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是无所不在的,否则世界便不成其为世界,千千万万的人会闲得发慌像苍蝇一般大批大批死去。不过几天时间,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关于当初姽婳被乐驹劫持的事,“岂有此理!”扶苏在御书房内大发脾气,竟然敢如此乱说姽婳,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流言蜚语,他一定会狠狠的惩治。
“皇上您别动怒,这些个小人,就只会耍嘴皮子乱说话,清者自清,皇后娘娘那么好,一定能够理解的。”一旁的谢公公安慰着扶苏道。
“你去给朕查出来,知道是谁的话立刻告诉朕,朕一定把他五马分尸。”扶苏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哦,不,他本就是在万人之上!只是,谁又知晓他的心中的一切,高处不胜寒,所以,他永远只是一副冷酷的模样!
如玉般的雕刻模样,完美的眉型更衬他的英气,薄唇紧抿,眉头紧皱,好似被什么事所烦恼,可是就这皱眉的模样,更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来。此时那脸上,满满都是愤怒。
而此时的居安殿内,姽婳躺在那六尺宽的床上,望着那上面的珠蔓,“乐驹究竟见我干嘛呢?”姽婳想得出神,连扶苏进来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夫人呀,在想什么呢?”扶苏进了居安殿,发现姽婳发呆的样子,强迫自己面带笑容的出现在姽婳眼前。
“吓死我了。”看着忽然出现的扶苏,姽婳吓了一跳。
扶苏不解的看着姽婳,“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呢?连你夫君我进来都不知道?”
“没有呀。”姽婳微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见乐驹呀?”
扶苏脸色一沉,“不用见了。”
“啊?”姽婳迟疑道:“解决了吗?”
扶苏微笑道:“没事,已经解决了。”
姽婳将信将疑的道:“真的?”
“对呀,骗你做什么?”扶苏嘻嘻哈哈的样子,让姽婳真的信以为真。
“哥哥,你在想什么?”京郊,乐颜一脸不解的看着乐驹。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好妹妹?”乐驹看着眼前的乐颜,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朱唇樱红,无需点绛,细长柳眉轻挑,不扫自黛,樱唇勾勒出一抹笑意,却生出隐隐寒意。一袭素衫,天蓝色的彼岸花暗纹在行走间忽隐忽现。用湖蓝织锦的绸带轻轻束腰,简单的高发髻和额前迎着微风摆动的凌乱刘海显出一种随意,一支纯净的白宝石钗,散出灿烂的光斑。嘴角暗暗一勾,犹如结冰湖水般冷冽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明。乐驹一脸嬉笑的道。
乐颜哀叹一声,“哥哥呀,你到底要见姽婳做什么?”搞了那么多的事,乐颜还以为是为了复国大业,没想到乐驹居然只是为了要见姽婳一面。
乐驹耸耸肩,“老朋友嘛,到了京城肯定是要来见见咯。”说完摆摆手,不就是见姽婳一面,怎么大家反应都这么大呀。
“你知不知道最近京城里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乐颜一脸怒气的看着乐驹,她现在怀疑京城中的流言十有**都是乐驹传出去的。
乐驹点点头,“我知道呀,我传出去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乐颜汗颜,她就猜到,“可是人家现在是夫妻,你见人家妻子做什么?”当初她放姽婳走就是对的,虽然最后没有成功。
乐驹忽然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说得有错吗,姽婳现在是秦国的皇后呀,你想要做什么?”乐颜看着乐驹忽变的脸色,却丝毫没有退缩。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有才不散的夫妻。”乐驹冷冷一笑,说完之后转身走了出去,不管身后乐颜的大呼小叫。
乐颜看着离去的乐驹,喃喃道:“哥哥呀,我们的目的不是这样的。”自从新安国灭亡之后,他们兄妹两从小相依为命,每日都在想着要怎么复国,可是现在,哥哥在做什么?乐颜表示一点都不理解。“看来我得帮哥哥一把了。”乐颜喃喃道。
居安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姽婳在居安殿中呆了半月有余,差点都快被闷死了,虽然每日扶苏都来陪着她,但是她总是想着跑出去。
“娘娘,您不可以出去的~”侍女才一个转身,姽婳便披着一件火红色的披风跑了出去。
侍女跟了出去,看着外面空空如也的道路,“咦,娘娘人去哪里了?糟了糟了,我把皇后弄丢了,我死定了。”侍女喃喃的道。
“在这个干吗,还不进去照顾皇后。”正说着,忽然间听见一声不怒而威的声音,侍女转头一看,扶苏一头墨色的头发在风中微微扬起,深邃的目光投向远方,带着点点忧郁。仿佛穿越了万年,看透了一切;却又是微微带着笑意,比任何人都和善。乌黑的眸子如一湖碧水,平静却深不见底。银丝白袍,广袖被微风扬起,似神如仙。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抿着,唇色有些苍白,不知是抿得太久了还是别的原因。心中咯噔一声,“完蛋了。”
“怎么了,皇后是不是伤口裂开了?”看着侍女那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扶苏紧张道。
侍女摇摇头,低下头艰难的道:“皇后娘娘刚才跑出去了……”
扶苏一惊,半晌没有回神,“你说什么?”
