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夫人和三老爷的葬礼过后,走在回宫的路上,谢公公看着身形极为欣长的扶苏,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
“皇上,您今天好像有心事呀?”刚才在葬礼之上,也是心不在焉的。
扶苏摇摇头,看着一旁已经清醒过来的谢公公,“你还记不记得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姽婳一觉醒来之后便会忘记昨晚的事,不知道谢公公是不是也会这样。
“昨晚?”谢公公一愣,看着眼前的扶苏一脸迷茫,“昨晚皇上您发生了什么事?”他记得昨晚很早就睡了,难道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没有。”看着谢公公的模样,扶苏莞尔一笑,“朕只是随口一说,你也别太在意。”说完之后大步流星的离去,也不管身后的谢公公是什么反应。
谢公公疑惑的看着扶苏,总觉得扶苏不是那种会随口开玩笑的人。挠着头喃喃的道:“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我居然给错过了?”
“果然和皇后的迹象一模一样。”扶苏将毕春从居安殿中召了过来,做出总结道。
“奇怪。”毕春想起以前在苗寨中听说的,“奴婢以前听人说,梦靥其实是中毒的一种,是因为某人做了一些什么不安的事,然后中毒之后,就会将这件事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的做梦,从而将梦境延伸到现实之中。”毕春想了一下,“可是皇后娘娘不可能中毒呀,而谢公公又是怎么中毒的呢?”
扶苏听完毕春的话,沉默了许久,“或许是该好好查一查了。”自从登上这个皇位之后,他和姽婳之间就好像一直有事,一直没有停过,现在仔细想想,还真是奇怪。
“那我们该从何下手?”毕春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究竟该从哪一件开始查起。
扶苏想了一下,“皇后什么时候梦靥的就从什么时候开始吧。”
毕春一愣,“好像是小产之后……”
“娘娘!”毕春才回到居安殿,便看见已经从睡梦之中醒来的姽婳,“娘娘您没事吧?”毕春一脸好奇的看着姽婳,好像这几日皇后娘娘都没有梦靥,真是奇怪。
“我应该有什么事吗?”姽婳不解的望着眼前的毕春,不就是睡了一觉吗,至于问她有没有事吗?
“没有。”毕春急忙摇摇头,仔细回想一下,好像这段时间皇后娘娘的梦靥情况好了很多。正纳闷着,忽然听见眼前的姽婳道:“我刚才睡着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毕春一惊,急忙摇摇头,皇上可是有吩咐的,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自己梦靥的事。“刚才奴婢看您睡着,出去走了走。”
“啊?”姽婳一愣,看着外面那熙熙攘攘的雪花,“下着雪你还出去走走?”
“嗯,奴婢家乡没有雪,所以很是喜爱大雪。”毕春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绝好的借口。
而谈话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在居安殿的屋顶之上,一身影正迎风而立站在上面。
上着鹅黄打底,绣着白雏菊的上衣,下罩月牙色的垂苏软裙。月白色的腰带凸显曼妙的身姿,玲珑有致。一头青丝挑起几缕用别致的七色琉璃步摇绾之,紫玉簪上的兰花如真,淡雅如斯。倾城之貌,闭月之姿,流转星眸顾盼生辉。听着殿中姽婳和毕春的对话,晴皖莞尔一笑,趁着无人之际掀开那瓦片,轻轻的将手中的东西缓缓的倒了下去。
“阿嚏~”姽婳正和毕春说着话,忽然之间感觉鼻子有些痒,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毕春一愣,“娘娘,您怎么了?”
姽婳揉了揉鼻子,“或许是屋内火盆烧得太旺,空气有些干燥吧。”说完吩咐毕春将那窗户打开。
毕春点点头,走到窗户旁边推开窗户,“咦,那女子是谁呀?”刚推开窗户便看见一女子的身影从居安殿外缓缓飘过,毕春不由好奇的道。
姽婳凑过去一看,人影都没有一个,只有那白茫茫的大雪。“你这丫头,怕是眼花了吧。”
“眼花?”毕春喃喃的道,她眼力一向是最好的,怎么可能会眼花呢?
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东方天际微微露出橙黄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橙黄色不断扩散,并越来越浓。
渐渐地,太阳探出前额,红红的额头,只是没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地从地面升起。慢慢地,一纵一纵地。太阳使劲向上升着。最后,它如释重负般地跳出地面,整个脸膛儿通红的,红得可爱。刹那间,它发出夺日的光亮,强烈的阳光,射得人睁不开眼。它旁边的云彩也被镀上一层金边。又到了早朝的时候,所幸这些日子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除了还没有抓到乐驹之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国家大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扶苏听见一旁谢公公尖锐的声音,立即拔腿朝着内殿跑去。
“皇上,宫外有一老者,自称是当初在长安城中和您并肩作战的人。”扶苏才跑出乾坤宫,便听见下面的侍卫来报。
“并肩作战的人?”扶苏一愣,而且还是在长安城中,“他还有说什么吗?”
侍卫想了一下,“倒是没有说什么了,不过身上背了一大大的药箱。”
“噢~”扶苏恍然大悟,应该是当初给士兵解毒的那个老大夫,想起姽婳的梦靥,虽然暂时不知道老大夫来是所为何事,但是现在急需用人:“快请他入宫吧。”
“是。”看见扶苏的态度,侍卫急忙点点头,一溜烟朝着宫门外跑去。
“草民参见皇上。”老大夫在侍卫的带领之下缓缓进入了乾坤殿,看着那高高在上的扶苏,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不由得俯身下跪行礼道。
扶苏看着眼前的老大夫,果真是当初在长安城中给士兵解毒的那位老者,急忙从龙椅上迎了下来。“您快快请起。”
老大夫看着扶苏如此的客气,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一个药瓶。“草民这次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前两日寻了一些药材,制了一颗能起死回生的药丸,想要进贡给皇上……”说完将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药瓶房递给扶苏。
扶苏一愣:“天下当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居然能够起死回生,还真是神了。
老大夫点点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颗起死回生药,只要在死者死亡十个时辰以内将药服下,便可起死回生。”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扶苏注意的到不是手中那起死回生的药丸,反而是听着老大夫的话,喃喃的道:“那您可知道梦靥一症?”
“梦靥?”老大夫一听,“这可不是症状,这是上古的毒药,草民也只是有幸听说过,但还不曾见识过。”
扶苏莞尔道:“就别草民草民的了,现在朕有事需要您的帮助,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朕将太医院交给你来打理!”
老大夫一惊,没有想到到了晚年时期居然还能得到如此重用,不由得感恩戴德的道:“多谢皇上,多谢黄。”
“你不是没有见过那梦靥之症吗,今晚朕便带你去开开眼。”扶苏想起现在谢公公和姽婳的病情如出一辙,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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