的晴皖,扶苏咽咽口水,“是臣多言了。”
“今天来有什么事,有事快说,没事就走吧。”晴皖直接冷声冷气的道,并不把扶苏的担忧放在眼中。
“怎么样,今天公主怎么说?”三途府,三夫人从扶苏离去之后便一直在门口等着扶苏的回来,看着扶苏的身影,远远便迎了上去。
扶苏摇摇头,“公主好像心情不好,我没跟她说婚礼的事。”
“什么?”扶苏话音才落,便遭了三夫人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肩上。“那你都进宫去干嘛了?”
扶苏捂着肩膀,“不是你让我进宫的吗?”
三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扶苏,“对,娘是让你进宫,但是我是让你进宫去和公主商量婚事,你却只字不提,什么意思呀。”
扶苏皱眉,“母亲大人,我说了,我和公主没感情,我们不会成婚的。”
“那你和姽婳有感情?”三夫人眉毛一挑,看着扶苏质疑道。
扶苏咽咽口水,“也没有。”
三夫人耸耸肩,“那不就得了,你和谁都没感情,那和谁成亲不是一样的吗。公主是金枝玉叶,又是皇上唯一的子嗣,你迎娶了公主,对你以后的前途只能是百利而无一害。”三夫人苦口婆心的道。
扶苏总算是明白了三夫人将姽婳接到三途府中来的目的,“让我考虑考虑。”不过扶苏还是死不松口。
“今天都做些什么了?”扶苏来到姽婳的房间,看着低着头的姽婳,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
姽婳抬头,扬了扬手中的刺绣,“没看到我在干嘛吗?”
扶苏看着眼前的姽婳,皮肤没有那么白、但是却泛着透玉色的光芒、似乎像冬天的雪一样、那么光华皎洁。唇上是微微一点的唇彩、有如玫瑰一般娇女敕、像是玫瑰一样诱惑。咽咽口水,“我没看错吧,你在刺绣?”在他的印象之中,姽婳就不是做这些事的料。
“我以前会刺绣吗?”姽婳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这么问,是不是记起什么来了?”扶苏紧张的道。
姽婳将刺绣放在一旁,看着手指上的洞,“我总觉得我天生不是刺绣的料。”
扶苏看见了姽婳的小动作,急忙上前一看,“这手怎么了?”看着那手指上一个一个密集的洞,扶苏心疼的道。
“针扎的。”姽婳简单的答道。
扶苏推开门就往门外走去,“我去找母亲说去。”一看便知这是三夫人让姽婳做的。
“你别去,我没事。”姽婳急忙拉住扶苏,摇摇头。
“都这样了还没事?”扶苏不悦的道。
姽婳点头,“没事,再说你去找夫人又有什么用,她这也是为我好呀。她说得没错,女儿家连一点女红都不会,还是什么女儿家呀。”
扶苏心疼的看着姽婳,“谁说不会女红就不是女子了。”
姽婳摇头,“谁都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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