“对,对不起。”侍女看着扶苏的样子,一下子跪倒在地,想要祈求皇上的原谅。
扶苏强忍着怒气,“知道皇后不见了还不快去找?”
御花园内,精巧建筑和紧凑布局,面积并不大,其南北深八十米,东西阔一百四十米,但古柏老槐与奇花异草,以及星罗棋布的亭台殿阁和纵横交错的花石子路,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宫廷大气。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宫之中,此起彼伏的都是呼唤姽婳的声音。
没办法,皇上紧张皇后,让皇宫之中所有的人立即停下手头所有的事来寻找皇后。可是~他们找了许久,始终还是没有看见皇后那纤细瘦弱的身影。
扶苏在居安殿内来回踱着脚,姽婳已经出去很久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想起外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乐驹,扶苏心中愈发的烦闷。
“皇后娘娘,您回来了。”正担忧着,忽然听见门外侍女的声音。扶苏大步流星迎了出去,看着上身着金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领口缀着红宝、那纤细的腰用一条大红色的织锦束了起来、织锦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着缕金挑线纱裙、裙裾用金丝线绣上凤凰图案、整个人十分高贵。“你去哪里了?”
姽婳莞尔一笑,“没有,出去逛了逛。”
扶苏点点头,“下次想要出去我陪你一起。”说完挥退身后所有的人,一把将姽婳打横,抱回床上。
“扶苏,我问你一件事噢。”姽婳揽着扶苏的脖子,一脸认真的道。
“好,问吧。”扶苏点点头,只要姽婳心中有疑问,他都会一一为她解惑。
“先皇和皇后现在怎么样了?”姽婳忽然道。
扶苏一惊,看着眼前的姽婳,那小小的脸上满满都是苍白,“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呀,见到什么人了吗?”
姽婳摇摇头,“没有,只是忽然想起来罢了,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罢了。”
“哎,我说。”扶苏看着姽婳的样子,急忙解释道,“先皇现在在雅筑轩静养,我有派人照顾他。至于皇后,现在在冷宫之中,她做了那么多的事,不知道是报应还是装的,反正现在是疯掉了。”
姽婳一脸认真地听着扶苏的解释,喃喃道:“报应吗,我也相信是有报应的。”
“你没事吧?”看着姽婳一脸的莫名,扶苏担心道。
夜晚,姽婳躺在扶苏身边,看着已经入睡的扶苏,心中不由得想起今天见到的老皇上。其实今天姽婳误打误撞的进了雅筑轩,已经看过了老皇上。
“是你呀?”老皇上看着进来的姽婳,老皇上病怏怏的道。
“皇上,您怎么在这里?”姽婳一脸震惊的看着老皇上躺在床上,好像瘫痪了一样。
老皇上冷冷一笑,“是我错了,不应该认为所有的人都是我手中的棋子,能够掌控所有的人。”
姽婳一愣,“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你是不是失忆,但是我知道,你是那个国家的传人,我之所以对你百依百顺,也是想你能够为我所用。”说完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没想到还没利用上,自己便成了这幅样子。”
姽婳冷冷一笑,“这或许就是报应咯。”
“是呀,只是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扶苏也知道你是那个国家的传人。”老皇上忽然道。
姽婳耸耸肩,“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我相信扶苏他不是为了那个接近我的。”说完之后认真地看着老皇上,“只要他开口,我愿意将机关术奉献出来。”
老皇上一惊,“你真的是那个国家的传人?”
姽婳点点头,“对,我是那个国家的传人,如果当初不是你,或许我的国家不会灭亡,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那个国家有的,不仅是机关术,而且还有大批的宝藏。
老皇上莞尔一笑,“或许你知道这件事,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你别再骗我了。”姽婳不悦的道,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三途是我儿子,亲生儿子。”老皇上忽然语出惊人的道,“现在你有兴趣听接下来的事情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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