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伤口未愈再加上小产,这才导致了大出血的症状。”居安殿内,太医把完姽婳的脉象之后,看着扶苏那一脸沉默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扶苏沉默着看着床上的姽婳,那张绝世的容颜,那心形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天然自带风云的眉梢,万种情思的眼角。仿佛她与生俱来就应该犹如木兰一般,木兰花开放之时,傲立枝头,纯白圣洁,因为木兰花是先开花,花谢后才长叶,所以木兰花开时满树洁白,毫无杂色,让人陡生敬仰之感。所以,木兰花花语就是高尚的灵魂。那张灵动的脸下,包裹着的不正是一个高贵的灵魂吗?
可是此时此刻,那张脸上却没有了动人的神情,此时姽婳眉头紧皱,仿佛正在做着什么不好的噩梦一般。
“将皇后治好,不然你们也不用回去了。”扶苏此时周身都围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随时随地便会将身边的人化为冰块。
太医看着扶苏如此模样,急忙点点头,“臣等一定会竭尽全力。”
三途府,午膳的时候,三老爷忽然问着身后的无眉道:“无眉,你这几天有没有见过凤芜呀?”
无眉眼皮一跳,看了看一旁不动声色的晴皖,低头道:“没有。”
“是吗,这凤芜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回来后见过几次便又没了声音,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三老爷哀叹道,这个三途府,如今三途消失不见,扶苏反目成仇,晴皖又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剩下一个凤芜,还是个贪玩的。“唉,这三途府算是完了。”说完放下碗筷,回了房间。
“晴皖,你到底想怎样呀?”待三老爷离去之后,无眉看着四周无人,才敢跟晴皖说话。
晴皖不悦的放下手中的碗筷,看了一眼紧张的无眉,“你怕别人不知道凤芜在我手里吗?”这么大惊小怪,迟早会被别人发现。
无眉担心凤芜的安危,愁眉苦脸的看着晴皖,“你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办就好了,不要这么为难凤芜。”
晴皖莞尔一笑,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木乌发梳成个反绾髻,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黑宝耳坠摇曳生光,气质雍容沉静。倾城之貌,闭月之姿,流转星眸顾盼生辉。但那绝美容颜此时不再有以前那清纯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正好,我刚好有一件事要你办。”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只要你将这封信安全送到三老爷手上,我保证凤芜安然无恙。”
无眉犹豫了许久,“这信中写了什么?”
“这个就不是你操心的了。”晴皖示意无眉将信接过去。
“该吃药了。”三夫人的房间,三老爷端来药碗,安放在三夫人安静面前。
安静淡淡的瞥了一眼三老爷,多年的夫妻,她自问有把握掌控眼前的男子。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才短短一段时间,三老爷便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既然你都不将我当你夫人了,何必还要救我?”
三老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安静变成今天这幅模样也是他的错,如果当初他没有一念之差去告诉扶苏所有的真相,扶苏也不会打击报复,安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就算不是夫妻,可好歹生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感情的。”就算再怎么厌恶安静,可是他也无法做到安静就这么死去。
“哼。”三夫人冷哼一声,就算生病,那一双漂亮的狐狸眸子勾魂夺魄,妖异的眼形和纯净瞳孔相互映衬更显得媚骨如丝。面容胜雪,瞳孔漆黑,菱唇似血,一头青丝未束,直直披散下来,几缕发丝垂下来安静地贴在脸上,这活月兑月兑一妖孽转世。一袭大红的袍子,袖口用狐裘滚边,美丽中透着几分魅惑。袍子微微敞开,可以看到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细腻的皮肤,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却笑得异常妖媚。“我本就是一个无感情的人,对你,我更加的没有感情。”说完闭着眼睛,死活不喝那碗中的药。
咯吱~三老爷正想说话,忽然听见窗户有声音,一下子从床边坐起来,可是却只看见一个身影一闪即逝,只留下一封信从窗边缓缓飘落。
“谁呀?”三夫人望着三老爷的动静,不解的道。
三老爷摇摇头,将手中的信封打开一看,“凤芜出事了。”
居安殿中,扶苏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姽婳,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的话,姽婳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了。
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姽婳不知身处何处,只感觉无尽的寒冷。仿佛掉入万丈深渊一般,只感觉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满满的都是冰雪。
“娘亲,我在这儿呀。”忽然一声儿童稚女敕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冰雪之上,一双白白净净的手伸向姽婳。
姽婳微笑着朝着那孩子走去,可是待走近了些,却又发现眼前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小孩。“孩子,你在哪呢?”姽婳无助的望着周围,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去了哪里?
“娘亲,我好冷,好冷呀。”一转眼,一个浑身流血的孩子出现在姽婳身后,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姽婳,身上满满的都是血。“娘亲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你。”
“孩子!”姽婳哭喊着想要靠近那孩子,可是孩童像被什么牵引着一般,慢慢的往后退去,退去,逐渐消失在了姽婳的眼中。
“孩子,孩子~”居安殿中,扶苏看着不断呓语的姽婳,心中自责不堪,是他的错,若是早知打胎会对姽婳伤害这么大,那他宁愿忍受所有的痛苦让那个孩子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算他会面对世人的流言蜚语,可也好比现在看着姽婳痛苦却束手无力的感觉要好得多呀。
扶苏听见姽婳的呼唤,死死的抓住姽婳的手,来来去去都是同一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皇上,三老爷找您。”正死死的抓着姽婳的手忏悔着,忽然间听见外面谢公公的声音。
扶苏摇摇头,“没看见朕现在在忙吗?”现在姽婳这样,他怎么走得开。
“可是……”谢公公难为的站在门口,可是三老爷说了今天一定要见到皇上,不然三老爷就站在皇宫门口不走了。
扶苏叹气,姽婳的事还没处理好,为什么三老爷又来捣乱呢?放下姽婳的手,一脸温柔的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谢公公看着扶苏那轻声轻语的样子,都说帝王无情,可是谁说没有例外呢。他眼前这位不就是吗?
三老爷在看完信中内容之后急忙赶到皇宫,看着那高不胜寒的宫殿,正中长长的玉阶,上合星数,共计九十九阶,由于地形的关系,这道玉阶虽然够宽,却极为陡峭,最下面刚好从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门。
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更说不尽那雕梁画栋,只见一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在这危崖的绝险之处,盘岩重叠,层层宫阙都嵌进绝壁之中,逐渐升高,凭虚凌烟之中,有一种欲附不附之险,肆钰看得目眩心骇,沿山凹的石板“栈道”登上玉阶,放眼一望,但见得金顶上耸岩含阁,悬崖古道处飞瀑垂帘,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里虹光异彩浮动。
遥听鸟鸣幽谷,一派与世隔绝的月兑俗景象,心中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安静一辈子心心念念惦挂的都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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